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茧》第13章


来形容现在的这一场场赌局,又似乎太幼稚了些。或者说,这个“转盘”的“制造者”,利用了转盘的公式特性,特意摆放在众人的眼前,让其选择是否把玩。赢家,永远是“庄家”吗?未必……“庄家”的想法很简单,它想找到能够参透这必胜公式的人。只是,输家毕竟是多数。然而,此盘非彼盘,此球亦非彼球。前者的赌注是钱——也就是普通赌场里的普通转盘;后者的赌注则是命——更接近于最原始的俄罗斯转盘的游戏规则。当然,这里的试炼更残酷一些,完胜才能够得到奖赏。而若只是猜错了数字,颜色相同,尚且还不至于会将命陪送。小小的损失总是会有的,无论是在物资上还是精神上。但问题在于,赌博这东西,会让人上瘾,越是输得起劲,就越是玩儿得起劲——最起劲的也莫过于在头几局赢过的人,只是人的欲望会吞噬理智,若非掌握了这必胜的公式,“玩家”也就等同于普通的赌徒,输是必然,死亦必然。
袁晓翼的父亲出于对工作的“忠诚”与对此“盘局”的“公式”追求竭尽痴迷,外加自小接受的“英雄主义式”教育,在死的那一刻,他也没有后悔。

自私,贪婪,恐惧——

这三者是相生的母子与兄弟——

人之所以恐惧是因为面对着即将失去所贪婪之物的困境,人之所以贪婪是因为本能中的自私无法被抛弃,哪怕人类创造了“文明”这个东西,也无法摆脱本能所驱使的念力。
而现在的我们之所以生存着,是因为作为我们人类的祖先,是兼并着智慧与残酷的族群从而存留至今——纯粹的智慧或纯粹的残酷都在我们的祖先面前败下阵来,同样倒在了这“盘局”之上……

不错,这是持续了千万年的“赌局”。

父亲的死是自私的。袁晓翼这样想着。虽然她无法让自己快速走出悲痛,但她明白,这一切就因为来得太突然了,自己才要更加地振奋起来,否则,父亲的死就真的是自私所造成的自私了。就在这时,密禾虹站在了自己的眼前。她看着这个陌生的人,听着陌生的话语。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天真的,无知的——虽然,人的有知是有限的,然而对于应该知道的事也处于无知的状态,那则是一种罪。只是,密禾虹告诉了自己,这次的无知,不是罪,是被“庄家”刻意塑造的无知。
“能够看到一切的谜题背后所蕴藏的公式的人,这时候或许就不是人了——那或许可以称作是‘神’吧。这也可能是人类会创造出‘宗教’的理由——因为人本身是在是看不到这个‘公式’的实体究竟是什么,所以无法预知未来。正因如此,我也不强求自己知道一切,更不强求别人也去探寻这些。毕竟,风险太大了。”密禾虹当时是这样说的。“公式代表的是求解的过程,而我们这些人,或许连公式里的数字都不知道,就已经面对这公式所得出的结果了。已经出现的结果是不可逆的,但是,我们可以去找到那些我们可以找到的数字,即使在不知道公式的前提下,哪怕用最傻的办法去推断,提前寻找到下一个结果——相信这其中会有它们的规律。”
袁晓翼明白了。这些“可以找到的数字”就隐藏在已经发生了的一切之中。

「所有的谜题都是互相关联着的。它们拥有共同的公式与遵循着某种规律的特定结果——无论是这个世界上的哪个角落发生的哪件事,都互相牵连着,互相推动着,互相吸引着……难道这些就是多米诺骨牌堆积成的画面?或是叫做蝴蝶效应更好?还真是混沌所致?更或许还没这么简单。」

