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史家公子》第158章


了太上皇一派势力,等甄家被捅出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与贾府既是老亲,又系世交,来往及其亲热的甄家轰然倒塌,还没等荣国府警惕起来,当今圣上转身给宫里的贾元春直接封了贵妃,赐住凤藻宫,位分恩宠使得元妃形同副后。比起一个隔着肚皮的甄家,自然是自家的姑娘身上最能得利,荣国府做起了未来皇子,乃至于未来皇帝外祖家的美梦,太上皇一脉因甄家兴起的暗流被他们的领头羊荣国府给摆平了。荣国府给自己、给太上皇一派的四王八公及几个世家画了一张大大的美味的饼,从龙之功或者说把持下一任皇帝的诱惑太过巨大,太上皇一派在这样巨大的诱惑当中轻轻放过了甄家这回事。
继而,当今手持着元妃这张金字招牌,在暗中扯着线儿隐隐操纵这荣宁二国公府的方向。元妃在失宠、争宠、复宠周而复始的过程中,动用了太多荣国府的台面下的势力,圣上时不时抛出个诱人的甜枣,被地位权势迷了眼的元贵妃从动用荣国府的势力到通过王夫人和贾母动用四王八公的关系网,让圣上轻易的就把那藏得极深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捋顺了——自打前些年倾立扶持义忠老亲王夺嫡失败后,太上皇不能让最宠的儿子继位心里存了好大的疙瘩,便护着这四王八公为首的势力匿伏了起来。
看上去这四王八公家里没有多少占据朝堂高位的子弟似乎没落的样子,其实不然。像贾政这个荣国府出身的嫡子身上只有从五品工部员外郎的官职,还几十年没有升迁挪动,可实际上,荣国府却能扶持着贾雨村成为应天府府尹,应天府府尹却是正当当的三品大员。像贾雨村这样的爪牙,四王八公哪个府上都不少,可见他们势力触角有多大。正因如此,圣上即使心里恨极,也只能徐徐图之,大庆朝经过太上皇时的夺嫡之乱已经伤及了国本,当今唯有先踅摸清楚这些王公大族的底细,才能不着痕迹的拔出他们的势力。
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想到贾元春这张招牌如此好用,仅仅是内宫里的起起伏伏,就让这位元贵妃蹿蹈着荣国府露了痕迹,紧接着与荣国府沆瀣一气的其他大家也渐渐浮出水面。贾元春浓厚的权利欲与教养她的贾母一脉相承,她要争要抢,既要君王的爱宠,又觊觎天底下女人最尊贵的宝座,妄想着一日成为皇太后,于是,坑了贾家还不算完,连带着又坑完了贾家的亲热世交们——皇上觉得这个贵妃封的简直太值得了!
“罪臣贾蓉之先妻秦氏,原宁国府孙媳,系义忠老亲王遗落民间之贵女,宗室郡主之尊,被罪妇尤氏及贾蓉继妇胡氏毒害!戕害宗室贵女,尤氏身为翁姑不慈毒辣;胡氏未出阁便与外男苟合成奸,致使其毒害他人元配,实为不堪!请治二者死罪!”
御史义正言辞,朝臣听闻皆侧目不耻,连抱成团人人自危的四王八公的党羽也没有为其分辨一句的,生怕让人戳着脊梁骨蹭一身脏水。
“罪臣贾珍、贾蓉,国孝父孝期间,以习射为名,聚赌j□j,j□j不堪!其门下仆从多跋扈,仗其势,坑害百姓,强抢良女为妾,占良田……擢发难数!请革去世职,派往海疆效力赎罪,遇赦不赦!”御史又奏。
御座上的圣上沉默半晌,才道“准!”
贾珍跪在殿外,额头重重的贴到冰凉的大理石上:“谢主隆恩!”
贾珍所犯之罪绝不像御史所言那样,自打知道秦可卿死因,愧疚愤恨、思念怀爱交加日日都在折磨他,贾珍早就疯魔了。为了把荣国府贾母、把宫里的贵妃一同都拖入地狱黄泉中去,他何止聚赌j□j,他以习射为名,聚集起来众多的世家子弟,可当得起聚众谋逆的滔天大罪。但皇上并没有诛贾家九族的心思,诛臣子九族必然举朝震动,而且秦可卿的身份和荣国府藏匿甄家家产的事情都是贾珍“受不过刑”主动交代出来的,又念着贾环小祠堂取药方的功劳中有他的一份,故而才轻判他流放终身。
因着贾珍的主动交代,贾元春供出秦可卿身份,贾母并尤氏等毒杀秦可卿以向当今圣上投诚的手段,摇身一变,变成了她们的罪行。当今的手段,实在令人惊寒。
“又有前荣国公贾代善之妻史氏,心肠恶毒,暴戾恣睢。命其次媳王氏,先后放利子钱逾数万银之数。后为湮灭罪证,致使王氏疯魔,王氏妇人亦毒辣,曾害府中姨娘、丫鬟十数人;贪婪不慈,与史氏合谋放利、藏匿犯官甄应嘉家产,并撵赶庶子,致使有功名才德之子仓促分府,得家产统五百两银之数,余者尽数被其贪墨。史氏为人狡诈,数次企图冤赖他人顶罪,且阴毒无比,曾用慢毒暗害庶女、长子元配……义忠老亲王之女秦氏被毒害亦有此恶妇参与。其罪罄竹难书,请治其凌迟死罪!”
