《师满天下[穿书]》第79章


江言笑最后一根神经啪一声断掉,跌跌撞撞跑到悬崖边,跳上浮生剑,朝万象境飞去。
冰雕没有阻止——事实上,它离不开雪山秘境,无法也没有必要阻止。
江言笑没飞多远,身形忽然定住。
仿佛小虫撞上蛛网,他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四肢仿佛被灌了铅,渐渐无法动弹。
浮生剑自动缩小,飞到一边。江言笑却没有坠落,而是越升越高,四肢被机械地拉扯开,呈大字型悬在半空。
一阵风刮过,空气中出现一个人影。
江言笑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吐出一口血:【师尊!】
他喉咙仿佛生了锈,说不出一句话。李玄清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漠然又冰冷。
空气一寸寸冻结,江言笑仿佛被一只巨手扼住脖子,呼吸都快断了。
“师、师尊……”他的眼眶唰的红了,用尽全力,才吐出破碎的两个字。
“江、言、笑。”李玄清终于开了口,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正是江言笑半个时辰前写下的那封信。
信纸被狂风吹的直抖,从江言笑的角度,可以瞅见其上新干的字迹。李玄清捏住一角,从那一角开始,宣纸寸寸冻结、碎裂、化成齑粉,消失在空气中。
江言笑如遭重锤,喉头一甜。
可这还没完。下一刻,他看见李玄清虚虚一握,太微剑出现在手心。
他举起剑,剑尖斜上,对准了江言笑的脖颈!
第64章 咿
江言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那一瞬短暂而又漫长; 江言笑听见自己心脏炸裂的声音; 满胸腔的血不断晃荡,呛的他几欲呕吐。
想象中太微剑刺向他,血溅三尺的景象却未发生; 李玄清眉心冰棱纹一红; 仿佛赤色的岩浆涌入血管,他的眸中染上血色,太微剑也染上红光。
【师尊……】
江言笑唇边溢出一丝血迹,眼睁睁见太微剑脱开李玄清的手; 化作一个赤色的小圈向他飞来。
江言笑颈上一烫。
数百年不染尘埃、清冷凌傲的太微剑,被其主人化作一道枷锁; 套在江言笑的颈上。
“嗡——”
一旁的浮生剑发出一声尖鸣。江言笑竭力低头,看见自己脖子上多出了一道赤红的项圈; 仿佛火蛇绕颈; 随时都能勒死他。
明明被扼住了咽喉; 江言笑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他的脖子很烫; 视线有些模糊,太微剑化作的项圈逐渐黯淡,仿佛烙入他的血肉,隐没不见。
江言笑抬起头; 发现李玄清眉心的红光也不见了。
用太微剑锁住江言笑似乎耗尽了李玄清所有灵力,他的身形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 定定地看向江言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可没等他说出口,他的眼前就被无边的黑暗淹没。
李玄清仿佛一只折翼的鸟,直直坠了下去!
江言笑:“师尊!!!”
在李玄清坠落的一瞬间,江言笑身上的禁制被解,不再被迫漂浮。他一把抄起旁边的浮生剑,急速下冲。
冷风划过,仿佛割刀子割在脸上。江言笑的视野里忽然一片混沌,所有背景都化为虚无,只余那道白色的身影,先是越来越远,接着急速接近,像一朵即将融化的雪花,一片随风飘散的羽毛,但凡慢一点,晚一点,就会错过,再也抓不住了。
他在空中抓住李玄清的手,阻止了他的下坠,然后拦腰抱住李玄清,落在浮生剑上。
“砰——”江言笑膝盖一软,跪倒在剑背上,手却垫助李玄清的膝盖,免得磕到了他。
系统早就吓昏了,自从冰雕会动还非礼了江言笑,它就不停尖叫,叫哑后自动熄了火。
江言笑眼前空白片刻,意识恢复后,第一感觉是手心很冷。
李玄清浑身冰凉,江言笑搂住他,仿佛搂了一座冰雕。这让他立即想起一刻钟前发生的事,手一抖,差点把李玄清丢出去。
【卧槽……】江言笑惊魂未定地想,那个冰雕长着师尊的脸,还会动,和师尊有何关系?