密禾虹会在现场出现,并不是偶然。他看见了某个“数字”,但因为这“数字”的个数无法凑齐到能安装上整个公式里的未知数的位置,所以他无法预知到未来即将发生的事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或者说,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公式中需要多少个数字——他只是抓住了其中的某一个罢了。他被那个“数字”带到了现场,他也因为另一个“数字”结识了作为“受害者”的袁晓翼。
这所谓的“另一个数字”,也是使他们能够结识金韵的关键。
当然,不仅仅是袁晓翼和金韵,也不仅仅是受害者一类的人才会被“数字”的磁场所牵引。其他所有的人——无论是受害者,还是事件的参与者,或者解读者,都是因为这个“数字”而被圈到了这个共同的场所——推理小说研究会。这里得出的部分解是:让密禾虹能够赶到事发现场的“数字”是变量;而让他结识了袁晓翼的“数字”则是常量。
就是这个“常量数字”,成为了那份坚固的牵绊吧。推研会的发源,也就是基于这个“常量”而来。
金韵的确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好,一直到太阳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射到自己的身上,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五十二分了。
她并没有急着起床。她知道,袁晓翼已经帮她请了假。她随手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吴荐的电话。与此同时,除了甄夫毅没办法翘课,其他的人都已经到了活动室。龙泽仕依旧飞快地敲击着电脑键盘,嘴里边叼着面包,嘟嘟囔囔地说着:“不过我还真没明白,你们俩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认为那两车有问题,而且还认为楚国荣也在里头呢?又没什么很明显的线索指向,难道就没别的肯能了吗……”


第三章、“半”成的密室(4)
“的确,我们只是看到了一张照片,听了三段录音,知道楚国荣去过停车场不假,但人会在那辆车里……我也是在被吓了一跳。”是霏在一旁应和,似乎他们都不解为什么眼前这两个人会如此确定自己的推断。这限制了其他人的认知条件的,其实就是有关于五年前的墨尔本灭门惨案的某一条不起眼的线索。
当然,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密禾虹明白,这暂时还不能公之于众,虽然这或许能够成为决定性证据——但其牵扯的问题范围则大得太甚,足以导致这个团队无法在这起案件中游走。
密禾虹将拷贝好的灭门案资料分发给在场的其他人,解释说关于当年澳洲警察追查这个案子过程。当时方向被转向了金睦在国内的某一桩生意,但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现在虽然这算是一宗悬案了,但也未必是无解的。他总是隐约觉得这次楚国荣的死与五年前的这起案子有关,虽然还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正因为这次关于楚国荣的尸体发现在这么一辆被“遗忘”的车里,使他更进一步确信,这两起案件很有可能互相关联,甚至连操作者都会是同一个人。
能够在这个时候就对其他人发表如此的言论,这自然说明他心里有了非常大的把握。只是,这又是无法在此刻道出的问题。毕竟,只是一辆车,并不能代表什么问题。但是能够在如此蹊跷的状况下寻找到楚国荣的下落,这不禁让密禾虹调整了思维方向,从而才得出了他正含在心里的某个大胆的结论。
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够超越其他普通人的思考得出超前的答案,其方式只有一种。数年之中,为了解开已然发生的未解之谜,密禾虹使尽了浑身解数,寻找到了大量不为人知的线索。但迫于现实的规则,他不便将这些阴暗中的真相告知任何人,只是独自默默承受着现实显现的残酷与线索带来的惊愕。
听着密禾虹的推断,其他人都暗暗觉得背脊发凉。他话音刚落,缪卿就补充说道:“我们现在正在等警方调查的结果,看看这亮红色的车究竟是不是失窃车辆。据前一宗案件的调查结果显示,在金家门外就有一辆无人认领的黄色小货车。当时被警方带走后,也一直无人认领,调查的结果说明这辆车实则为失窃车辆。”
“一辆失窃的空车为什么要被丢弃在被害者家门口呢?这有什么含义吗?还是他们开着这辆偷来的车来到被害人家门口,实行完杀人的举动后,换作其他的车辆或者是其他方式离开现场了?”袁晓翼问道。
“关于这两黄色货车,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吗?”缪卿点点头,回道:“我们这次通过澳洲警方了解了许多细节,这些细节其实都是可能左右整个案件结局的。只是,我们拥有的都是一些零星的已知数,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逻辑——也就是组成的公式或规则是什么。所以,无论是警方还是我们这些事后参与者,对结果的方向依然是毫无头绪……”
在缪卿说了一半的时候,突然从一旁传出了一阵呼噜声。众人回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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