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此一生》第22章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会选择告诉你。严兮她，不是一个轻易会乞求别人的人，我愿意待在她身边，是因为她的乞求。我也想过，这辈子，和她生活下去，其实也是不错的。不过，看到她因为你难过的样子，我想这样的做法，是对的。她是个可怜的人，即便如此，还是倔强的不愿别人去同情。”
顿了顿，似是回忆往事一般：“你永远都无法想象，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是她刚到德国不久，虽然沈家给她的保护很多，但试问，对于一个心死的人，这样的保护又有什么意义。我是在冬天遇到她的，在莱茵河畔，原本是准备在那向我爱的女人求婚，不过被拒绝了。呵，很丢脸吧？”苦笑了一番：“一气之下，就把戒指给扔在了莱茵河里，也算是我犯贱吧，事后又后悔，想着跳下去捡起来，没想到她动作比我快，那样的天气，那样的河畔，一个女孩子，就这样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当时我真的很震撼。当她湿漉漉地从河岸上来，颤抖着双手把戒指交给我，只说了一句话：有些东西，丢不得。因为这个，所以，我不忍心看她一个人。”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对她而言，这就是她的尊严，可为了你，她宁愿一次又一次地放下自己的尊严。所以，徐立信，她是爱你的。”
第二天起来，毫无意外地看到了红肿的双眼，严兮懊恼地叹息了一声，揉了揉肿了的双眼。
下楼时，掩饰性地低着头，尽量不让那个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不过，徐立信偏偏就想看她笑话一般，笑着扯过她的手，让严兮坐在自己的腿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冰袋，轻轻地敷在眼睛上：“以后，不要哭了。”
这样和他面对着，属于他独特的气息让严兮感到安全，却也感到很尴尬，拿过冰袋，挣扎地想要从他的怀里离开。扭动的身躯让徐立信有些心猿意马，更何况面对的还是自己深爱的人，严兮这样的举动，会引起他什么反应，结果，可想而知。
徐立信无奈，略微用力的摁住她，似在哀求着：“严兮，不要乱动！”
严兮再怎么无知，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因为腿间所抵触到的炽热，微红了脸，乖乖地坐在他怀里。
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心情大好，接过严兮手中的冰袋，继续为她敷着。
外面的天气，晴空万里。屋内的氛围，暧昧温馨。徐立信没有要她的原因，严兮也没有要他的解释。似乎对他们而言，一切都不需要用话语来说明，只要在一起，这样便够了。
如果严兮没有算错的话，今天，将是严氏崩盘的日子。吃完午饭后，徐立信邀她一起在客厅看电视。严兮婉言拒绝了他，不是不愿意，而是她不想通过任何媒介知道严氏的消息。找了个借口，和徐立信说了下，便上楼休息去了。话虽如此，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无法入睡，想到严氏的情况，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着。
侧身枕着手臂，思考着。却听见门把响动的声音，严兮有些心虚地闭上了眼睛装睡。那人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严兮原本以为，不一会他就会离开，没想到，徐立信竟扯开被角，也躺了进来！
虽说两人早已有了那种亲密的关系，可他这样子，严兮还是不太适应，蜷着的身子慢慢地僵硬了，呼吸也变得有些混乱。
徐立信从背后抱住她，闷笑了一声：“头一次见到，睡着了还会脸红的人。”
严兮懊恼，干脆睁开眼睛直视着他：“不请自来，你倒是理直气壮了。”
似是想要惩罚严兮一样，恶作剧般得咬了咬严兮的嘴唇：“怎么越发的牙尖嘴利了，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明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却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望着徐立信一副得逞的样子，起身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被他拉住。手环住严兮的腰，将脸靠在她的肩上，轻轻吐出那些她不愿面对的事：“下午两点的时候，严氏崩盘了，而严家目前正处于破产的边缘，你爸爸”看了一眼严兮的脸色，继续着：“一时接受不了，旧疾发作，进了医院。”
“哦，是吗？”
她知道徐立信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他们总是这样，他还有郭远翔，甚至沈岩，都是这样，总是让自己来面对这件事。
