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第94章


大伙达成了共识,正布置任务下去呢,门口突然来了一个人,说要自首。
当刘从严审讯了那个叫刘文的小混混之后,才知道原来昨晚还有这一出,他去抢劫,未料“黄雀在后”,自己却遭了袭击。
由于事发突然,那浑蛋别说看到凶手的模样了,就连影子都没看到,多高、多大,全然没有概念,只听他说了一句:“别怕,爸爸来救你了!”
这个人当然不可能是李霞的爸爸,因为她父亲昨晚还在农村,今天闻讯正坐着火车赶过来。而此条线索,也让这起跨度近二十年的案子,有了转机。
王羽慧文说:“上一次,我曾经讲过,凶手身边一定有个意义重大的女人,可能是他的恋人,现在我更坚信自己的猜测了,只不过我要纠正一下——”她顿了顿,“这个女人不是他的恋人,而是女儿,他是因为女儿才去杀人的。”
马路躲在宾馆,哪儿也不敢去。
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跟着周炳国久了,自然对心理学耳濡目染,知道幻听这事儿可大可小,不好好调整可能要出大事。
可他无论怎么努力,却怎么也进入不了状态。辗转反侧,始终就是睡不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干脆坐了起来。
马路下了床,站到窗户旁,夜已经深了。看着窗外S市的夜景,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马路打了个哆嗦。
他赶紧闭上眼,“我叫马路,爸爸叫马顺林,妈妈叫张春琴,家住益江路238弄8号401,喜欢吃红烧肉丸和饺子,现在的基本工资是五千五……”
马路睁开眼,松了一口气。
他摇摇头,再次告诫自己别胡思乱想。只是最近太累了,所以产生幻听了。
他坐回床上,那个念头却挥之不去。他皱着眉琢磨了一会儿,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反正现在睡不着,干脆去看看。
马路穿好衣服,出了宾馆,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奔着老电厂去了。
到了小区门口,马路付钱下车,然后顺着老路走进了小区。小区里的路灯大部分都坏掉了,剩余几个路灯发出微弱的光线。这个宿舍区本来就年代久远,在昏暗中就显得格外的破旧,像一个个蹲在路边的野兽。
马路不知不觉就走到31栋2单元。门洞很黑,他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风吹过一阵,树叶哗哗地响起来,马路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他四周看看,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呼了一口气,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马路一咬牙,慢慢地走进了楼里。
声控灯泡早就坏了,马路拿出手机,照着很小的一块地方,周围全是不可触摸的黑暗,深更半夜来这样的地方,难免让人有些战栗。
而且这次和以往不同,马路一边走一边想象着当年杨东误杀了杨玉兰之后,把她的尸体装进旅行袋,跑进来时的场景。
旅行袋被血浸泡着,尸体和落下的头颅,扭曲地蜷在袋子里,血渗了出来,沿着楼梯洒了一地。
马路慢慢地往上爬,似乎都闻到了当年的血腥味。杨东带着尸体去哪儿了?每爬一层楼,马路都要轻轻地触摸墙壁,尸体被藏在哪儿了呢?
那个传说,无头的白衣女孩,提着自己的脑袋,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在每个漆黑的夜晚,在楼道里上上下下……
马路来到了顶楼,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呼了一口气,紧接着就觉得很可笑。自己竟然会冒出“来找杨玉兰的鬼魂”的古怪念头。
他站在五楼,想起来当年的王小志就住在左边的这家,门深深闭着,里面没有动静。
马路开始下楼,到了四层,脚下绊到个东西,他一个趔趄吓了一跳。用手机照过去,原来是个竹筐。
马路没有在意,刚走了两步,觉得有点不对,把手机再次照过去。这个竹筐很普通,而且一看就放了很久,上面全是黑色的霉斑,倒扣在地上。
这里面会不会藏了一个人?马路突然想。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踢了踢竹筐,没有动静,他蹲下身来,慢慢掀起竹筐,里面什么也没有。
马路又松了一口气。他给自己打气,“我怕,没准她更怕!躲着我呢!”
