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无盐悍妻》第117章


太后独孤明蕖对此事大为光火,派重兵镇压,大兴菜市口的祭台每日都被鲜血浸透,即使用大量的水冲洗,却依旧无法消散弥漫在空气中淡淡血腥。
和柔然的安定繁荣比起来,大兴城终日人心惶惶,百姓各个道路以目,见面甚至连招呼都不敢打。
朝堂上更是终日阴霾,群臣纷纷不作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行差踏错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独孤文信终日奔波在制止流言的疲惫当中,浑然不觉自己父亲竟然私下派刺客进驻柔然刺杀长孙元轶。
等他知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唯有仰天长叹。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自打父亲不知迷上了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女人之后,变得越来越昏聩。
“通知兵部,”他俊美容颜上染着淡淡疲惫:“八百里加急边关守将,备战。”
很多人都不以为意,觉得不过是黄口小儿的危言耸听。
突厥也好,柔然也好都是权力更替的时候,哪个不是紧张着巩固政权,谁会来打仗?
结果,上传不下达,等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的时候,柔然大军已经打着清君侧,送永王还朝的鲜明旗帜站在了大兴城下。
独孤文信反而坦然了,从他放洛天音出城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他静静伫立在城门垛口,盯着外面兵强马壮的草原骑兵微微一笑。很好,送你个见面礼。
于是,干净的城墙上用结实的绳子缓缓吊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人顺了下来。
那人的衣衫已经叫鲜血浸透,早看不出本来颜色,只一张脸却完好无损没有丁点的伤痕。
洛天音静静注视着城墙上被风轻轻卷起不住拍打着城墙的那瘦弱的尸体,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翠鸣,是翠鸣。
那个安静的不爱说话的豆芽菜一样跟在她身边的独孤文信死士,她永远不会忘记,在独孤文信府中她给过自己的帮助。
她最终并没有跟自己离开,她以为她早已死了,却不想今日却在这里看到她的尸体。
她视线上移,撞进独孤文信平静淡然的双眸,那双眸子,早已没了当初叫人心动的脉脉温情。
“弓来。”
长孙元轶将改良过的轻型小弓弩送到她手中:“可要帮忙?‘
”不必。“
她将箭头包上粗布,浇上油用火点燃,毫不犹豫扣动扳机,箭如急雨直奔城墙而去。
”大人,后退。“城头上守将手忙脚乱将独孤文信往后拉。
独孤文信双眸却是骤然紧缩,大力挥开守将,默默注视着那支箭。
火箭流星一般”噗“一声钉入翠鸣身体。
箭头上熊熊的火瞬间便点燃了翠鸣血迹斑斑的单薄尸身。
”翠鸣,“洛天音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定然不愿意自己被挂在那里叫人嘲笑的。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
”攻城。“
”呜呜~。“号角声声。
城门女尸身上熊熊的烈焰迅速点燃了人们心中的一团火,猛攻开始。
自古以来,攻城最是惨烈也最是艰苦。
隔着一面城墙,垛口上下两个不同国家的士兵面临着一样的境地,死亡,血腥随时上演。
日暮西沉,金鸣阵阵,大军撤退,只留下一片毁的凄惨的广袤草原和死状不同却下场相同的死尸。
鸣金后一炷香,两方兵丁会在战场上收捡各自阵营的尸体,这个时候,没有杀戮,没有敌对,有的只是各自沉默的哀伤。
这在任何国家都是不成文的规定。
山巅凉亭上,长孙元轶缓缓举起手中一枚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上,玄若歌双眉却是颦的死紧,捏着黑子的修长指尖颤一颤,再颤一颤。
终究还是将它丢在棋盘上:”不玩了,可汗你还能沉得住气?“
”玄将军,“洛天音一身戎装,满头如墨青丝只尽数扎起高高束了个马尾,越发显得肤如凝脂唇若涂丹,一双眸子比星辰还要灿烂。
”阏氏。“他立刻站起身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与其说长孙元轶是他的主子还不如说她是来追随洛天音的。
连洛天音都没想到莫非凡随随便便抛给她的那个裹脚布里包着的竟然是,无论朝廷还是江湖任何人都打破了头想要得到的夜帝令牌。
