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第74章


岳鸿图更怒,“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为了嫁我才怀孕,却根本不爱孩子,永远都只知道钱钱钱。我追她还不一定追得上呢,人家要走,是我想尽办法留下来的。你算什么东西?她比你高贵一万倍,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姓岳的,你这个混蛋。”李璇玉又妒又恨,对他连踢带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个混账东西。”
岳鸿图冷笑,“是啊,你当初要不是瞎了狗眼,怎么会嫁给我?又怎么有机会挥金如土,吃喝嫖赌,花掉我上亿的钱?现在既然你的眼睛睁开了,就别再来找我了,免得又瞎了那双王八绿豆眼。”说着,他松开抓着她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李璇玉本来一心想从他的掌握中挣脱,这一下猝不及防,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脚下一歪,便跌进水里。岸边的水很浅,她坐着都只淹到腰部,并没有生命危险,却让她狼狈到极点。她一时愣在那里,不言不动,似乎没反应过来。
岳鸿图挺立在岸上,冷冷地看着她坐在水里,裙摆与水草一起随波起伏,一点也不打算伸手拉她一把。
公司里的那些职员都鸦雀无声,在楼上看着下面的情景。连老板都不管,那他们也不会去多管闲事。
虽然是到烈日炎炎的热带来,李璇玉的衣着仍然没有随便。她穿着一套纪梵希的裙子,配饰很多,化妆更是精致得一丝不苟,就像才从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名模。此刻她坐在淡绿色的水里,一些飘浮的水藻沾到她身上,火辣辣的日头直射下来,几乎要晒掉她的一层皮,因为拉扯挣扎而披头散发,一脸油汗,让她看上去十分狼狈。水里的小鱼在她身边游来游去,好奇地碰碰她赤裸的手臂,滑溜溜的感觉惊得她大叫,赶紧从水里爬起来,可刚走两步,又被水草绊住,摔进水中。她又是羞窘又是恼怒,几番挣扎也没能站起来,索性也不顾什么脸面了,坐在水里放声大哭。
岳鸿图转头叫那两个刚从楼上走下来的保安,“你们去把她拉上来。”
两个军人出身的年轻人答应一声,先脱了鞋和袜子,把裤腿挽起来,这才走进水中,将李璇玉架起来,搀扶上岸。
岳鸿图打量着这个一身狼藉的女人,嘲讽地一笑,“你想跟小顾比,是不是?人家小顾一个人进入热带雨林,汽车在雨中陷进泥里,到林子里避雨的时候,一条蛇就在旁边盘着,可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没变过。这水不过刚淹过脚脖子,你就这么狼狈,你拿什么跟小顾比?人家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有才华,比你有胆量,比你有素质,比你有品味,就连妞妞都死缠烂打地要认她做妈妈,却死活不肯见你。孩子最清楚谁才是真心对她好。你从怀上她,直到她生下来,就从来没有爱过她,还好意思说别人抢你女儿。我告诉你,不是别人抢的,而是女儿自己不要你。你每次一拿妞妞说事就是想跟我要钱,我什么都不欠你的,也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你怎么着?是就这样回三亚,还是我让人去镇上帮你买套衣服换上?这里可没什么国际名牌,都是很普通的衣服,你要不要?”
李璇玉被这么一折腾,刚才的嚣张气焰全都消失不见。她审时度势,只得低头,虽然可以想象那种小乡镇里卖的都是什么衣服,但不穿也没办法。这里只有顾影一位女性高管,其他女员工都是本地人,而且个子都娇小玲珑,她们的衣服她肯定穿不上,顾影才被她辱骂过,自然更不可能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想来想去,她只得悻悻地说:“先帮我买套衣服换上吧。”
岳鸿图也懒得跟她计较什么态度,转头吩咐道:“卢经理,你安排个房间让这位女士洗澡,再派人去镇上给她买套衣服。也不用伤脑筋挑选款式,估计能让这位女士穿上的衣服不太多,岛服或者裙子都可以,能让她穿上就行。”说着,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卢裕,便转身上楼,不再理会狼狈万状的李璇玉。
推开策划总监办公室的门,看到顾影正在仔细研究桌上的图纸,手里还拿着一叠资料,他赞赏地笑了。一般来说,无端被人辱骂,肯定会非常恼怒,尤其是一个未婚的年轻姑娘,被李璇玉那张泼妇般的毒舌气哭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谁知这个女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仍然在冷静地工作,这气度真是少有。
顾影抬头看了他一眼,“其实她的脑筋还是清楚的,只是指责我抢她女儿,没骂我抢她男人。”
岳鸿图被她逗笑了,“她不敢胡说八道,我的脾气他知道。妞妞是她生的,这是血缘关系,她可以拿着做文章,可我早就正式与她离异,没有任何关系了。”
“嗯。”顾影点头,有些困惑地说,“既然离婚那么久了,她干嘛还这么反复地闹?这次更是莫明其妙,说什么我抢她女儿,简直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如果你以后结婚,妞妞肯定也要叫你妻子妈妈吧,她难道还能冲到你家去骂你太太?”
