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汉》第211章


不等谢曜回答,陆无双便呛声回去:“管你三十岁、八十岁,在师父不永远是个孩子么。”丁跃“嗯”了一声,朝申屠行冲努努嘴,“可不是,咱大师兄连亲都没有成呢!”
谢曜听他提及此事,也不免担忧,毕竟申屠行冲年纪最长,今年也三十好几了,他作为长辈,不免询问:“行冲,这些年可有中意的姑娘么?看起哪位,你尽管开口,师父托媒人帮你上门提亲便是。”
申屠行冲黝黑的脸上隐隐透出一丝红色,他飞快的看了眼程英,低头道:“师父,弟子不急。”
丁跃这时又凑上脑袋,奸笑说:“师父,我给你说个事儿,你记不记得宝清茶坊的那商人利宝清?”
谢曜细细一思,记起这利宝清在当年的英雄大宴帮过自己作证丐帮一事,问道:“记得,他怎么了?”
丁跃道:“当初大师兄请他来英雄大宴帮忙,那人给大师兄立下一个条件,说事成之后,必须让大师兄做到。你经常教育咱们,说话做事必须一言九鼎,不能言而无信,你猜,那利宝清给大师兄出了个甚么条件?”
谢曜摇了摇头,说:“我猜不着。”
“阿跃,你别说了!”“二师兄!你答应过我的!”申屠行冲和胡悬壶同时跺脚拍桌,倒让谢曜反而好奇心大涨。
谢曜抬手示意丁跃:“为师命你说来听听。”
丁跃得逞的转了转眼珠,嘿嘿笑道:“那利宝清原来是想让大师兄娶他那两百斤重的女儿!”
谢曜不由皱了皱眉,看向申屠行冲,问:“行冲,你娶了?”
“这哪能啊!便是大师兄肯娶,我也不肯要这样的嫂子。”丁跃抿了口酒,兴高采烈的道,“当时大师兄就手足无措,幸亏当时我和胡师弟在,否则大师兄只得为一句话把那胖子娶喽!”
“和悬壶有甚么关系?”
“利宝清打了大师兄和胡师弟一个巴掌,然后就不要他当女婿了。”
谢曜越听越是好奇,问:“这又怎说?”
丁跃摸摸下巴,挑眉道:“简单的很,我当时凑上前,在那利宝清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利宝清就跑去给了我大师兄一巴掌,大骂道:‘我不嫌你瞎了一只眼睛,招你为婿,却没曾想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有这种癖好!’,说罢又甩了胡师弟一巴掌,骂:“死兔儿爷!”然后气冲冲的走啦!”
申屠行冲和胡悬壶同时咳嗽,谢曜却无奈失笑,抬手拍拍丁跃的脑袋:“你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却还没得正经。”
郑金瞪大水灵灵的眼睛,问:“师父,甚么意思?弟子没有听懂。”
谢曜清咳一声,摆了摆手:“莫听你师兄胡说八道。”
“别光顾着说话,菜都凉了。”程英说着夹了一只鸡腿放进谢曜碗里,温柔的说,“师父,你快多吃一些。”
“好好好。”谢曜朝她一笑,也夹了一块馅饼在她碗中,“英儿,你也别太操劳,吃罢。”
程英正自欢喜非常,却见谢曜又站起身给申屠行冲、丁跃、陆无双几个弟子一一布菜,心底又忍不住黯然,她垂眸放下碗筷叹息,却不经意撞入申屠行冲的眼神,心头一跳,掩饰的低头。
便在此时,突然“哇”的一声呕,程英忙抬头一看,只见陆无双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几欲晕倒。
“表妹!”“陆师姊!”
丁跃一把抱住陆无双,刷的白了脸,“无双?跛妹?老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胡悬壶忙起身过去诊脉,他眼神犹疑不定,又多伸出一指探脉,末了神色忽然一转,脸色激动的发红,一把抓住丁跃肩膀,猛烈的摇晃:“大喜啊大喜!恭喜二师兄,你要当妈啦!”
“……啊?”丁跃呆呆的犹自没有反应过来,胡悬壶突然一拍自己脑门儿,转身对陆无双道,“不对不对,应该是恭喜师姊,你要当爹啦!”
