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的葬礼》第95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安静了下来,他听到她在他身边问:“几点了?”
可他还不想让她走。
“还早呢!”他说。
“我肯定要迟到了。”她道。
“别走了……”他凑近她的脸,温情脉脉地说。
“那可不行。”她心不在焉地答道,忽然眼神一飘,嘀咕了一句,“什么神魂颠倒的小马!应该是大马。”
他把她搂过来,附在她耳边笑着说:“筷子放在茶杯里,茶杯当然嫌筷子小。”
“筷子?妈的,你也太谦虚了。”她用手指点着他赤裸的胸膛悄声说。
他快笑破肚皮了,好不容易忍住笑,才说:“我们不一样,亲爱的,我们那叫钢笔和笔套。正合适。”
她把脸伏在他的胸前,幽幽地说:“没有钢笔,笔套只有被丢掉的命啊。所以你要给我好好活着。”接着,她话锋一转,凶巴巴地提醒道:“别忘了喝鸡汤!”
“遵命,夫人!”他道。
半小时后,他陪她去坐公共汽车。在路上,他郑重对她说:“等我把手头这件事了了,我们就结婚。”
“是哪件狗屁事比我们结婚还重要?”
他牵住了她的手往前走,解释道:“不是比我们结婚重要,而是我想带着轻松的心情结婚。”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设一个鸿门宴,把我怀疑的人都请来,到时候一定有好戏看。”他阴沉地笑了笑。
她没作声,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完全无关的话:“为什么不刮胡子?”她摸了摸他的下巴和嘴唇上面:“怪不得扎得我很痛。”
“亲爱的,没准备的爱才最美妙。”他道。
乔纳想想也是,等他刮好胡子,两人挨个洗好澡,铺好床,拉好窗帘,研究完安全期,准备好安全措施……她可能就没那激情了。
“你姨父向我提出了十个条件。”他握着她的手说。
“你都答应了?”她皱皱鼻子。
“几十万的极品龙井我是没有,不过我有相同价值的普洱茶,不知道是否可以代替。你回去问问你姨父。”他笑道。
“是吗,你有那么贵的茶叶?哪儿来的?”她愕然。
“是遗产。宝贝。”他语调轻快地说,“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送的,用于收藏的,我父亲留给了我。”
“好,我回去问他。他不要就拉倒,我还不舍得给他呢,我可以留给我儿子。”乔纳的口气现在很像个小主妇了。
“我们的儿子。”他马上纠正道。
“那翡翠麻将难道你也有吗?”
“没有,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他笑道。
“你可不要贪污。”她瞪着他,正色道,“我不跟贪污腐败分子结婚。”
“你放心吧,我办法很多。”他摇摇她的手,以示安慰,“过几天我会去正式拜访你姨父。”
“那你不要穿得流里流气的,我姨妈可是个老派淑女。”她神情严肃地叮嘱道。
“我知道了,我尽量打扮得像个国家干部。”他说,“如果你姨妈问我们的关系如何,我就送她一支钢笔。”
说完,他大笑着勾住了她的肩。
“怪不得人家说,放假的干部是流氓呢。果然如此。”她瞪了他一眼。
23。葬礼上的试验
“你好,请问你是小文的爸爸吗?”有人在背后叫他,他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漂亮女孩站在身后,穿着绿色花边淑女裙,手上挎着一个小包,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微笑。
“你是……”他不认识她,但又有点面熟。
“我是莫中玉的女儿莫兰。”她笑着说。
原来这就是莫中玉老头一直挂在嘴边的掌上明珠啊,果然长得娇滴滴的惹人爱。他禁不住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觉得她像只鲜嫩的桃子,恨不得想上去咬一口。
“有事吗?”他和蔼可亲地问道。
“骆叔叔,我们一起喝杯茶吧。我请客。顺便我也想看看你的货色。”她的目光朝他的袖口里一扫。原来她是想买货啊,这个丫头可真有意思,她跟白至中又不熟,干吗要买这个?难道她是买给别人的?反正不管谁死,→文·冇·人·冇·书·冇·屋←生意还是照做。再想一想,他此生可曾拒绝过美女的邀请?没有过。
于是他爽快地答道:“好吧,小姑娘,你说上哪儿喝茶?”
