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安源路精神病院》第67章

安苒气呼呼地伸爪子拍打手里的迷你小镜子，恶狠狠地骂：“混蛋！禽兽！色狼！”
脑海里却不自觉的回想起刚才男人的质问——
“阿云是谁？厉云？你以为我查得到你离家出走的地方，我会查不到当年那个男人吗？你不是说都不记得了么？怎么做梦还能梦到他？居然还为了他哭？是梦见了什么？像现在这样的情景么？嗯？——”
说着更加用力得顶身，深入——
正在认真开车的小周淡定地瞟了一眼后视镜内，包得一身严实活像个黑寡妇的小姑娘，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安苒一阵乱挠，将脑袋上刚理顺的长发挠得一团乱，抱起后座旁边的小抱枕撕扯：“我真的不记得我梦到什么了啊啊啊啊啊——”
广告拍摄现场，比安苒提早出门半个小时的卫峯一脸淡然地坐在椅子上与Sat聊天，直到姗姗来迟的广告女主角低着脑袋现身，才终于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安苒瞪眼瞅着坐在一身斯文正经的气质坐在那里的男人，刚消下去一点点的眼睛瞬间又红了起来，在Sat见她这一身打扮和肿起来的双眼正要暴走之前，瞬间飙泪：“老师，他欺负我……”
第67章
帝凡这次广告拍摄所用的摄影棚并非UP专属；而是郊区的一个废旧工厂改造的巨大影视基地；《曙光》的拍摄片场也在这个基地内；不过不是一个片区。安苒那一声“老师”让Sat颇为受用；但也没有太大的实质性效果；只引起了旁人稍稍的怪异侧目。她原本以为卫峯只不过是顺道过来瞅一眼而已；却没想；他竟是也要参加这支广告的拍摄，虽然只是稍露一面而已。
Sat恨铁不成钢：“卫峯是帝凡御用了八年的品牌形象代言人，虽然每次新推出女性系列香水时；一般会启用女星来代言广告；但是他都会在广告中有现身的……昨天给你的光盘你都没有仔细看么？”他用一种“这样尝试的事情居然到这会儿才知道”的藐视目光瞅着她。
安苒瞬间收回了眼泪，觉得自己在两个男人面前顿时又矮了两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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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那边的固定拍摄班底飞机晚点；终于在两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
卫峯一身黑锻金边锦袍，乌黑的假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紫色的发冠透着贵气。只一眼，便看得安苒垂下头来，央求着化妆的姐姐帮她把之前那副华丽得不像话的彩色羽毛状的假睫毛给贴上去。
化妆师犹豫着之前Sat的交代，满是踌躇，被卫峯挥挥手支开。
安苒不消想便知道，有这个男人出场的广告，又是面对女性消费者，到时候目光定然落不到自己的身上，全都被他勾着跑。愤愤地想起早上被他折腾的那一顿，碍于现场外人太多不好发作，只好抬眸恶狠狠地瞪他。
却不想，卫峯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她的眼神，淡淡地冷着脸俯视她，然后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
片场一阵倒抽气。
目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众人都顿住了动作，Sat在一旁好笑的看着，只见卫峯完全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捏着安苒的下巴看了半天，微微皱着眉的神情与他往常工作时并无二异。
松开手时没顾着安苒错愕的神情，径直向化妆师道：“羽毛什么的就不用加了，眼角那边，你看看能不能加一个和她手腕上类似的花纹，简洁一点就好，最好能有渐变的效果，眼角那边深一些……”
然后转头向Sat问：“你觉得呢？”
Sat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卫峯兀自走开，淡然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安苒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缓不过神来。
化妆师在一旁轻声安慰：“小师妹，你不用在意啦，卫峯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对待工作会比较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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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卫峯的提点，化妆师新画出来的眼妆出乎意料的出彩，衬得安苒的眼眸更加慑人心魄。
