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外史》第96章

张柳闻言，不由苦笑一声，道：“若混沌钟还在我身上，我倒愿意把它拿出来。”
“什么？”睚眦面色一变，大惊道：“此话何意？”
张柳苦笑一声，道：“当年我大闹天庭，被玉帝捉住，混沌钟便被玉帝拿走了。”
睚眦闻言，却不由冷笑一声，道：“休要用言语狂我，当年你修为高绝，又有混沌钟这等至宝，如何会被玉帝拿住？”
张柳见睚眦不信，连忙解释道：“此事千真万确，不然我如何会坠入轮回，成了凡人。”
“这……”睚眦闻言，却是一阵犹豫。正在这时，天空中又有一道七彩闪电落下，开天峰上的天幕在这道闪电的攻击下，终于分崩瓦解了。
“糟糕！”睚眦见开天峰上空的天幕碎裂，顾不得与张柳纠缠。他大叫一声，便向开天峰飞去。
“轰隆隆……”阵阵雷鸣声中，一道七彩闪电划过天空，直向开天峰奔去。
睚眦飞上开天峰，现出龙身豺首的睚眦本尊，将开天峰紧紧遮住。那七彩闪电从天而降，狠狠打在了睚眦身上。
“彭”，一声如击败革的声响过后，睚眦的身子在开天峰上空晃了晃，便直直掉落下来。
张柳见状，连忙飞上前去，将睚眦接住，而后缓缓落在开天峰下。
待落到地面，张柳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开天峰下数十男女团团围了起来。张柳放下睚眦，对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男子道：“在下张柳，乃是随龙子睚眦而来，此行并无恶意，诸位切莫误会。”
那领头的男子身着九爪龙袍，约莫五十来岁，他只稍稍瞥了一眼张柳，便冷哼一声，对睚眦道：“你离开水月天千多年，如今怎么舍得回来了？”
睚眦面似沉水，漠然道：“水月天是我故土，我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
那领头的男子冷哼一声，讥讽道：“当初你离开水月天时曾说，若不做出一番功业，此生绝不踏足水月天，如今你回来，可是已经功成名就了？”
“你——”睚眦先是一怒，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张柳一眼，不再言语。
张柳被睚眦看得莫名其妙，但见两人一见面便吵吵嚷嚷，很是无趣，因此便劝道：“二位切莫争吵，此刻天灾未过，我们还是想想怎么保护开天峰才是。”
那领头的男子闻言，又是冷哼一声，对张柳道：“你在此处照顾睚眦，保护开天峰的事自有我们料理。”言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睚眦，便带着众人回到开天峰脚下，重新布置阵法，保护开天峰。
众人走后，张柳将睚眦扶到一块青石旁坐下，问睚眦道：“刚才那人是谁，怎么这般跋扈？”
睚眦冷哼一声，气愤道：“那人是我父亲龙腾，亦是现任龙族族长，他位高权重，行事自然跋扈。”
“是你父亲？”张柳看了一眼睚眦，讶道：“看这情形，你俩的关系并不好。”
睚眦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恍惚道：“我出生之时，双目赤红，父亲说这是大凶之兆，要将我弃之荒野，幸好我母亲苦苦哀求，我才得以苟全性命。性命虽然保住了，但父亲对我心存芥蒂，事事看我不顺眼，我一怒之下，便出走水月天，想要在洪荒中创一番功业。先前我投奔西岐，原指望辅助姬昌成就霸业，也好青史留名，不想西岐反被你攻破，我也绝了这个念想。后来我又带你来水月天，想用你的混沌钟护住开天峰，如此，我也算有功于水月天，不想你的混沌钟却被玉帝拿走。我苦心筹谋，想要父亲对我刮目相看，不想事事不顺，果真是天意弄人。”
张柳闻言，不由心生愧疚，睚眦两次谋划，都因为自己而功败垂成，想及他父子两人见面的情形，张柳不由微微一叹，安慰道：“睚眦兄莫要感伤，所谓父子亲情，血脉相承。你父亲虽然对你颇有芥蒂，但心中未尝没有舐犊之情。”
睚眦自嘲般的笑了笑，便不再言语，张柳亦是叹了口气，不知再说什么。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心中却都不由升起一股得遇知己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合道
