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戏妖皇②:龙凤斗》第100章

矍铄的目光扫过满城的百姓，深邃的眼神浮现出一抹苍凉之色，冷沉的声音也多了几许沧桑。
似在对褚云说，也似在自言：
“明知已是徒劳，为什么还要踩踏着无辜的鲜血去挣扎？难道真的要牺牲千千万万的百姓来陪葬么？”
褚云不服不忿，嘶吼的声音里疯狂不减：
“为成就霸业，牺牲在所难免，他们应该为大业牺牲感到光荣。”
听到褚云的执迷不悟，楚雄低低地笑了，没有再回答。
只是将目光再次远播到满城为他战斗的百姓，流连在他热爱的这片土地上！
蓦然间，他眷恋的目光闪耀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抉择【2】
耀眼的眼光映衬这天边那轮似血的残阳，使他整个人都沐浴在光辉中；
连他并不高大的身躯，也在残阳中显得异常挺拔。
启阖的唇瓣透着决然：“请太子信守承诺，善待他们！”
话音将落，伴着一声拔剑声。
一道犀利的寒光如电光，从楚雄的颈项刎过。
随长剑起落，一股腥热的鲜血喷薄而出！
楚雄死了！
为了他所热爱的一切，最终悬崖勒马，以自己的命为他们换取了一条生路。
风起！
掀飞他的衣袍，扬起他的鲜血，在撕扯纠缠中飞舞。
然而，任风尘萧瑟，他僵硬的身体却屹立不倒。
如一只孤鹤，傲然挺立，为他一生的追逐无怨无悔！
如一座山峰，伫立天地，用他的脊背为他的热爱扛起一片天地。
“老祖宗！”
楚妖娆一声悲呼，跪倒在地上。
“主子！”
钳制着褚云的暗卫们见楚雄自刎，再顾不上褚云。
噗通一声重响，向楚雄的尸体跪地磕头，悲声落泪。
褚云得了自由，眼冒凶光，操起剑，手起刀落。
竟将刚刚冒犯他的四名暗卫全部斩杀。
“你！”楚妖娆愤怒。
若不是他的执迷不悔，老祖宗也不会死。
如此一想，楚妖娆恨意昭彰，从地上拾起剑，发了疯似的朝褚云杀去。
楚氏的人见楚雄死了也红了眼。
再见楚妖娆与褚云激战，各个群情激奋，操起刀剑与褚云这些叛徒们激战一处。
城外敌人虎视眈眈，城内自己人却先厮杀起来。
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呐喊厮杀，戾气冲天。
褚云显然有备而来，虽然他只有几千人，战斗力却远胜楚氏这帮乌合之众。
即使有凤夜麟的帮忙，楚氏仍渐渐不敌，眼看被褚云逼得节节败退。
“杀——！”
突然，城门大开，朝廷军蜂拥而入。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1】
褚云见彻底无望，纵然不甘也必须面对现实。
趁混乱，在手下的掩护下迅速撤离，沿着密道逃出北冥城。
“住手！”
这边，眼看朝廷要与楚氏和民兵们动手，凤夜麟一声高喝。
楚氏的人还并不了解凤夜麟的底细。
此时还当他是楚家核心，听到他的命令，立即收手。
然而，已经恨红了眼的楚妖娆岂会再听他的命令。
恨恨地瞪着他，满心只余仇恨，誓要与他一决高下，冷厉地下令道：
“杀！”
“不许杀！”
凤夜麟饱含内力的声音如洪钟般迅速震荡开来‘
吓得士兵们纷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两人意见相左，士兵们左右为难，拿着刀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参见太子殿下！”
这时，朝廷军为首大将军带兵来的凤夜麟面前。
此次挂帅的人竟是御前侍卫总管——朗善。
朗善上前躬身参拜，正要请求指示。
凤夜麟先截住他的话，沉缓严肃的声音毋庸置疑：
“命他们全部退下！”
眼观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朗善一怔。
不过，他并没有质疑凤夜麟的决定。
应诺起身，摆手下令朝廷军退出城外。
尽管楚妖娆已从他的口中得知他的身份，但充满复杂的心，仍有那么一丝侥幸，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直到亲眼目睹了他的王者风范，楚妖娆心底那点自欺欺人彻底破灭。
仇视的目光里除了恨，再无其他。
凤夜麟迎上楚妖娆憎恨嗜血的眸光，随眉头微微蹙起，人也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妖娆，难道你想让你爷爷死不瞑目么？”
楚妖娆在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再也不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语，再也不要受他的蛊惑和影响。