短短半个时辰,他受到的惊吓太多,心脏针扎般痛,几乎背过气去。此时此刻,怀里拥着李玄清,联想到刚才那一吻,江言笑越想越古怪,甚至产生了诸多荒谬的联想。
【怎么可能!】他忙打住念头,深呼吸好几口气,握住李玄清的手为他把脉,准备动用第三次读心术。
【我想知道……冰雕的秘密。】江言笑确定李玄清只是昏迷后,默念咒语,启用了最后一次读心术。
无数雪花在他眼前落下,天地变得白茫茫一片。
等视野清晰后,他看见一个白衣人抱着一个婴儿,逆着风雪,御剑驶向上真境最高峰——雪山秘境。
“呜呜……”襁褓中的婴儿发出奶猫般的哭声,有气无力,奄奄一息。
画面一转,白衣人与婴儿的脸同时出现在江言笑面前。
江言笑:【……是师尊?】
其实,仅凭这张脸,他是看不出这是李玄清的。之所以这么推测,是因为第一次读心术中他见过白衣人——正是他的师祖,李玄清的师父。
此时的李玄清应该才出生不久,整个人还没有一只猫大,小脸又青又皱,眼睛哭得通红,嘴唇发紫,随时都会丢了小命。
江言笑想起李玄清的体质——“天生寒体”。后人提起太微仙尊,往往羡慕他的天赋与体质,因为这代表着他生来比别人更适合当剑修,他的血肉之躯是一柄天然的剑鞘,他的魂魄,则是一把天然的寒剑。
可在回忆里,江言笑只见到了一个饱受寒体折磨、几乎被冻死的孩子,一时间心脏疼得发颤。
师祖很快来到秘境崖顶,他祭出太微剑,画出一个复杂的阵法,接着凝雪为冰,造出一个小小的冰人。
那个冰童子静静地在雪中坐忘,是江言笑所见冰雕的少年版。
“清儿,凡人皆有三顶魂火,两顶在肩,一顶在额心。所谓水火不容,冷暖不兼,你天生寒体,魂魄却是热的,如何挨得过去?”
“我想了许久,唯有一法可解。”师祖将婴儿托起来,并起二指,指尖对准李玄清的额心,“为师将你的一魂取出,封在这尊冰雕之中,魂魄适应寒冷,你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代价是,十岁前,你不可离开云浮山一步。直到你炼出剑魂,取而代之,方可出山。”师祖的声音化在风里,“希望你懂事后,不要怪为师。”
江言笑耳边嗡地一响——他终于懂了第一次读心术中最后一幕场景。
【师父,这里冷……我想出去。】
【现在不行,】师祖劝说三岁的小玄清,【清儿,你的三魂不可分离,若是踏出云浮山,会有性命危险。】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那尊冰雕就是师尊本人!里面残留着他的额心魂,所做的一切代表师尊的意志!
江言笑脑袋里的神经齐齐断掉,仿佛搂的是炭火,倏地松了手!
李玄清却没有摔落,原本昏迷的人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江言笑。
浮生剑仿佛也受到惊吓,在那一刹失了控,从低空坠落。
两人摔在雪地上,滚了好几圈。李玄清腾出一只手,在雪地上一撑,阻止了动势。
这样一来,他刚好把江言笑压在身下,锁住手脚,是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姿势。
李玄清静静打量了江言笑一秒,无视江言笑呆滞又骇然的目光,垂头吻了上去!
江言笑:【……!!!!!!】
这一次,不再是冰雕的吻,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吻。
——他的师尊在亲他!
江言笑本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早就磨练出了一颗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的心。到了此刻,才发现以前种种压根不算什么!
他连呼吸都不会了,血管一根根炸裂,化作炭火,把他焚了个粉身碎骨!
江言笑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儿,是李玄清怕他憋死自己,强行撬开他的牙关,探入了他的唇!
他感到李玄清冰凉的唇胡乱落在自己唇上,动作凶狠,牙齿磕碰出了血。舌头长驱直入,毫无章法地攻城略地,明明是温软而微凉的,江言笑却仿佛吞了炭,在焚烧的灰烬中不断死而复生。
【我是不是要死了。】江言笑绝望地想,师尊是什么时候对他产生这种心思的?接个吻就恨不得吃了他,若他再敢逃跑,怕是会宰了他!
这样不行……他该怎么办?
江言笑被动地承受着狂风暴雨,被亲的又疼又麻,身体深处渐渐泛起一丝异样的燥热感。当一片冰凉钻进他的衣襟,贴在他的胸膛上,江言笑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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