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引》第229章


屋子里点了沉香,闻着叫人宁心静气,应当是个好梦。
可林樱的睡颜显然不是在做美梦,额头上密布着细汗,柳眉紧蹙,脑袋左右微微地摇晃挣扎,娇小的身子也是浑身紧绷,被窝中的双手死死拽着被单,似乎是想努力醒过来。
瑞木灵从小习武,听觉十分灵敏,睡觉也被她爹养成了随时警惕着的心眼,听见林樱急促的呼吸和轻声的呻吟,便从床上爬起来查看林樱的情况。
“大师妹,你醒醒。”瑞木灵推推她,想把她叫醒。
林樱被瑞木灵一碰,挣扎得更加剧烈,“不要。不要。不要。”做恶梦叫的最多的台词,不要,不要,不要。瑞木灵疑惑。不要什么?见林樱满头的汗,就想帮她擦一擦。
丝帕将将接触到林樱的皮肤,隔着丝帕传来她皮肤上的温度。
好烫!
“大师妹,你醒醒,你发烧拉!”瑞木灵不太会照顾人,心里着急,想要起身去找师父帮忙。
就在放下丝帕的那一刹,她忽见林樱原本清秀仙气的脸蛋从脖子根部爬上来一条条黑色的血丝,是皮肤下面的血管,不但变成了黑色,还慢慢凸起来,撑着林樱娇嫩的皮肤,感觉下一刻就会血管就会撑破了弹出来。林樱像个一个巫婆,一个魔鬼,一个怪物,瑞木灵总是自夸自己胆子大,可见到此情此景,本能地尖叫,从林樱的床边逃开,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不知道林樱这是怎么回事。
瑞木灵从惊惧中挣扎着,越逃越远,碰到了大门,只剩下快点逃跑的念头,立马打开房门,飞也似地逃出了自己的房间,往黑夜中奔去。
“师父,师父!救命啊……”
【240。清风观主?】
240
毓秀山清风观观主认得许多人,也有很多人认得他,算得上见多识广的风流人,但如果你去问那些拜访清风观主的人,观主叫啥名字呀?他们都会反问,咦?他难道不是叫清风道长吗?
清风观主: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贫道当然有名有姓!
林上卿下朝正往北六所去,马上就要冬至,各国使节将缤纷沓至,许多事情要准备,天下大局都靠此一会。景初帝不似承恩帝那般聒噪,什么声音也没有,好像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和大臣。
有个小太监匆匆追赶林杝面前,“大人,有您的信笺。”
林杝疑惑,不知谁给她玩鸿雁传书,低头一看那封信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木木木也亲启”,脸色一黑,从小太监手上接过,并不急着打开。能把她名字写成这样的,也就只有那个人。
说到信笺,不免让人想起瑞木小将军的动向,因着瑞木老将军要从北边回来,瑞木俊暂时没有去南边,每日正常上朝,总是站在林杝旁边,四小姐头两天感觉有些变扭,但后来发现了更让自己难受的存在,便是站在瑞木俊后面的孙青眇。
孙侍郎每回见着林杝就是一脸委屈又哀怨的小媳妇样子,眼睛一眨,她就读出里头的意思:啥时候娶我?!林杝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也是每回要开口对孙青眇说点什么,他又袖子遮住半张脸,抢着说:“我知道。我都知道。”然后撒腿就跑远了。
弄得林四小姐十分郁闷,尼玛,你知道个毛?!
那些都是小事,当下林杝边走边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鼻下有暗香浮动,是清风观里熟悉的味道。当初林仲之让濮生去救林杝,告诉他救出来以后先去毓秀山的清风观里躲一躲。林杝在清风观里住过三日。又是自家妹妹的师父,故尔与清风观主有些交集。
“三木也,你妹子三木婴有些异常,赶紧带个靠谱的大夫来毓秀山清风观给她看看,为师这次十分担心。”
落款人的名字狂草。一般人或许不认识,却非清风两字。林杝对着信纸骂了一句:“苏玄清,你若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然后收起信笺,匆匆掉头奔去太医院的方向。
苏玄清就是清风观主的大名。
这名字委实让人熟悉,林杝当时候脱口而出:“你与苏玄明是何关系?”瑞昭国师二弟子苏玄明。和她之间无甚美好的回忆。清风观主挑眉,回答她:“咦,你居然还认识我弟弟?”
