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烟云》第205章


安氏欣慰地道:“那就好!”
西夕郡主走入画屏坞,遣侍女们退下。她看见云毅躺于床上,生命迹象在缓慢消失。“毅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她把玉茸膏、天香露参合磨好的百毒珠,一口口喂入他嘴中,她是故意去吻他,直等到云毅死灰色的脸庞恢复神采。西夕郡主匍匐在他心口,细语呢喃道:“今晚是你和她的新婚之夜,但今晚你只属于我!我借你一夜,还她一生!”
说完,她起身吹灭所有宫灯,只剩月光爬进来,洒到画屏上,画屏上现出一个女子美丽圣洁的胴体。她爬上床,俯身吻住云毅。
她的轻柔细吻让云毅有点知觉,“子规,我还活着吗?”他搂住她光滑的玉背,喃喃道,“这是梦?抑或不是梦?”他开始动情地回吻她,直把今夜当作是他与利子规的新婚之夜。火热的爱抚,娴熟的吻技,西夕郡主感受着、回应着,却又不得不想到这些,都是云毅与利子规无数次试验过的吧?一想到他们在一起做这些,她就难过得要死。
云毅口中仍呼唤着利子规,柔情蜜意,如胶似漆,他与她的生命和灵魂都融到一起。西夕郡主的身体在承欢,她的心却在痛,他只把她当成她?再深厚的感情,再浓烈的爱恋,她只是代替了她。
云毅的手慢慢往下滑,从她柔软的小腹伸到她紧闭着的玉腿之间,在她下面细致地揉搓,他就要得到她?
西夕郡主忽然推开他,蜷缩到床尾,捂着嘴忍住呜咽,任凭泪水沾湿被褥。“我不是她,我始终都不是她,你只把我当成她,你始终都不会爱我。”西夕郡主扪心自问,她跌跌撞撞地下床,拾起衣裳穿上,出门而去。
四更天时,西夕郡主踏入屋内,命小厮进来,对他道:“把云大人背到飞云马上,让他离开梁王府吧。”
小厮点头,把云毅放到飞云马上,驱赶马出了府邸。
西夕郡主拉开轻衣,悄悄地打量玉体上他给的吻痕,那一片片耀眼的殷红,是他与她爱情最后的祭奠,她的泪水再度迷糊了双眸。
晨曦,黑夜散去,曙光来临。
利子规想得够多,她立在河畔,身后越来越多村民围上来,品头论足:“这不是云大人的新娘吗?怎么跑来这里?她是要干嘛?”也有好心的村民上前劝道,“娘子,快点回去!别愣愣看着水面。”
任何人都劝不动利子规,即使秋樱到来,她也劝不了她。利子规下定决心,以水为归,去实现残缺的圆满。可是她还有所留恋,她在留恋什么?她活得太累了,终于她移动步伐,要往水里而去。
便在这时,有人在背后喊住她道:“子规!”云毅从人群中挤上前,将利子规拉回身,与他对视。“子规,我没事了!”他一把抱住她。她是要为他殉情,他今天才知道,利子规会为他殉情。
利子规泣道:“你回来了吗?我以为你会死,就算不死,你也不会回来。失去你,我生不如死!”
云毅动容地道:“我也是,没有你,我活着又有何意思?”
他们紧紧相拥,村民们皆鼓掌喝彩,庆贺有情人终成眷属。
秋樱跑过来,听村民讲方知发生何事,她心底不禁为云毅、也利子规松口气。
三人回到屋内,秋樱欢喜地祝贺道:“大哥,大嫂,今天我终于能这么叫你们,也终于什么都雨过天晴。”
云毅问道:“子规,我今早醒来躺在村后树林里,飞云马就在我身边,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利子规回答:“我让飞云马送你到梁王府,他们有办法救你,我以为救你后,西夕郡主肯定不会让你回来,所以……”
云毅琢磨她的话,道:“所以你才想自寻短见?”
利子规垂首抿嘴,无奈答道:“是,没有你,失去孩子,我根本不知怎么活,以前认为你死于坑底,我之所以活下去,是因为怀有梦儿。昨晚我多想去求西夕郡主,请她把你让给我,她什么都有,但我只有你。”
云毅与她十指相扣,道:“我本来就是你的,没有让不让的问题,以后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
利子规心满意足地点头,天可怜见,再没有人能分开他们。
秋樱看到此种情景,感动地泣泪道:“这么多天,我心口的大石总算放下。”顿了顿她又道,“大哥,我要走了,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云毅询问道:“二妹,我们好不容易才团圆,你要去哪里?”