然而，这句“死不瞑目”，还是叫她防不胜防，犹如一把利剑，猛然刺穿她冷硬的心。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2】
楚妖娆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死去的楚雄，眼神痛苦。
这是爷爷用生命来保护的，她真的可以为一己之私而罔顾爷爷的遗愿么？
霎时，她好不容易攒聚的冷硬溃之千里！
满面悲伤，迷茫的心不知该何去何从！
凤夜麟从不否认自己攻于心计。
看见楚妖娆眼神里浮现动摇之色，他趁热打铁，动之以情道：
“妖娆，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拿这千千万万老百姓的性命来报复我！”
“你爷爷临终前仍在记挂着百姓，记挂着楚氏，你又怎么忍心让他失望呢？”
“如果非要用鲜血才能抚平你的愤怒，那么，你杀了我吧！”
“太子？！”
朗善一听骇了一跳，惊讶呼唤。
凤夜麟虚抬手，示意他不要插手。
朗善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楚妖娆见他一副大义凛然，忽然笑了。
苍凉的声音里含着心凉的讥讽：“呵！太子殿下！如今，我们的生死都操纵在你手里，你又何必再虚情假意？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言毕，楚妖娆手中吞吐着寒芒的剑尖已经直指凤夜麟的心脏。
“太子！”朗善大惊，就要拔剑。
“退下！”凤夜麟声音平静，态度坚决，坦荡荡的目光注视着楚妖娆没有一丝一毫的闪烁。
楚妖娆冷笑，她真的不相信他舍得死，这一定也是他的阴谋诡计。
想罢，楚妖娆不再犹豫，利剑刺下。
可惜，她又错了！
这一次凤夜麟并没有算计，任由她冰冷无情的剑刺入他的胸膛。
剑很凉，如冰晶般在温热的心脏里迅速蔓延，冰冰凉凉，带着丝丝缕缕的痛苦。
凤夜麟如一颗苍天古树般，巍然不动，只是注视着她的目光渐渐蕴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如果自己的死可以泯灭她的仇恨！
如果自己的命可以还清欠她的情债！
那么，他会欣然接受这死亡。
守护【1】
眼睁睁看着一股鲜血从他的胸膛顺着剑锋流淌而下。
楚妖娆仇恨的目光蓦地慌乱无比。
手一顿，倏地拔出刺得不深的剑，惊吓般丢在地上。
但这紧张害怕也只是一刹那。
须臾过后，她立即清醒！
他们是仇人，她怎么能心慈手软？
看到他死她应该开心才对，为什么她的心好痛？
就像要被活生生撕裂般的痛，痛彻心扉！
骤然间，楚妖娆的脑子乱极了。
所有的思绪混杂的一起。
犹如剪不断理还乱的丝麻，纠缠得她心烦意乱。
蓦地抬起头，想要凶狠地仇视他。
可是当目光看到他的鲜血正顺着紧捂的指缝汩汩滴淌……
看到他雪白的衣袍上染下一朵朵血红的痕迹时，她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很悲哀，深恶痛绝这样不争气的自己。
她应该拿起剑结了他，结束这一切。
但是，她真的做不到！
尽管不想承认，尽管不想面对，她仍无法否认自己爱他的心！
一抹心灰意懒随着她淡淡的笑浮上脸庞。
脚下踉跄着退了两步，缥缈的眼神亦如她空洞的声音：
“如你所愿！”
言尽于此，她已转身，飘然而去……
她走得很安心，因为知道，凤夜麟会善待百姓，也会给楚氏一条生路。
她走得很洒脱，因为已看破这纷纷扰扰的红尘，所以，不带一丝眷恋。
没有人知道她去向何方！
从此，也没有人再听过楚妖娆这个名字！
她，就像一缕清风，行走于天涯，漂泊于世间，淹没于红尘……了无痕迹！
狂风中，云霞下。
凤夜麟站在北冥城上目送她的离去，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终于不负众望，圆满解决了楚家，化解了一场生灵涂炭的战火。
他应该高兴！
可是，回顾盈满辛酸苦涩的前程，那胜利的喜悦也无法掩盖内心的沧桑。
守护【2】
为了今天，他付出了太多，也伤害了太多。
为大义，他无怨无悔。
但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于感情，他衷心地希望他们都能拥有全新的生活，找到属于他们的幸福。
“殿下！”
朗善的禀报唤回了凤夜麟千滋百味的思绪。
回身时，他已敛尽情思，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