谢曜率先明白,大喜之下,却被胡悬壶逗乐,斜睨一眼,笑问:“那为师要当甚么?祖母还是姥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辞和未央的地雷~
第186章 举棋不定
因为陆无双怀孕,丁跃这年都不准备出天山了,好好在家陪她,胡悬壶自然不能离开,程英留下照顾表妹,申屠行冲也不肯走。谢曜心想正好趁机教导郑金习武,如此一来,这年众人都待在天山,其乐融融,哪儿也不去。
正值春寒料峭的时节,冰川溪水刺骨,但谢曜已经吩咐郑金站在溪水中扎马。比起他此前的几个徒弟,郑金是最听话的一个,不管谢曜给他订多劳累的任务,他咬咬牙都能一声不吭的坚持下来。脚冻僵了,谢曜便将他抱回屋子,给他搓暖按揉穴位,赞他今日的练功。
每日清晨,窗外雾气蒙蒙,最是寒冷。郑金从厚厚的被子里醒来,却能闻到谢曜在窗台给他升炉子的味道;太阳快下山时,便和师兄弟几人并肩坐在院子外看日落,日子闲适极了。
这天申屠行冲和程英一起上山打猎,胡悬壶在屋子里睡懒觉,丁跃照顾陆无双。
谢曜早早便领着郑金在溪边练功,短短几月下来,郑金的基础功竟十分不错,谢曜有意让他学丁跃一路的武功,是以平常也让他师兄弟二人过过招。郑金在谢曜面前打了一段开山掌,虽然年纪幼小,但掌势力道却隐隐不凡。
“不错,阿金,过来休息罢。”谢曜拍拍门前台阶,示意他过来坐。
郑金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点了下头,便端坐在谢曜身旁,不发一语。
这些时日相处后,谢曜也察觉了郑金的几分性格,他拍了拍郑金的肩膀,笑着问:“练功累不累?”
郑金看他一眼,老老实实的说:“师父,很累,我不想练。”
“没事,等基础功扎实了,再练别的就不会很累了。”
郑金低垂眼眸,叹气道:“可是我怕自己学不会。”
谢曜摆了摆手,说:“妄自菲薄甚么,你比几个师兄练得都要好,日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一代才俊。你能不能做到?”
郑金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抬起头点头:“能!”
谢曜端详他片刻,总觉这孩子太过少年老成,没有一点稚龄孩童的样子。他突然道:“阿金,师父明天带你去镇上玩罢。”
郑金一愣,问:“镇上有甚么好玩的?我瞧那些东西都没意思得很。”
“你没有好生玩过,怎知有没有意思。”谢曜说着拿起一个小板凳,“你觉得这个板凳好不好玩?”
郑金摇头道:“板凳就是用来坐的,怎会好玩?”
谢曜但笑不语,往台阶高处坐下,伸直了腿,一边将小板凳放在脚背上,一边笑道:“为师在你这个年纪,我妈妈就喜欢这样逗我玩。虽然那时和你想法也相差无几,但后来却也觉得十分有趣。”
郑金看着也十分好奇,坐在小板凳上面,谢曜将他翘起来又放下,翘起来又放下,高高低低,郑金忍不住左右摇晃,又不肯掉下去,便紧紧抓住他裤腿,忍不住咯咯地笑,笑得满脸通红。
“师父,我真服了你啦。”郑金再年少老成,毕竟也只是个孩子,抱着谢曜笑个不停。
师徒二人在院子里玩耍一会儿,郑金说饿了,谢曜便又带着他去厨房烧灶,一起生火,坐在地上往灶膛里面填稻草把,照的人脸红彤,四周暖和,谢曜又将程英留下的面糊围着铁锅一圈一圈烙饼,待弄好了,便让郑金端去给师兄师姊。
陆无双正是恶心厌食的阶段,甚么也吃不下去,便起身去院子里走走,然而她刚跨出门槛,就听远处大声有人呼叫:“悬壶!快来救大师兄!”
声音夹杂哭腔,≮更多好书请访问。。≯可不正是程英么。
胡悬壶不会武功,犹自茫然,谢曜已然一把拉住他,脚下轻点,发飞奔出。
只见程英扶着一个血人,正是申屠行冲。她见得谢曜,立刻便哭出声,“师父!”
“怎么了?”谢曜心跳如雷,将申屠行冲扛在肩头往回走,伸手轻轻一摸,他左腿和右臂都在汩汩流血,血肉模糊。
胡悬壶从药箱里翻出几瓶伤药,跟在谢曜后面,跳起来往申屠行冲伤处一通乱撒,白哗哗的药粉撒了谢曜满脸满身。
谢曜“呼”的吹飞眼睫毛上的药粉,语气尽量平静的问:“英儿,你们去山上打猎罢了,怎会受伤?”
程英脸色惨白,低着头哽咽道:“都怪我,师父,都怪我……”
原来她和申屠行冲上山,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并没留意脚下。因为开春后塔松林里万物复苏,不少天山近处的村民便会埋着捕兽夹捕猎,而不是像申屠行冲这样拿着双斧、弓箭。便等她差些一脚踏入捕兽夹丛里,申屠行冲将她猛然拉开,自己却不小心踩了进去,申屠行冲的轻功本就不好,右脚险险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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