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夫驾到帝女有毒》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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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夜色已经悄然降临,营地里点起了篝火,映上白帐之中围坐桌前低声密谈的两个身影。
“隋枫,你当真觉得此时同父皇有关?”瑞王沐越霄蹙眉开口。
拿起桌上那只钝角箭头,沐隋枫沉声开口:“此事设计得如此周密,也只有那个人有这个能耐布局至此了。”
先是在围猎第一日让珑瑜参加套马比赛,借此机会将她安排入围猎赛,再以教导佑安箭术为由将珑瑜安排在佑安身边,便可以完全掌握她在林中的动态;
接着便是命人将珑瑜的箭全部换成钝角,因为珑瑜此行目的并非打猎而是教导公主,所以并不会去射杀大型猎物,而这样的箭头要射杀兔子山鸡之类的小兽轻而易举,却是绝对无法穿透巨熊坚硬的皮毛;
最后便是那致命的巨熊陷阱!皇家围猎的区域事先均进行过清场,绝不可能出现如此大型猛兽,而事发之后随行公主的侍从全部未经审问便被处决,不是杀人灭口掩盖真相又是为了什么?
沐隋枫的这番分析合情合理,沐越霄又岂会想不到?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父皇竟会为了伤害那七皇子妃,将佑安置于如此险境!正是这么想着,便听对面沐隋枫冷哼一声,下了最后判断:“原本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派了皇子府的禁卫装扮成侍从今日一同进山,但是方才才知道进山之后圣上便是下令将侍从重新调配了一番,给珑瑜和佑安换了一批新人!能做到如此,三哥,你还能信誓旦旦保证此事绝对同那人无关?!”
那清润浅瞳中一闪而过的冷意看得沐越霄心头一震,特意安排了禁卫?他竟是不知原来七弟对父皇已是防范至此!而父皇,更是洞悉一切在最后时刻抽调了侍从换上自己原先备好的人马,只为将那七皇子妃置于死地?
脑中想着这场博弈杀伐,沐越霄清俊的容颜上泛起一抹素白,又听沐隋枫在身侧淡淡勾唇,轻笑开口道:“三哥,你是不是以为经历了上次的事,父皇已是,完全放过我了?先前数月的平静,我也差点便要这么以为了…只是如今看来,却是缓兵之计!攻其不备,的确是那人一贯的风格!”
看着身侧七皇弟那愈发阴冷的神色,沐越霄犹豫开口,却是自己也觉毫无说服力:“隋枫,你还是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此事也许还有蹊跷,佑安是父皇最宠爱的小女儿,父皇又怎会…”
最宠爱的女儿?呵,在那个人心里,真的有哪怕一丁点儿骨肉血亲间的感情么?沐隋枫淡淡勾唇,缓缓起身,那裹着叹息的声音轻如絮,却是冷如冰:“最宠爱的女儿?不正是因为是最宠爱的女儿,才是这个陷阱最完美的掩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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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更衣一切收拾妥当,待到帐子外都黑了下来,却还是没能等到她家殿下回来。冷秀颜靠在软榻上心不在焉翻着书,每当帐外有人声经过便忍不住张望一番。
“公主,今夜您不是同驸马约好要出去的么?如今还去吗?”乐桃捧了杯热茶放在案上,开口询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冷秀颜冷冷瞥了她一眼,懒得回答。
乐桃却是索性在塌前站着不走了:“公主啊,驸马现在还不回来,会不会是生您的气了?”
原来,便是连自己的侍女都觉得今日之事是她太过鲁莽了么?轻叹了口气,冷秀颜坐直了身子,望上对面那张小脸淡淡开口:“乐桃,你觉得驸马会因为杀熊这个事生气么?”
嗯,乐桃点点头,答得认真:“公主啊,虽然乐桃知道您是为了救佑安公主才出手的,但是那是只这么凶猛的野兽啊,天知道会出什么危险?而且当时还有戚将军和那么多侍从在,公主您其实…是不该出手的。”
看着公主沉默不语,乐桃继续动之以情:“而且驸马本就特别担心公主的安危,我们好不容易成功逃到了北丰才过了几个月安稳日子,若是今日公主出了什么事,您说驸马该怎么办?自己留在营中让公主一人出去狩猎受了伤,驸马肯定会觉得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公主!”