“她那是借题发挥,以为过来闹一闹,我为了保护你,多半就息事宁人,满足她的要求,给她钱让她可以继续挥霍。”岳鸿图微笑,“她说话做事一向就没有逻辑,不然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有不少像她这样过气的模特儿经过努力成为了时装设计师,或者自己开了公司做生意,谁像她,除了吃喝玩乐养小白脸,就没做过一件正经事。其实她一直不喜欢妞妞,以前女儿还小,哭闹一下很正常,她却嫌孩子吵,竟然打她。后来妞妞见到她就怕得不行,甚至一度有了轻微的自闭症,我经常出差,发现得比较迟,跟她大吵了一架,把孩子交给父母悉心照顾,这才让妞妞渐渐恢复正常。妞妞一直没有享受过母爱,心里特别渴望,所以见到你才会那么喜欢,缠着要你做她妈妈。你后来答应了,她开心得什么似的,我和我父母都很感激你。”
“别这么客气。”顾影听他把家事和盘托出,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好像不说点自己的事就对他不太公平。她犹豫了一下,转脸看着窗外如火如荼的凤凰花,轻轻地说,“我很理解妞妞那样的孩子,其实我跟她的经历有点相似。”
岳鸿图听她愿意讲自己的事,颇感意外,心中一喜,脸上却只敢露出认真的神情,很安静地专心倾听。
顾影停了片刻,淡淡地道:“我父母的感情原本是不错的,但那个男人和他的家庭都相当重男轻女,他是家族中惟一的男丁,所谓‘千顷地,一棵苗’,所以一定要儿子来继承香火,后来,我母亲生下我,据说那个男人一听是女儿,当时就扭头出了医院,再也没来看过。我母亲抱着我回家,受到完全的冷淡,如果没有我母亲悉心呵护,大概我是活不下来的吧。我母亲到那时候还抱着一线希望,要那个男人给我起名字,结果就给了个这样的名。”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一下。
岳鸿图本来听刘定国说她是孤儿,心里就很怜惜,现在听她说起,竟是连孤儿都不如,心中更加不忍,走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肩。
顾影转头看了他一眼,唇边的自嘲不减,“一般父母都不会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的名字吧,‘影’这个字太轻飘,压不住,孩子以后很可能会受磨难,顾影自怜更不是什么好事,说明将来会孤单一世,虽然这样的说法有点算是无稽之谈,但只要是爱孩子的父母,都总会有所顾忌,希望名字也能给孩子一些保佑,让他将来不会吃苦。像你这样的名字就很厚重,大气磅礴,即使以后有什么挫折也镇得住,对吧?”
中国人一般都很讲究名字的涵义,岳鸿图对她的话很赞同,但此时却不敢顺着她的话说,怕会让她更加难过,便轻声安慰,“其实你这名字挺好听的,很美。”
“我早就觉得无所谓了,名字什么的不过是代号。”顾影牵了牵嘴角,神情变得有些冷淡,“从我母亲生下我的那天起,那个男人就没再碰过她,接着就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外遇。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生个儿子,而他父母也不阻止,默许他在外面胡来。我母亲的性格温顺,从来没跟他吵过,只是死忍,想要为了我维持这个家庭。在我长到三岁的时候,那个男人在外面的小三生了儿子,我母亲就被扫地出门了。全家人逼她离婚,她根本扛不住。后来我外公外婆知道了,去那个男人家理论,跟他们大吵一架,却被他们说的那些话气得病倒,在一年间相继去世。我母亲万念俱灰,同意离婚,带着我回到外公外婆留下的房子里住着,辛辛苦苦地工作,独自把我养大。她心情太坏,又劳累过度,还没撑到我大学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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