如果躲在里面,会不会看到杨玉兰呢?马路又冒出来个想法。他挠挠头,左右看看,所有的念头似乎都是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脑子里,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一步一步地做下去。
马路又蹲下来,他比画了那个筐子,把它套到自己的头上。马路顺着竹筐的缝隙用手机照出去,什么也看不到。竹筐上的竹编就贴在眼前。马路用手扣着,“啪嗒啪嗒”这声响一结束,黑暗中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动静,声音很弱,可他还是听到了,“咕咕咕咕”。
不过只响了一次,周围很快恢复了安静。马路尝试接着扣竹筐,“啪嗒啪嗒”,回音又出来了。“咕咕咕咕!”马路心跳开始加速,黑暗的楼道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存在。这次咕咕声没有消失,像是被竹筐声引诱了出来。
马路侧着耳朵想听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像是在左边,他把耳朵贴过去,又到了右边,马路调换着位置,那声音似乎无处不在。
他从筐里钻出来,一站起身,那玩意儿好像也跟着站起来,马路把手机照向四方,什么也没有。
他往前走了两步,那玩意儿,也跟着走了过来。“咕咕咕咕!”
马路一下站在那儿不动了,他反应过来了,那玩意儿不在四周,就在自己的身后,贴着耳朵根,像影子似的,自己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除此之外,又是一个人声混杂在“咕咕”声中。
马路猛一回头,声音就到了身后。
“你是什么东西?”马路战栗地问着。
咕咕声弱了下来,那人的话也开始渐渐清晰。马路竖起耳朵,听见有个女孩在说:“你能看见真相吗?”
恐惧感如同身上长出来的一层绿毛,让马路浑身发痒。他鼓起勇气,三步并作两步跳下了楼。出了单元门,弯着腰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
一定是太累了,又出现幻听了,没事的,只要休息休息就好,我没问题的。马路对自己说。他闭上眼,嘴里默默念叨着那些基本信息,我叫胡菲,姐姐叫胡晓,我今年十四岁,我已经死了……信息全对。
马路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宾馆去了。
第十一章 伏击凶手
马路回到宾馆洗了一个澡,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八宝粥,喝完后坐在窗边吸烟。
“你能看到真相吗?”这是什么意思?马路思考着,那个老头出现在自己幻觉里起码有迹可循,可是这句话代表了什么呢?
马路回忆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他闭上眼,尽量去想那些令人愉快的事情。
童年吧,想童年,那时候天是蓝的,树是绿的,河水荡漾着碧波,马路和小伙伴在大礼堂门口捉迷藏。他生活在一个军工厂,是个相对封闭的小城区,有个大头少年,正站在中间,眼睛蒙着红领巾。
他像瞎子一样,用手摸着,大伙都从他的手臂边穿过,一边嬉笑着去撩拨他……
马路幸福地笑着,这个方法效果很好。无论什么时候,回忆童年总是美好的,他记得当时所有人都在那儿,王二嘎子、大小草包、邢大头,这些都是马路最好的玩伴,陪伴着他人生最初的十年……
“咕咕咕咕!”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了。马路揉揉眼睛,画面中怎么多了一个人。一个女孩,孤零零地站在人群外,看着他们。
“马路,你干吗呢?”邢大头招呼着马路。马路眨眨眼,那个女孩突然不见了。
“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马路问道。
“一个人,谁啊,这儿都是人!”邢大头回答道。
“不是,一个小女孩!”
“你看错了,哈哈哈,这里哪有小女孩。”
马路挠挠头,接着玩,可游戏一开始,那个女孩又出现了,穿着白颜色的裙子,披着发,站在原地,说:“带我玩儿。”
“你们快看,那是谁?”
小伙伴把脸转过去,“哪儿有人啊!”
马路急了,“她不就在那儿吗?”
小女孩抬起头,幽幽地说着:“马路,他们看不见我的。”
“看不见你?”
“只有你能看见真相!”
“你到底是谁?”
小女孩转身走了,却像一块磁铁把马路吸引了过去。小伙伴们继续自己的游戏,没有人在意马路的离开。他就像离开了一个舞台,台上的剧情在继续,唯有他脱离了出来。
马路一直跟在小女孩的身后,他加快脚步,可始终保持着距离,也不见她跑起来,可就是追不上。
他们穿过了一条条街道,一座座小桥,他们仿佛穿越在时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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