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第89章


马路有点奇怪,十八年来,王小志案和杨东事件一直没有意外发生,可偏偏自己到了S城没多久,又出了凶杀案。
“达子,你知不知道?那楼下面一直坐了个老头,是个算命的。”马路问道。
“算命的?”达子挠挠脑袋,想起来了,“你说的是翟老头吧,是不是脑袋有点秃,瘦瘦高高的?”
“对,就是他。”马路点点头。
“哦,我当是谁呢?这事我知道。当年有很多人都以为他就是杨东呢,两个人长得确实有点像,自从那事发生后没多久,他就蹲点在那儿了吧,都好多年了。”达子看样子对那老头子非常了解。
“好多年了?那你们也不管管?”马路吃了一惊,不仅因为达子说话的内容,而且还因为他轻描淡写的语气。
“管?怎么管,他不偷又不抢,只是坐在路边,总不能说他堵塞交通吧。那几年出了那么多事儿,就他妈的神神叨叨的,那女孩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找着,”达子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说实话,我都觉得吓人,别说管,只要别出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当初是你们去寻找尸体的?”马路趁机打听消息。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们走访了楼里的居民,也不可能一家家去搜,只要他们说没事,我们总不可能硬闯进去搜。然后我们又把公共场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达子对此很无奈。
“你觉得尸体藏在哪里了?”马路继续追问。
“藏哪里了?要么就是给埋墙里了,要么就是里面哪个住户把尸体丢了,我也不知道,后面也没听人投诉,也就不了了之了。”
马路觉得这事儿初听不太合理,但要真是直接处理这事的人来看,又不算太不靠谱,确实是这样,警察不可能老是盯着那些没出现危害后果案子不放。更何况,杨东事件只是个意外。
“嗯,行了,我知道了。”马路拍拍达子的肩膀。
这时候刘从严和王羽慧文从会议室出来了。达子把身子侧在一边。送走了那个女人,刘从严又回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师父,你真行,还是你能镇得住那女人。”达子称赞道。
“别贫。”刘从严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我那是先对付对付她——咱们很有可能当年真的抓错人了!”
“嗯?”达子一愣,“你刚刚不还说是有模仿作案可能吗?”
刘从严看看他,“你刚刚离开了,还没来得及看陈铭泽的尸检报告,法医说,一些细节,包括缝制狗尾巴的线头打结方式,也和当年一模一样,这个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模仿得了的。”
此话一出,一下子安静下来。刘从严往前厅走,达子跟在后面,追问:“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查呗!”
刘从严来到前厅,想转到后面的档案室,把当年的案宗翻出来看看。前面值班的警察拎着一个保暖饭盒出来,看见刘从严,连忙说道:“刘队,你女婿刚刚送汤来了。”
“人呢?”
“刚走一会儿,就前后脚的工夫,说看你在忙,把汤放下就走了。”
“行,谢谢啊!”刘从严接过保暖饭盒,朝着档案室方向走去了。
第九章 疯子的呓语
林涵下班到家之后,刘莎已经把汤炖好了。她把汤分成了两份,装进了不同的保暖饭盒里。林涵看看表,时间还来得及,拎着就出门了。
刘莎在后面问:“你不吃饭了?”
林涵摆摆手,说:“回来再吃吧。”随后开着车,先往养老院里奔。
他去看老王。老王老了,手脚不灵活,无法自理。她的一双儿女在外地,难得回来一次,老王只能住到养老院里。
刚住院那会儿,林涵拉着老王的手说:“王老师,从今以后你就把我当儿子用,有啥事就使唤我。”
老王中过风,嘴角斜着,流着哈喇子,死死地握紧林涵的手,口齿不清地说:“谢谢你。”
林涵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林涵为人处世向来爱憎分明,为啥把老王当亲人,就是因为老王冒着雨在省师范大学替他送过礼;因为他在八里河劳教的时候,老王坐了四小时长途车,给他送过月饼。当年,省里的得奖通知和公安局的拘留证几乎是同时到林涵手上,林涵亲生父母还没怎么样呢,老王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现在一想起这事就难受,但是不后悔。要是不踹王小志那一脚,林涵一辈子都不安心。所以说命运总是扑朔迷离,不用太计较,也不用太惧怕,要不是偶遇王小志,没准林涵就去北京了,去了北京,就不可能和刘莎结婚了。现在也挺好,一家三口,生活挺幸福的。
林涵把车停在院子里,拎着汤上了楼。
老王正在和室友的家属聊天,室友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见着林涵,家属说:“你儿子来了!”