所以。四小姐从苏氏兄弟身上真切地感受到一个真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国师的二弟子那什么屎性子林杝已经见识过,苏玄清在他弟弟的基础上。有过之而无不及,随心所欲又天赋异禀,绝对称得上当时其人。
哦,苏玄清也是就国师的大弟子,继承和发扬了玉衡师父的占卜本事,二弟子苏玄明则接受玉衡降妖伏魔的衣钵,最小的徒弟天机子天赋并不差。只是性子顽劣,两样都通一些,又不精通,还敢胡来,今日这故事的源头,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林杝拖着传说中什么毒都能解的陆老太医,走到御书房门口准备给景初帝说一声。
门外没有伺候的人,李一和梅四两人彼时正在房间里埋头苦战那些批阅不完的奏折,总管把毛笔一丢,吼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喜欢做皇帝!你说他们是不是没事找虐?!”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变故太快,以至于龙案前的景初帝和蹲在地板上奋笔疾书的李总管都来不及收拾。林杝因为心急,大约也是把李束樘当成自己人来看待,既然是十万火急之下又是自己人,赶时间忘记敲门也不能当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然,乍一见看到御书房内凌乱的情景和耳边回荡的话,她惊讶地一下子忘记了要说的话。
李一丢掉手里的朱砂笔,尴尬解释道:“新皇登基,事情太多,陛下就把一些不痛不痒的奏折交给奴才了。林大人,你也是臣子,为主子排忧解难实乃本分,又是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定然有一个分寸。”由于心虚的关系,难免嗅出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儿。
其实林杝惊讶的点真的不是李公公给景初帝批阅奏章的事情,想当年她也模仿过承恩帝的字迹给许多奏折上涂过“阅”,她敢保证许多大臣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奏章曾经被一个女人批阅和蒙骗。她点点头,“公公,地上凉,后面的小柜子里有小案几和地毯……”
陆太医一声不响缩在林杝后面,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以示清白。他刚才啥也没看见。
景初帝轻咳两声,嗓音与李束樘无疑:“林爱卿何故如此鲁莽?”
“皇上!”林杝再次紧张为林樱的事情紧张起来,“我妹……不是,微臣的妹妹在清风观清修(你也知道的),她师父传信来说妹妹身子抱恙,微臣怕是,怕是微臣得罪之人杀我不成,就对林樱下手……恳请皇上让陆太医与微臣去一趟清风观。”
梅四没去过林府,并不认识林樱,但还得硬着头皮假扮下去。他放心不下林杝去郊外,“爱卿也说,若是歹人所为,他们有备而来,故意用你妹妹当做诱饵引你出宫,半路杀你个片甲不留,叫朕如何向丞相交代?”
林杝也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可林樱是她最亲的人,林樱将她当作大树,一想到现在妹妹难受的样子,林杝的心就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在咬,折磨得她坐立不安,恨不得马上飞到毓秀山。
“不若朕让陆太医带着人去一趟,看看病情顺便把她接到宫里与你住在一起,可不是两全其美?”梅四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软下来,三分商量七分哄,温柔地叫林杝无法适应,
这是李束樘?!
以她从前对这厮的了解,他万万不会向人解释这么多,尤其是像她一样麻烦得不得了的人。还跟她打商量?!哪怕他心里真是那样考虑的,话到嘴边,李束樘只会说一句:“不行。”
梅四遭到林杝怪异目光的打量,心头一抖,也怕自己露馅,便开始把人往外赶:“就按朕说的做啊,都愣着干嘛。”
李一亦觉得林杝对景初帝起了疑心,听到梅四的命令,连推待扯把她拖到御书房外,道:“上卿啊,别老为难主子好不好?”
喂喂喂,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老?!
林杝愤愤,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外面也确实太过危险,犯不着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只怕是苏玄清没见她亲自来,不肯放人。于是叫陆太医等等,她冲回北六所,她的院子里,小青子正在偷懒打瞌睡,林杝把他揪起来就动手扒他的衣服。
小青子有一个瞬间的空白,然后惊叫连连,“啊,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非礼太监啊!”一边叫,一边上蹿下跳,跟只毛猴子一样。
“快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林杝光顾着给小青子宽衣解带,根本没注意到小青子似笑非笑的面部表情,可以将那表情翻译成太监被非礼地十分受用。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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