导演与Sat商讨后当即决定，原本要露出的下半边脸改用黑纱覆面，广告的最后一幕，改为安苒缓缓闭上的左眼。
卫峯部分的拍摄基本全部都一次而过，结束后却没有径直离开，而是与Sat一道坐在后面，淡淡地看着安苒忐忑地站到镜头前。
安苒努力地维持着高贵典雅的气质，却禁不住抬眸往角落里看，角落里的两个男人全都神情肃穆，仿佛等待她被宣判一般。她只觉得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几个国外的工作人员齐齐地发出了轻声的嗤笑，安苒脑海中一痛，忽然觉得这样的嗤笑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那时她乐此不疲地跑着端茶小丫鬟的龙套时，同期毕业却已经在做女配角的几个女生，发出的就是这样的嗤笑。
安苒深吸一口气，双手攥紧了身上长裙的裙摆，眸光一抬，只见角落里始终冷着脸的男人紧紧地锁着眉，嘴巴却无声地一张一合，心弦“啪”地一下，仿佛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加油。”
缓缓将攥紧的手松开，缓缓站直身子，向刚才发出笑声的方向看过去，眉目微微含着温暖如风的笑意，然后随即视线挪开，用流利纯正的法语道：“我准备好了。”
余光瞥到周围诧异的目光，心中长呼一口气，看大家的反应，至少她偷偷看法语配音的电影没有白费努力。
角落里的Sat也很诧异：“卫峯，她什么时候学了法语了？课程里还没有学到啊应该。”
卫峯不由得勾起唇角，就着旁边的咖啡小抿一口：“嗯，我也不知道。”
就连一旁的翻译也听得一愣，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的时候，安苒浅笑着向她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法语并不精通，还得麻烦你翻译一下了，谢谢。”
说完便继续站直到镜头前，心里缓缓舒了一口气，简洁高贵的小清新什么的，她脑海中实在没有具体的概念，那就先慢慢来吧，至少尊重同事懂得礼貌总是没有错的。
安苒紧紧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着早上卫峯说过的话：在这部广告片中，你不是女王，而是“盈袖”。
沉了一口气，在导演喊开始后，缓缓睁开眼，心中的广告剧本早已倒背如流，尽管临时有那么一点点的更改，但丝毫不影响她魔怔一般的按照剧本来进行。
几场镜头拍下来，竟是与卫峯一样，基本没有被喊重来。
所有工作人员原本有些观望的态度也一下变得认真起来，卫峯起身悄然离场，竟也没有人被分散注意力。一旁的UP的内部工作人员全部都被安苒的超常发挥表现惊得一愣一愣的：果然是Sat钦点的小师妹啊！
前半部分拍完之后，安苒一边被补着妆，一边过去同导演和Sat一同查看拍出来的效果到底如何。
安苒看着一旁的小屏幕，自己也有些不认识镜头中的自己，镜头主要都是一些局部特写，□的凝白双足，手腕上的华丽图腾，挺拔傲然的背影。
果然如Sat之前说的，镜头从偏下的视角拍上去，这样看起来，还真有些一米八的感觉……
只是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她与镜头直视的左眼，然后缓缓闭上的那一幕。导演看着看着，忽然指出来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一旁的翻译立刻解释道：“导演说这一幕希望重新拍一下，目光不要闪烁，还有，眼睛里的感情要更加强烈一些。”
安苒听了点点头，有些心虚：刚才拍这一幕时，她刚好余光瞥到卫峯不知什么时候竟不在那个角落里了，所以才……
一旁的Sat也看了出来，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似乎因为没有摸到熟悉的络腮胡子，有些手感不对头，低头盯了盯自己的手指头，忽然道：“小丫头。”
“嗯？”
“一会儿把镜头当成你的爱人，至于感情，不用强求跟着剧本来，可以自由发挥。”
安苒诧异了一下，点了点头。
镜头当成爱人？那么感情，还需要自由发挥么？安苒寻思着，但这与当初剧本册子里写的傲然冷冽似乎略有不同。
重新开始这一幕，安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盯住镜头。
开始的指令已下，镜头里的眼睛安静地凝视着，仿佛时间都被停滞了一般，然后见一层雾蒙蒙的水汽不知何时漫了上来，眼睛里隐隐地湿润着，透着分明的情意。
所有人屏气凝神，仿佛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就会破坏此时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
正当导演准备喊结束时，忽然，安苒笑了。不是那种放肆的笑，只是微微弯起的嘴角，牵动着眼角弯起几乎看不到的弧度，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笑意自她的眼眸里铺天盖地而来，眸子里应刚才的水雾而显得更加明亮，映着灯光，乌黑的眼瞳里一片星河。
导演似乎也楞了一下，然后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