“我们就去那边吧。”她指了指礼堂后面的一个休息室。
那是火葬场为举办仪式的客人提供的一个收费茶餐厅,名为“天使茶室”。他一直觉得这名字取得太不吉利,好像每个喝完茶的客人都会立时三刻被天使接上天似的。幸亏他不是个迷信的人,其实做这生意的人也不可能迷信,不然还怎么混呢?
他们进茶室的时候里面已经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客人。令他颇感意外的是,他的女儿骆小文也在那里,她好像在等他们。
“爸,你来啦。”小文看到他总是很热情,终究是自己的女儿,从来不嫌他穷也不嫌他没用,跟那个贱女人白丽莎完全不同。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她,心里觉得有点奇怪。
“莫兰约我来的,我本来就不喜欢参加什么葬礼,再说正云哥今天也没来,他出差了。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就更没意思了。”小文掏出一面镜子照起脸上的雀斑来。他每次看见女儿小文,都觉得有些遗憾,因为她长得不像白丽莎而更像他,这对女孩来说可真是个灾难。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女儿不漂亮,但现在她坐在莫兰对面,还是显得皮肤黑了点,头发长了点,眼睛小了点,鼻子又塌了点,总之,就是逊色了五分。
但是,莫兰为什么要约小文来茶室?他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小姑娘,你怎么不去参加葬礼?”他试探着问莫兰。
“我跟白至中叔叔不是很熟。”她眨了眨她那漂亮的眼睛回答道,“再说,我觉得对白至中叔叔最好的悼念方式不是参加他的葬礼,而是抓住杀害他的凶手。”
这句话让他的心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她一眼,想分辨出她这句话里的真实意思,但是她却迫不及待地盯着他的袖子看:“骆叔叔,快给我看看你的货吧。”
看来是多心了,她的确是来买货的。
他撩起袖子,露出左手臂上一排金光灿灿的小花圈。那是他在推销的一种高价小花圈。它是专门为那些想在家里长期供奉死者的家庭准备的小型花圈,模样类似花环手镯,但做工相当精致,整个花圈由25朵小梅花构成,每朵梅花花瓣的边缘都镀了金丝,花蕊则由小玳瑁石组成。由于它精致美观,又相当独特,所以售价也较高,但骆平自六年前开始推销这种小型花圈以来,生意一直不错。他从手腕上拉下一个花圈来递到她面前。
“啊,好美啊!”莫兰赞叹道。
骆平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赞扬花圈的,不禁“嘿嘿”笑起来,觉得莫兰这丫头很有意思。
“多少钱啊,骆叔叔?”
“给人家是三千,给你,就打个八折好了,两千四。”骆平一边说,一边欣赏着她的粉嫩脸蛋。他向来喜欢皮肤白、大眼睛的年轻女人,她让他想起了另一个年轻女孩,直到现在,每次想到自己撩起她的裙子,强行突破她娇嫩的身体时,他都会激动地双腿打颤。这是多年来,他唯一一次在跟白丽莎的交锋中取得胜利。他知道摧毁了这个女孩,就等于是摧毁了白丽莎。但那毕竟是六年前的事了,现在的他就算对莫兰这丫头有那意思,也可能力不从心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这么贵!”莫兰嘟起了红艳艳的嘴,好像有点不情愿。
“别不识货,小丫头。这是高档花圈,都镀了金丝的。”他发现她很专注地盯着花圈看,便老道地把梅花花瓣周围的金丝指给她看,“看见没有,这圈金丝在黑暗中能够形成一个很亮的梅花图形。”他向人推销时通常都这么说,在他的印象中,女人最容易被反光的金丝花瓣打动了,他琢磨着这大概会让她们的悼念活动变成一场华丽的作秀。嘿嘿,女人,这辈子他看过的女人太多了,个个都喜欢作秀,撒谎和粉饰她的脸。他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正在他旁边对着化妆镜研究雀斑的女儿,突然觉得她的脸丑得像个撒满芝麻的烧饼,简直没法看,这让他羞愧。
“在黑暗中能反光出一个梅花图形?啊,太有趣了,让我看看怎么反光的。”莫兰忽然抢过那个花圈,钻进了桌子底下。等他低下头去时,看见她的手里多了一个金属皮带扣,她正在桌子底下认真地研究反光的梅花图形呢。他不禁笑出声来,果然是莫中玉的女儿,一样的古灵精怪,做事出人意料。
茶室本来就光线不足,桌子底下自然是黑漆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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