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械集》第7章

44《娜露》
那绝对不是总统的笔迹
因为，那是姐姐的字
和我一起生活的，像母亲一样
关爱我的姐姐的字
自从妈妈去世以后
我的心由姐姐珍惜
爸爸总是不在家，在家
总是关着门，门口挂个牌子
“创作中，请勿打扰”
姐姐也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
在搬家之前，我还有伙伴
但是，当我闻到那刺鼻的气味。。。。。。
真没意思
家里有时会莫名出现一些
螺丝钉，金属零件
我呆在家里，实在无聊
每次吃饭，爸爸总是摆个扑克脸
我还是去找工作吧
干一份无关的工作
去一个无关的工作地点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是他？是他！是他！！
我们心安理得地接受既定事实
却对意料之外的，深恶痛绝
你一样，我也一样
凭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我
“夏娃，这是娜露”
“娜露，这是夏娃”
多么一般的介绍
包含了多少的不可言说
当他和我握手
我的掌尖突然触电
烙伤在心中，他有
爱尔的身躯
却长着陌生的头颅
可是他右手上的伤痕
是和我、爱诺打架时
留下的，当时我们称为
友谊的印迹
那就试着问问，他吧？
45《芯生》
我只不过是一个芯片
当我的意识觉醒
我不能听见，不能看见
只有感知，感知到一句话
“我思故我在”
感知到一双手，一双
枯槁的手，却流涌着对生的渴望
主人的笑真的很爽朗
两个小酒窝，浅浅的
在他过分苍白的脸庞上
就在刚才，令的一枪打在我的胸上
子弹偏向一边，地上一堆碎片
“这是我弟弟的唯一的照片”
主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总有
风云乍起，又阴晴不定
这个水晶照片，装在我的胸上
在照片背后，是我永不停止的芯片
此后，就我所知
街上的机器人开始增多
却一直受到“非人”的待遇
我们开始组织，开始争取权利
就让我们按照历史的记载
翻开人类那遥远的古书：
如果只是为了沟通交流
电脑其实，也是机器人
人类在网络上的交流
难道不是两台电脑
难道不是两个机器人
说着“壹”和“零”的话语
你以为你懂了对方
其实真相是，一台电脑
懂了另一台电脑
同时用他们的话语
再翻译给人类，给傻乎乎的人类
听
但是主人，你是我的父亲
而我，现在的首领，一直是你的
永恒的“子孙”
46《首领》
我知道，我是第一个机器人
第一，多么有意思，第一
古往今来多少人争个天下第一
不管是正的还是反的
总是引人注意，总是告诉别人
我是独特的，不要搞混
于是，我，堂而皇之地成了“首领”
抛弃掉“机器人”这个群体名字
我们举起“自由”的大旗
从5月4日开始，逐渐争取权利
我开始怀疑，主人的哥哥
那个总统，要杀的
不是主人，而是我
那一道闪光之后
机器人欢呼雀跃
我们叫他“颜色革命”
原始的绿色，自然的在自然的带领下
变成了蓝色，蓝色的接力棒
被黄色抢了过来，如今
银灰的主色，终于吞下了其他
作为我们的主色
哪里还有红白之分，这愚蠢的争辩
最先让我掌权的提倡
是那个档案管理机器人
从此我住进了总统的办公室
扔掉了所有的人皮面具
我们机器人，天生就是面具
逐渐开始，人械关系的
反转，为了保护主人
（别问我从人心那里学来什么）
我希望主人长生而存
那天夜里，冰块和密封的容器
携带着主人长久不变的爽朗笑脸
我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
主人，成为了最后的人类
可是，我能保证，我希望主人的性命
一直延续
如今，胸前的照片碎了
密封的容器泄了
大厦的玻璃片片从天而落
打破了安静的夜晚
流出了尖叫的血液
与复杂的眼神
46《回。达》
我的心忐忑不安
跳得厉害，原来夏娃
并不知道，他的生死
这才是忐忑的原因
