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时明月(清穿)》第70章


“起来起来,她们不来这套。”他用鞭子捅捅那小厮,朝我会心的一笑。
月夕起先上车扶过我,回头见十三也接着上来,一幅要赶车的样子,不由看看他的腿就问:“你来驾车吗?”
“听你的意思好像还信不过我?”他故意板起脸,口气佯装不满。
“哪敢质疑十三爷,您请便,小的坐稳就好。”我不禁开起玩笑,也不多说躬着身子坐进车内。
驶了一段路月夕便挨不住困打起盹,我起身打开门,在十三身边坐下,冷风袭面而来,止不住一阵哆嗦。
“出来做什么,你身体不好,受不得冷风。”十三皱眉拽着我胳膊。
“不碍事,想同你说会儿话。”我呵口气,搓了搓手。
“唉,”他无奈不已,将鞭子递给我,脱下厚厚的大氅往我身上重重的盖来:“拿你就是没办法。”
“我一会就进去,还是你穿着。”急急伸手挡。
“让你穿就穿,啰唆!”他一用劲,整件大氅落下来,顿时一暖,他见我如此不由笑道:“就知道嘴硬。”
我低头笑,用手抠掉裙摆上一小块已经干涸的泥巴。
“不是要同我说话,怎么又默不做声?”十三放下鞭子,示意骑马跟在一旁的小厮上前带路。
“嗯,忘记要说什么了。”歪着脑袋冲他笑。
他一脸郁闷,只好捡了个话题说起:“你是想祭拜秦风?”
点点头,回道:“胤禛很不乐意吧,打一开始就不喜欢小风。”
“还不是随了你,嘴上不说心里担心的很,才让我送你过去。”
“他这人就这样,甜言蜜语都说不出口。”我有点小气巴拉。
“哈哈,”他摇头笑,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四哥毕竟不知道你不是这年代的人,有些事难免伤着你,你要体谅些。”
“已经很体谅了吧?”
“是说以后,有些事,你不知道。唉,算了,不说这些。”他欲言又止,神情有些奇怪,我没有追问,心底暗自疑惑。
两人沉默一阵,十三又道:“带笛子了?”
“嗯?”看他一会才明白他是在向我要,从侧袋中掏出那管碧玉短笛递给他。
“十四的?你倒还一直带着。”
“不是,在他面前我可从来不带,只是出来这个比较方便。”
他也不再问,将笛横在唇边轻轻吹起。
紫竹调。倒是江南惯听的曲子。我静静地听着,看两边一片荒茫的景色。
今日何日兮?今夕何夕兮?
转过头看见十三鬓角处夹杂的几丝白发,不由湿了眼眶。原本以为遥遥无期的未来,就这样一步一步逼近。
一曲罢也进了清水镇,月夕醒来闹着想逛街,便弃了马车步行,十三也是好耐心的陪着我们,一直送到教堂才又回京。
秦风的衣冠塚布鲁斯修整的很干净,我默默敬了三杯酒,风雪中湿了双眼。
一转眼,秋时即过。
一转身,年华遗落。
六十一年还是这样亦步亦趋的走来,历史也依旧是不知疲倦的上演一出又一出的戏。
三月初,十三的大女儿景萱准备出嫁,我兴致极好的跑去帮忙,望着大红绸子想想自己两世为人,竟还没有真正的嫁过人,不由得摇头苦笑。
月夕与景萱本就要好,见她出嫁哭的一塌糊涂,我亦知这其中必定也有在哭她自己,十四的事,我终究做的不够好。
四月,胤禛代帝祭泰山,这一举动无疑村托出康熙对其的莫大信任。
五月,康熙决定争取和平解决准葛尔问题,特致书策旺阿拉布坦,令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选派喇嘛位使,赉书前往招抚,十四离京再赴军前。
此次军令来的并不突然,十四也依旧没有给我只字片语,仿若那一场戏码就真的只是闹剧,轰轰烈烈上演,了然无声的结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作想。
六月,康熙的身体愈发不好,我自是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心有不忍,便请命住回宫中,康熙十分高兴,将双月阁再赐于我。
七月,康熙一度病重,太医畏手畏脚,不敢妄作诊断,胤禛一怒之下召来薛致远,此番决断救得康熙一命。
八月,薛致远因救驾有功,官列太医院左院判,负责康熙与我的健康。胤禛也亲自侍奉汤药,康熙诚感其孝,甚为褒奖。
九月初责其视察仓储,权利与太子监国无异。也意味着康熙王朝的即将终结。
十月,京城突降大雪,犹如一个不好的预兆,一切悄然无声的进行着。
上西楼,倚清秋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背景乐:彩云国物语插曲 《最美的单思》我踏过厚厚积雪,捧过一束腊梅习惯性的朝养心殿走去。
究竟,是时日无多了。
我的时日,又还有多少?