水月天里，天空昏暗，大地深沉，浓浓的压抑气氛直使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此刻，开天峰下众人却是欣喜若狂，天空虽然昏暗，但却再没有七彩闪电纵横，开天峰静静耸立在大荒山上，完好无损。
龙腾来到睚眦身前，轻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是无事，便随我回去吧。”语气淡然，似是毫不在意，然而张柳却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关切之情。
睚眦不发一言，任由张柳扶他起身，转头向山下走去。龙腾见状，亦带着龙凤二族族人下了山。
大荒山山脚下有一处集镇，集镇虽小，却是龙凤二族的栖息之地。龙凤二族迁居水月天数万载，因水月天天灾不断，龙凤二族一直人丁不旺，也因为此，这处集镇一直没有得到什么大的发展。
龙腾领着众人下了大荒山，不一会儿便到了这处集镇的入口。眼见集镇内炊烟袅袅，龙凤二族族人当即辞别龙腾，各自回家享受劫后的欢愉。龙腾将众人一一送走，便带着张柳和睚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张柳扶着睚眦随龙腾来到一处大厅，分宾主落座后。龙腾向张柳拱了拱手，淡然道：“不知道友仙乡何处，来我水月天有何贵干？”
张柳见龙腾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心中不由一笑。这龙腾避居水月天数万载，却仍然傲骨十足，果然不愧是洪荒巨擘，上古霸主。
睚眦与张柳在开天峰下一番交谈，彼此关系亲近了不少，见龙腾如此对待张柳，睚眦不由插言道：“这人乃是大商之主，身份尊贵，族长莫要怠慢了他。”
龙腾瞪了睚眦一眼，转过头来却对张柳笑了笑，道：“原来是大商天子当面，方才在下确实怠慢了，还请陛下勿怪。”
张柳笑了笑，道：“龙族长何出此言，我与睚眦平辈论交，按理说还是你的晚辈。晚辈来水月天，龙族长纡尊降贵，亲自相见，如何会有怠慢一说。”
龙腾暗自点了点头，笑道：“陛下心胸宽阔，睚眦能与你相交。却是他的福分。”
张柳闻言，连忙道：“龙族长谬赞了，睚眦见识广博，能文能武，先前商周大战，蒙睚眦相助，我才得以平息叛乱。龙族长生子如此，可是羡煞旁人啊。”
其实先前睚眦投奔西岐，着实为张柳添了许多麻烦，不过如今张柳与睚眦前嫌尽弃，张柳自然要为睚眦说好话，以求龙腾对睚眦刮目相看。睚眦自是知道张柳的用意，想起先前与张柳为难，一时又羞又愧。
龙腾听了张柳的话，虽然面色不变，看向睚眦的目光却柔和了许多。想到睚眦与张柳相交不浅，龙腾不由沉吟一阵，又对张柳道：“陛下莅临水月天，龙腾忝为地主，本应多留陛下几日，只是水月天里天灾不断，为了陛下安全计，陛下还应早日回转洪荒。”
张柳见水月天是这般情形，心中失望之极，但想到自己若是要带嫦娥离开天庭，洪荒中断无容身之地。他沉思一阵，忽然问龙腾道：“水月天这般情形，龙族长可知原因。”
龙腾叹了口气，道：“当初水月天一片混沌，龙凤二族族长开天，只因修为所限，未能抵定地水风火，因此水月天天劫频频，不得安宁。”
张柳道：“既是如此，龙凤二族何不再行开天之事？”
龙腾道：“开天之事岂是等闲，当初盘古开天，亦因耗尽法力身亡，龙凤二族虽然天赋异禀，法力通天，可也不能和盘古相比。这些年来，只为维持水月天，龙凤二族便已耗尽心力了。”
张柳闻言，又道：“我曾听闻鸿钧以下，六位圣人皆有开天之能，龙凤二族虽无圣人，但论起法力，却也不遑多让，集龙凤二族之力，何以不能开天？”
龙腾摇了摇头，苦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开天的首要之务却是要衍化大道，如此，在大道的约束之下，方才可以抵定地水风火。当初盘古开天，衍生洪荒大道。如此，洪荒中大道已成，再行开天之事却是事半功倍。水月天虽在洪荒之中，但其自成一界，无有大道法则，其中情形，便与盘古开天时相似。”
张柳闻言，心中却是一动。当初他与陆压初见时，曾从降三世明王那里得了一篇方寸世界的法门。那方寸世界先是以自身法力构筑世界元素，而后再以念力催动，衍生元素精灵，最后再以元素精灵抵顶地水风火，成就方寸世界。与龙凤二族开天的方法比起来，这种方法无疑省力了许多。
一念至此，张柳当即对龙腾道：“我有意迁居水月天，或可助族长抵定水月天地水风火。”他刚刚吞食了老君的内丹，体内真元浑厚，因此便想试一试。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