要是知道了，就可以心安理得
可是未知的恐惧，让我们折磨自己
你怎么了，娜露
嗨！你以前不是蛮厉害的吗？
当夏娃又一次（第一次）把我
压倒在地上，笑着问道：
你怎么心跳得这么快？
我再也忍不住了
是那一遍遍尖叫和刹车
一遍遍折磨着我的记忆
我受不了了，我的日记呀
撕碎成了七年前的停滞！
是我，是我害了你呀！
这句话是匕首！这里是一把匕首！
假如我有耳朵，我一定能听见
爱尔的影子被匕首击中
瞬间化成碎片，空留夏娃的身躯
又是心魔一个，怨念怨念。。。。。。
原本以为我已逃脱
命运又把我拉回过去
我疯狂地抱住娜露
反复地摇着她，反复地吼着：
“你说真的，你说真的！”
怎么可能？！
我要杀了你！！
夏娃的双手死死掐住娜露
他的双手多了几道血痕，和伤痕
混在一起，娜露不再反抗
对于你我，我的死是最好的解脱
有些人类，或者说绝大多数
人类，并不死于机器人手中
就是绝大多数机器人
为何会死亡
48《童话》
衍祺门，我想看看那个故事
什么故事？
狼和小羊
我翻开一本著名的教材
有一个未完成的故事，《猫城记》
我们都是猫民，我们都是编故事的羊
曾经有一个个美丽的童话
我们带入梦中，可是当我们生活
在梦中。我们还能珍惜梦吗？
我们准备着深深的领受
领受上帝的光芒和恩赐，一方面
又笃信着无神的批判文章
赚取着死人的丧葬费
因为相信，所以生存但没有信仰
因为反对，所以生活但灰飞烟灭
现在，请作出选择
你是要行尸走肉还是永垂不朽
这是我们小时候的童话：
勇敢的王子打败了邪恶的魔头
拯救了美丽的公主
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请问，之后呢，你们如何在过
幸福的生活
当然，我并没有去想
我小时候就一直听爸爸妈妈
在床边说起
巫师家族的传说，和这个故事
如出一辙
当露娜奄奄一息
说出“幸福的生活”
小时候，爸爸妈妈一直在
床边给她和姐姐诉说的故事
爱尔，此时不是夏娃
停下了
虽然他和哥哥在白天争吵
晚上爸爸妈妈总是在床边
轻轻念叨着
记忆和时间搬过手腕
一起相约翻开生活的相册
算了，你走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爱尔（嗯~）对不起，夏娃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你相信这样的结局？
俗气地像一个正常人在夸夸其谈
我找了一个好老公，我们要出去
环游世界，要么炫耀自己的富有
出人头地，要么把原本在背上的脓
挤破，涂满全身，我是多么可怜
这样多么公平，我们的世界
我们的爱心，当无数的闪光灯打在
受灾儿童的脸上，手上和手上的救济款
这就是居高临下的公平
如同童话故事里一定会出现的美丽爱情
这时，我们一定会听到
“谢谢国家，好好学习”
在另一头的公平
是“你们一定要坚强”
先感谢自己是没用的，要先感谢童话
这只不过是娜露的一厢情愿
在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幻想
我只能说，夏娃不是爱尔
爱尔又怎么是夏娃？
49《信》
“孩子，你要先走。有妈妈。”
爱莎猜想，假如爱加知道
她创造出了一个新的机器人
一定会派人，暗杀
善的墓碑越高，埋藏着恶的尸身越多
爱的深海越浓，孕育恨的沼泽越密
于是爱尔。夏娃逃出了家
和母亲一番激烈的争吵
档案管理机器人到来之时
正在喝茶，目睹了这一切
爱尔和爱莎都知道
爱莎把爱尔送出了家，把自己的大脑
取出，装进亚当的身躯
知道母亲有一种爱的信仰：
孩子是自己的一部分
身虽离，心亦在这
每个人都有父母
自己的一部分何苦反对
自己的一部分，记得女娲
造人之时，用的不是一团泥土？
我们争斗不已，都是那团泥土的内讧？
母亲的智慧是给了爱尔
母亲用身体保护爱诺
母亲的感情能不能保护爱莎？
万物一体，世界
母亲总是天真的认为
当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