令牌中空,中间藏着夜帝花费数年心血足够倾覆天下的真正暗棋名册。
而那些暗棋如今的地位各个不凡,夜帝令牌给了别人未必就能压制住脱离黑暗帝国多年的那些大人物们,但是到了洛天音手里,却连她都不得不叹服一声,造化弄人。
原来,那些暗棋多半就是洛天音在碧水城中所救起得的那些不出世的世家大族,武林名宿。对她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玄若歌自然是第一个响应的,有着这么一直无往不利的队伍,又有分散在各个重要关口的内应,攻城略地实在是没有最简单只有更简单。
身先士卒的玄若歌如今已经是柔然手握重兵的左柱国将军。
”玄将军,“洛天音回身将翠浓手中的茶盏递给长孙元轶:”国师如此清雅高绝的琴音,都无法压制住你的满身煞气吗?“
檀郎嘴角一抽,手下琴音并没有一丝凌乱,说人家有煞气,这亭子里最有煞气的不知道是谁。
玄若歌腾地一声站的笔直:”末将不敢。“抱拳一礼。
长孙元轶含笑拉过洛天音,亲自为她撇干净茶盏中的茶叶末子:”玄将军不用这么紧张,坐。“
”末将不敢。“玄若歌却是拿眼睛偷偷瞄一眼洛天音,郑重一礼一身甲胄碰的哗啦啦乱响。
长孙元轶脸色一黑,貌似他才是可汗吧,貌似他才是大家名义上的主子吧,怎么刚才还能随意坐着跟他下棋,这会就不能坐了?
他目光抖的一寒:”坐。“
”是。“玄若歌还是很有眼色的,可汗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呢,还是坐下的好。
只是屁股下面却如同扎了一把针,怎么坐都难受。
”玄将军,“洛天音微微一笑:”你若是从今天起再不敢在我跟前随性自在,我看你与静兮的婚事便就此作罢吧。我不希望她嫁一个扭扭捏捏的女人一样的夫君。“
”别呀,“玄若歌好悬没炸了毛:”我可不像女人,一点不像。不就是坐下吗?我坐好就是,你叫我起来我都不起来。“
檀郎嘴角又是一撇,这样的性子怎么做的将军。
”那个,“玄若歌眼角眨也不眨盯着城门口收捡尸体的两国军队,眉头不可遏制的再次颦紧:”可汗,这次我军损失先锋营精锐近千人。可要安排立刻补上。“
”不必。“长孙元轶不经意地看一看打扫干净的战场,显然心情是极好的。
”是。“他心中万分疑惑,却也不得不遵命,谁叫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是堂堂可汗,一国之君。
”玄将军,“洛天音微微一笑:”你不觉得这一次调先锋营精锐攻城很奇怪?“
当然奇怪,更奇怪的是先锋营那些花了大力气调教出来的精锐居然在冲到城墙下的瞬间就纷纷交代了,没有一个爬上过城墙的。甚至还不如普通士兵。
”静兮,不如还是你来给他解惑吧,不然只怕他几日睡不着觉。“
洛天音端起茶盏缓缓拨着水面上的茶叶末。
刚刚上山的慕容静兮一脸嫌弃地将玄若歌扯出凉亭,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眼看着玄若歌刚才还迷茫纠结的双眸瞬间就焕发出无限光彩。
大兴城外战场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渗入地下的一片暗红的血渍什么都没有。
檀郎手指一勾,最后一个琴音消散在天地之间。
”可汗,阏氏。“他微微一躬身:”时辰到了。“
”好。“洛天音眸光向遥远城中一撇:”独孤文信,但愿你喜欢我们送你的大礼。“
大历三十五年九月十一,柔然军围城于大兴城郊。
攻城一日,双方各有损伤,柔然军损失更加严重。
外界传言,柔然军长途跋涉早已疲惫不堪,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那个时候怎么也该休整一下,万不该发动攻城。
疲兵必败,所以,狡猾的独孤文信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在城头上挂出了翠鸣的尸体。
洛天音果然下令攻城,果然一如他所料的杀栩而归。
子时三刻,正是所有人都困倦不堪的时刻,远道而来的柔然大军在长途跋涉又大力攻城之后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当中。
整个营帐,除了营门口巡逻的兵丁,和了了几盏灯火,几乎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秋日夜,凉如水,薄雾渐渐转浓,柔然大营不起眼的伙房排水沟旁边的地面突然就鼓起一个小小的突起。
那样的突起实在无法引人注目,何况又是在那样不起眼的地方。
紧接着,突起从中间破开,地面上先后爬出无数个黑巾蒙面的人。肋下寒光闪闪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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