被压在大殿外头的贾母已经等人已经惊呆了,尤其是风光了一辈子的贾母,抖的跟筛糠一样,要不是被堵住嘴,恐怕早已叫嚷了出来。就这,旁边的牢官还一脸庆幸,幸亏他命下头人饿渴了这老虔婆两天,要不然在金殿外头便溺出来,岂非大不敬,他也得被连累的吃不了兜着走!
高坐在御座上的皇帝用手指敲打着那张奏折,扫视群臣,颇有深意道:“其他爱卿呢,怎么看?”
原本要力保贾母一命的北静王等人,此时皆不敢吭声,他们谁也没想到史太君竟然会被查出这么多的大罪,不说其他,只那一条放利子钱,就够她死一回的,他们若是上赶着去求情,保不定御史们嘴皮子一动,他们也成了从犯了——天知道贾家那群窝囊种在牢里供出来什么,四王六公如今已经被揪出了一把小辫子,虽暂时动不了他们的根基,可也搅得合家不宁,一时间失去好多枝杈,南安郡王府的一位嫡出子孙还下了大狱,看这情况,少不得要弃卒保帅、自断一臂了。
水溶、穆莳等人都心有惴惴,生恐贾母受不住,临死攀扯出来什么。他们这些日子暗地里查遍了宫中与元妃有关的宫女太监,可毕竟是深宫,即使借助着太上皇的势力也难以查清,史太君口中持着那份方子的人始终未被找出来,且都说元妃骄矜傲慢,除了她宫里那些被皇上收监的宫人们,并没有与她交好受其恩惠的宫人在——难不成已经被皇上的人拘禁处死了?要真这样倒还好,现在还没有一丝的风声传出来,可见那方子还没有见天日。
水溶等但求贾母速死,恐夜长梦多她说出什么来,纵使没有药房不能定罪,那也终究是个大大的隐患。故而,水溶踏出一步,拱手启禀:“禀圣上,臣有话启奏。”
“说!”皇帝居高临下的看这位素有贤名的北静王,似笑非笑的准了。
水溶心沉了一下,面上却还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仗义执言:“史氏虽有重罪,但年高力衰,圣上一向仁孝,若重行凌迟酷刑,有违圣上宽仁之举,且先荣国公贾代善数有功勋,荫其妻室,莫不如赐贾史氏缢死?”
水溶硬着头皮说出这话来,早已做好被御史言官口水喷泼的准备,东平郡王穆莳等易做好附议帮声的准备,总之,必须让贾史氏立死!刑部大牢他们已经试探过,被圣上的嫡系管制的跟铁桶一般,就算是饭食都是用老鼠试过的,让他们连弄死贾史氏的机会都没有。
却不料,大殿上静悄悄的,铁齿铜牙的御史们没说话,圣上的肱骨之臣们眼不斜视,上头高坐的圣上闻言却同意似得点了点头,竟然和缓的道:“北静王言之有理,其他爱卿们呢?”
水溶心里头咯噔一下,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头,南安、东平和西宁郡王暗地里交换了眼神,都觉得不妥,可事已至此,他们必然要趁着圣上这句话把立时处死贾史氏的事情坐实了才行,纷纷出列附和水溶之言。
皇帝看着这些忙不迭站出来抱团的异姓王们,眼里的笑意愈重,眼底的冰寒也愈发的凛冽。
他只笑不语。四个异姓郡王很快被冷汗湿了后心,纷纷以眼神示意党羽帮腔,企图以众之势,逼迫皇上赐贾史氏立死。镇国公府的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府的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府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府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府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府石光珠纷纷出列,跪地上奏,言史氏恶妇,不值圣上为其坏了宽仁之名。水溶还一不做二不休,进言请求当行刑官一职,为圣上分忧。
“好、好。好,好!”皇帝连说了四个好,笑的分外柔和:“众位爱卿果真是忠君为民,实乃忠臣也。”
这话说出来,着实意味不明,水溶等人无不惊疑。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他们骑虎难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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