一句没有能力保护正好戳在冷秀颜的痛处,红唇轻咬凤目之中泛起复杂情绪,一边“另有所图”的某人却是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已是造成了严重后果。
“所以说,这有了误会就要积极去要解决啊公主!若是驸马不愿回来见公主,您可有想过自己去找他?”乐桃再接再励。
“…我去,找他么…?”冷秀颜一瞬微愣,露出犹豫表情。
“嗯!为什么不能去?公主杀熊都敢杀,找个驸马还不敢去?而且话本子里都说了,女子有时就该积极主动一点,不能什么都指望男子来做哒~奴婢刚刚去打听过了,驸马是去了瑞王殿下那儿,现在估计也该出来了,公主这个样子也不必再收拾,不如奴婢现在就去唤小厮给您牵马来?”
心中有些复杂又有些担心,冷秀颜就这般没头没脑被乐桃这丫头一鼓动,推出了帐子。帐外夜幕已是降了下来,蓝黑的天空中点点亮起了繁星,夜风清软裹着淡淡青草香吹在脸上,望着前面的夜色,她微微叹了口气,心想该面对的事总是要面对,不如就在今晚把想说的话都说清楚了?想着,便是牵起马来,朝着瑞王的帐子缓步而去。
身后,笑眉笑颜的小侍女看着自家公主走远的背影,将帐帘一放豪气冲天:“好了公主成功哄走了,揽月姐姐快拿牌来,写意姐姐快去叫了流云姐姐回来,今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我‘乐半仙’一定要把昨日输的全部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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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三哥帐中出来,之前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在帐外等他。
一袭白衣的小姑娘,牵着一匹黑色骏马,看着他出来,她在莹润月光下笑得柔柔静静,眸中却是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驸马,先前说了要去赏月的,我来…接你来了。”
刚刚驯服的野马“追风”,却是很快接受了两人共骑,她站在一侧,看着驸马笑得温和抚着“追风”颈项,便是这么轻声言语了几句就把她的“追风”哄得乖乖的,她淡淡勾唇,却是毫不惊讶。
只是今夜的气氛啊,却是和早晨完全不同了…
她微微偏头看他,看那浅茶的眼眸更加幽深,看那清淡的眉眼更加清冷,他的心里有着沉重的心事,她害怕,那个心事,会是她。
便是这样,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直到“追风”载着他们到了这处广袤的草原上,置身于无边无垠的长草间,夜风吹乱了她未绾的青丝,他终是轻柔抚上她的长发,用指尖捋顺了握在掌心,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身子拉住缰绳,他微微俯身,将她轻轻搂进了怀里。
远处那夜幕和草原相接的地方,有一轮巨大的明月,并不是很圆,却是很亮很亮,那抹光亮看着幽冷,竟是让人一瞬生了寒意。
一轮明月,两人共骑,怅然,无话。
空旷苍凉的天地,会让人一瞬察觉自己内心的渺小,这一刻心底里所有的情绪都会席卷而来,翻江倒海,淹没了理智矜持。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想些什么,其实有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原本今夜,她是有很多很多话,想要问他的。
她想问他是不是学过武,问他当年的那场病是怎么回事,如若他真的在那么年幼的时候便已练成过轻功,为何如今他的脉象里却是感觉不到一丝内力的痕迹?她很想知道他以前都经历过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何他和戚家的关系会变成那样,而今日的熊袭,她的钝箭,她隐隐感觉今夜他的失常和这些事情都有些关系,只是他只字不提,她亦是无从问起。
同时,她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告诉他。
她想告诉他今日的熊袭并不是因为她逞强,她是真的没事也不害怕,她出手的时候就想好了该如何做,她也清楚若是形势有变她一定会立刻收手即便牺牲了别人也不会牺牲自己。她知道自己有多重要,她知道,她对他有多重要,所以为了他她会好好保护自己,她也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他不需要因为她的一点危险就担心害怕,他也不需要为了她的一点伤痛就无端自责,他更加不能,因为担心和自责就觉得自己保护不了她,这一点,才是她最担心,也最害怕的。
这是这些话啊,她却是一句都开不了口,说予他听。
她的驸马,心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太多太多的黑暗,她明明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却仍旧是,进不去他心里…
那一夜山中夜话,她曾同他一起许诺,此生无话不谈,再不相疑。她知道这些事她若是问出口来,他定会如实作答,只是若不是他主动来说,他主动把所有的自己都交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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