伤疤再丑陋，再怎么粘附着身躯，可还是会有凋落的一天。这么些年来，她不愿那个伤口好，她甚至不想看到伤口结疤的样子，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哪怕再痛，她也会将结疤的伤口给撕毁，看到血流不止的样子，她才会感到安心，因为这样，才能更加记得这个伤，这个痛
可为什么现在，这么得想哭，这么得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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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释怀　。。。
临着栏杆，看着江面，很美，但也很冷。伸手触及到的只有空气，可从这里看，远方的那座城市，是那么的小，自己一只手便能握住。觉得发现这个现象很奇妙似的，严兮像个孩子一般，“咯咯”地笑了起来。
身后的徐立信拿着她的外套，为她披上，默默地从背后拥住她，想要给予她温暖。从下午知道那个消息后，严兮就有些失常，跟着她来到楼顶，看着严兮静静地看着下面的风景，可是，下面哪有什么风景呢？
徐立信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急不来，耐心引导，总有一天，她总会忘记以前的痛。但他实在等不了如果不用这种方式，来让严兮面对，恐怕，她一辈子都会活在那件事的阴影之中，虽然这样的方式，会很残忍。
以为会一直这样安静下去，没想到她却笑着说着：“我爸他以前在江边也有一幢房子，每次，我也喜欢这样看着江面。小时候太矮，看不到，总是会向他撒娇，让他抱着我。他虽然不愿意，可最后还是会把我抱起来。大了之后，便也不怎么来这里。后来有一次，突然想要来看看，就缠着我妈，我妈拿我没办法，只能带着我来。有时候想想，如果不是我那个无理的要求，或许，一家人还可以其乐融融的过日子。即使，那样的日子，是名存实亡的，但总算还是一个家。呵呵，你知道吗？这个地方，竟然会成为他和秦素”
“在我记忆里，我妈她没有求过谁，可是为了我，为了保住这个所谓的家，竟然委曲求全，去找秦素，求她不要和我爸继续来往。可她到最后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我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许她想用这个方法来留住我爸，可是”
语无伦次地说着以前的过往，那样的严兮，失控地让徐立信觉得心疼。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中：“都过去了，严兮，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伏在他的肩头，手扯着徐立信的衣襟，想要借助这个来支撑着自己：“我真的觉得自己很不孝，我妈她现在正躺在病床上，这辈子估计都没有醒的可能。可是我竟然感到愧疚，这样的我，怎么对得起我妈？你可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吗？”
轻轻拍着严兮的背，柔声地劝解着：“严兮，放过别人，也放过你自己，你始终不是一个下的了狠心的人。去看看你爸爸吧，不管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和你母亲的事，终究还是你爸爸。”
那样的严志强，严兮没有见过，从来，他都是意气风发的。可现在，却越发地觉得他苍老，身上布满了试管，现在竟然要靠着这些来维持着生命。妈妈，现在你们的步伐总算一致了，以后，你不需要再去追逐他了。
“兮兮。”苍老的手附上她肩上。
拉下她的手握着，撒娇似地钻进来人的怀里：“奶奶，对不起。”
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严兮头发：“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这么些年，小辈的事，严兮的奶奶，也是看在眼里的。当年秦素的事，她也很不满意，也曾极力反对过，但自己说些什么，并不能改变事情的结果。时间有双明亮的眼睛，早已将事和人看清，最终的孰是孰非，都会明了。
严志强病危之后，秦素便走了，她没有意外，那样一个女人，是很势力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也难怪她会想要去寻找新的靠山，只是苦了留下的小翎。但愿，小翎不会像兮兮那般，就好了。
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严志强，带着感慨：“你爸爸现在这样，也算是他自己的造化吧，毕竟，你妈她，我们亏欠了很多。其实人这一辈子，能有多长，一晃眼就过了，哪天，说不定奶奶我也就闭眼过去了。”
“奶奶？”
对上严兮担忧的眼神，笑了笑：“奶奶不是在说什么丧气话，唉我活到这把年纪了，生死早就不那么重要，关键是你们能好好的，我也能安心闭眼了。兮兮，要求你原谅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