“不是我儿子,是我学生。”
家属啧啧称赞,“这年头,亲儿子都想不起老娘来,做学生的还想着你,你福气真好。”
林涵笑笑,把饭盒盖子打开,把汤倒了出来,递了一碗给老王。
“阿多最近怎么样?”
“嗯,本来今天想带她来的,今天有舞蹈课,在少年宫练功,待会儿她妈去接她,我周末的时候带她来。”
“嗯嗯,带她来,有些东西我给她讲讲。”
林涵点点头。
两人聊了一会儿,林涵起身要走,还有一盒降血脂的汤要给刘莎她爸送去。老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要送他,林涵赶紧扶过去,“您就别动了。”
老王窸窸窣窣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个信封,塞进林涵手里。
“什么呀?”
老王压低嗓子说:“给阿多买点东西,她不是快过生日了嘛!”
“这哪儿成!”林涵心头一暖,赶紧把信封推过去。
“拿着!”老王硬往他手里塞,“我也用不了什么钱。”
林涵拗不过老王,只得收起信封,“王老师您自己小心点,我过两天再来。”
“嗯,路上小心点。”
林涵出了门,走下楼,想想不对,又折了回来,找到照顾老王的保姆,从信封里抽出几张一百元的纸币,说:“麻烦帮我给王老师多买点营养品。”
林涵回到车里,往市公安局去。
到了市局,值班的人认识林涵,让他自己进去。林涵站在走廊一间间找过去,看到刘从严了,刚准备叫他,只见刘从严和达子拐进了一个房间。
林涵走过去,听见刘从严在说:“王小志当年的那案子,我们可能抓错人了!”
林涵把装汤的饭盒放在值班室,没等刘从严出来,自己就走了。
他也没走远,坐在车里狂吸烟,不一会儿,车里像着了火,林涵才想起来把车窗摇下来。外面的冷风“刺溜”一下钻了进来,林涵打了个哆嗦,刹那间就清醒了。清醒却没有把他带回当下,脑子里全是二十年前苏巧的样子。
爱情这个东西,很美好,也很害人,特别是遇到像林涵这样一根筋的男人,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林涵把嘴上的烟头丢掉了车外,一脚踩下油门。
车在夜色里疾驰,穿街走巷,很快就来到了城乡结合部。这一片以前都是农田,征收了以后,建起一栋栋小别墅。车子继续往前,老远的就看见别墅群的后方有一栋城堡似的建筑,散着金光。
几道高空探照灯,射向乌黑的天际,把黑夜照得犹如白昼。
林涵到了大门口,放慢速度,刚进到前区的停车场,就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小伙儿走了过来,问:“老板洗澡还是唱歌?”
林涵摇下窗户,看见那小伙胸前别了一个金色的胸牌,上面刻着大堂经理。
++“我找阿中。”
+。人。+小伙一愣,“谁?”
+。书。+“杜文中。”
+。屋。+“你找我们杜总啊,”小伙上下打量着林涵,又看看他那辆夹在奔驰、宝马间的两厢POLO,说,“杜总现在不在。”
林涵挥挥手,不耐烦地说:“打个电话给他,说我叫林涵。”
那大堂经理吃不准状况,看看林涵气势,似乎来头不小,他转过身去,对着耳麦轻声说了几句话,过了一会儿转过头,客气地说道:“杜总请你进去!”
林涵走进大厅,巨大的水晶灯把整个大堂照得通亮,门口站了两排高挑的迎宾小姐,“先生,晚上好!”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短发姑娘,一身职业装的打扮,笑呵呵地对林涵说:“杜总在三楼,为您开了个包厢,我带您上去。”
林涵跟在她身后,坐电梯到了一个卡拉OK房,阿中还没到,那姑娘说:“您先坐一会儿。”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林涵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桌子上有块酒水牌,他拿起了看看,上面的价格令人咂舌。
阿中和林涵一样被劳教了两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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