秋樱笑靥如花,答道:“我想回空岛,我和辰轩哥有约,我要在家门前种满杏花,等他回来,以后他将经常陪我去看杏花。”
云毅见秋樱下定决心,便道:“那好吧,二妹,以后我带子规,经常去空岛探望你们。”
利子规道:“是呀,三个月期限快到,等你大哥处理完京中之事,我们应该很快去看望你。”
秋樱提道:“大哥,还有一事,我准备把爹的骨灰移去空岛,而大娘的骨灰,我也想一起带回空岛。”
云毅仔细想了想,赞同道:“这样也好,你们在岛上定居,娘和叔叔也总算安定下来。”
利子规道:“我们以后也能经常去空岛与你们团聚,而恒儿的骨灰,我准备把她洒到汴河里,这样无论我去到哪里,只要看见水,我都会惦念她。”
当日,云毅和利子规将秋樱送到渡口,望着她抱住云浩和姚慈的骨灰乘船离去,三人泪眼相对,挥手告别,依依不舍。忆起往昔,他们三人从峨眉山相遇,中间历经多少沧桑变迁,到如今分离,各人心中不免感慨,前尘往事,往日如烟。
云毅和利子规回到张家村,便有圣旨降临,说是皇帝宣云毅明日进宫。云毅接完圣旨,忧心忡忡。
利子规握住他的手,道:“你是不是担心,圣上知道你没死,不知又会怎样对付我们?”
云毅答道:“我之所以不马上带你离开这里,便不想让圣上认为,咱们是畏罪潜逃,这样反而让他咽不下这口气,更会加罪我们。子规,明日我进宫,如果皇帝真不饶过我们,我们也无话可说,如果他愿意放过我们,我就带你永远离开东京,永远都不回来。天涯海角,我们能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你在我身边,便是我这生最大的幸福。”
利子规听到云毅此席话,心中无尽欢喜,她没有看错他。这个男人,为了她不但淡漠繁华,愿意放弃毕生奋斗的名利权势,还为了她连性命都能豁出去,只为带她远离寂寞自由自在。这是他们一直相爱的理由,这也是她为何深爱他的理由。
利子规从怀里掏出一对玉坠,正是血鸣和玉,她递一只给云毅,自己留一只,微笑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云毅将玉坠握在手里,玉坠触手生温,他摇摇头问道:“什么意思?”
利子规答道:“我们在峨眉山上以血鸣和玉定了东京之约,我用这血鸣和玉,再和你定一次约,不管明天发生什么事,无论我们是生是死,咱们都要让这两只玉坠再在一起。血鸣和玉再相聚,天涯海角,就是我们重逢、永不分离之日。”
云毅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利子规道:“那我去给你做晚饭。”
他们吃完晚饭,天色渐暗,利子规收拾完饭桌,刚要进里屋。
云毅忽地跑出来,从背后搂住她纤腰,温热的气息弥漫在她粉颈,他细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又欠我什么呢?我这是什么意思?”
利子规明明抵挡不住脖颈的酥软,却故意逗他,挣脱开他,嘻嘻笑道:“我不知道。”
她的欲擒故纵更燃起云毅的渴望,他追上去,将她整个身子横抱起来,道:“你很快就知道。”他将她放在床上,任凭她青丝散落在香枕和雪肩,他伸手剥开她的衣裳,露出她肤如凝脂的玉体。他凝视她道,“你欠我一个洞房,欠我很多孩子。”
利子规面红耳赤,但并不羞涩,她反而纵起胆子,帮云毅除去他的衣服。那一身精壮的身躯,修长的身形,就此压上利子规。
云毅覆上她醉人的嫣唇,贪婪地汲取那温润的余香。唇舌的纠缠,让他们彼此如饥似渴地深吻、吮吸。两人在软床上不停翻转、极尽缠绵。身下的欲#望,也在纠缠的眷恋中合而为一,他永远爱不够她。芙蓉帐暖,荡出一片旖旎。干柴#烈火,只愿从此天荒地老。
隔日,云毅比利子规先醒来,他静静地凝望她,等到她苏醒。
她为他换上官袍、戴上官帽,他为她梳头、画眉。
食过早点后,利子规对他道:“我等你回来!”
云毅温和地点了点头,道:“等我!”他往她嫣唇上轻轻一吻,便转身离去。
34、也无风雨也无晴
利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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