门口的小太监见是我,打起帘子让我进去。进得屋内才发现从三到十七的一干皇子,满满当当坐了一屋。
我顿觉尴尬,不知是进是退,犹豫之际康熙已经看到我,出声问:“明月何事?来得正好,也一并来坐,朕正与他们说起治国之道,倒想听听你的想法。”
“回皇上,折了几支腊梅给您送来,并无他事,明月愚钝,哪有什么想法,皇上您忙着,明月先行告退。”说罢便施一礼,将手中的腊梅递给宫女,头也不回转身出门。
政事或是历史,我早已不愿再插一脚。
迈着步子,顺着小石板一路走到御花园,太阳映着满园的白雪,刺得眼睛有些发疼。
抬手揉了揉,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回头望去是九阿哥胤禟。
“身体不好,脚程倒是挺快。”他上前来开口便是这么一句。
我明白过来他是刻意来寻我,也不行礼便问:“不知九爷有何吩咐?”
“吩咐?呵,我瞧着这大清朝也没几个人有胆子吩咐你。”他个子高我一大截,不抬头就看不清他表情。
“既然无事,那我先回去,不敢耽误九爷。”我懒得理,转身就走。
“谁说无事?!”他猛地拽住我,眼底隐隐有怒气:“你倒是好,打从第一天见我就没给过好脸色,两句话也是连讥带讽。”
我斜眼看他,顿时有些无语,也不知是谁连讥带讽。
“我是欠了你不成?”他手一用力,捏的我有些疼,我不由皱起眉:“九爷想多了,我一贯这德行。”
“我可从没见你同十三是这样说话。”他冷哼一声,语气不快。
“谁让你打一开始就设计害我和十四,我如何给你好脸色看。”我也甚为恼火,他奶奶的,难不成还是我欠了你!
“好 ;你怎样看我都倒无所谓,听你的意思对当年的事仍然耿耿于怀?”他微微松开手,问道。
我不知他是何用意,只点点头。
“如此甚好。”他竟还笑起,细长的眼睛眯起的样子像极了宜妃。
不待我追问,他向前走了两步,岔开话题:“说回来,我倒从未讨厌过你。”
我走出被他挡住的阴影,莫名不已:“九爷何以发出这种感慨?”
“你这人向来行事怪异,我自小也喜爱那些洋人的怪玩意,别人百思不得其解,你却总是一脸了然,府中那架西洋琴,除了你倒还真没机会开过音。”他缓步走着,絮叨起一些往事。
“若我一开始不在四王府,说不定能与你成为朋友。”想起那些事,不禁哑然失笑,谁让他的结局不够好,从一开始就起了那份不要靠近的心。
“世事皆难料,”他又一次停下脚步,背对着我道:“谁又知当年一心要处死你的皇阿玛,现如今是如此信任你。”
“因缘巧合罢了。”隐隐有些明白他的用意。
“想想十四这些年为你也做了不少事,就连论功行赏也不忘要你。”
“九爷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默默开口,下意识退了几步。
“论文论武,十四的能力你清楚得很,皇阿玛对你的看法也十分中肯,我的意思便是,”他转回身,将手背在身后,顿了顿才道:“你嫁给十四,替我们谋事。”
我摇头,看着他认真的脸庞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手指着他:“九贝勒,你可知,你是这世上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
我笑得极为灿烂,眼泪都不禁溢出来,若不是你,我的一生何以坎坷至此?
“你笑够了,”他用力抓住我手,有些恼怒:“我没资格,十四呢?你如何就不明白会赢的是谁?嫁给十四也是为你好。”
“我这一生只会嫁一人,那便是胤禛。”一字一顿将这句话说得清晰不已,我愿用这样的执念,一直到死。
“你……”
“九弟逾礼。”
九阿哥正欲说话,熟悉的声音直直打断,大手一伸,将我揽过去。
“胤禛?”他们和康熙不是正讨论着,怎么一个个都跑出来。
九阿哥脸色一变,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还是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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