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倒大叔！[网游]》第100章

米晓又看着一堆有的没的，手指却僵在键盘上不知该往哪去。
她的米饽饽已经满级了，那些熟悉的人却在叫她老大。
二流跟小五的老大，还是大叔吧……
米晓的手指终于动了起来。
『帮派』米饽饽：我不是大叔。
『帮派』米饽饽：我是我。
『帮派』米饽饽：我是小米。
帮派频道先是一片安静，随后却又一片沸腾。
“那两个字是‘大’、‘叔’吧！”
“师父？”
“我去，这不可能！”
“不可能尼妹啊，她就是在叫大叔！”
“师父师父师父！！！！”
“小米丫头啊……等等，风落你丫不会是玩我们吧！”
米晓没想到，当初给她那么多欢乐却又被她抛弃的地方，至今仍能给她如此意外的满足。
她看着熟悉的人们惊呼、喜悦、责备，用最直白的方式欢迎着久游在外的老友归来。而后又看着他们一个个变身说客，用同样朴素地方式讲着她离开后她的大叔。
那是三区公开的秘密、是已经被玩家时时见证的常识。
排在排行榜最高处的那对情侣，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出双入对。
那个风落跟那个米饽饽，总是在一起。
就像他们的宠物一样，“晓晓”跟“大叔”，永远在一起。
这一刻，米晓的室友们还有廖辰突然先后收到了小米同学的短信——
“大叔的号码你还记着吗？”
答案自然全是否定。
她不管了，她就是想听大叔的声音。
而那个能连通大叔的号码已经从她的世界消失了，除了一个地方。
就这样，翘掉公选课的米晓就顶着晚上的夜风一路奔到了图书馆。
她这才发现S大的图书馆系统是多么的不科学，她所有借过的书不是按时间，而是按书名排序。
米晓不记得自己把那张大叔给她的名片夹在哪儿了，而当初的这个举动，此刻正是阻碍她实现最想要实现的愿望的那块巨石。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找到。
也许已经被管理员整理过了，或许被再借走那本书的人丢掉了，或许被使用过塞进别的书里了，或者她当时丢它们进还书箱的时候就掉落了……
第一次米晓对S大有这么多的馆藏愤怒不已，这也是又一次她对自己借过那么多书悔恨不已。
可她只能一本本的找过去，眼看就要闭馆了，米晓急躁得不行，因为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联系到大叔，根本熬不过今晚，或许她根本不该在这里做无用功，她该去直接找大叔。
可大叔家她只去过一次……
但至少可以去小烨姐那儿，那的地址她还记得清。
就在米晓在最后一个阅览室翻着最后几本书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张皱巴巴的小纸片突然飘落在了她的脚边。
樊邵。
名片上陌生的两个字当时给了米晓太大的冲击，以致她差点就撕坏了手里那本书的书皮。
米晓快步地往图书馆门外走去，边走边用止不住轻轻颤抖的手指拨着名片上的号码，如果接通她会大声地回话，这是一年前的米晓死也不会在公共场合做的事，可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无视许多事情。
可是，无人接听。
又一次无人接听。
米晓一遍遍地打，回答她的却只有千篇一律的忙音。
在快要十一点的校园，米晓终于跑了起来。
这一年，她懂得了太多，什么叫好什么叫坏，什么叫底线，什么叫原则，什么叫独立，什么叫依靠，什么叫代价，什么叫后悔。
如果今天之前问她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恐怕她不会承认。
可如果现在让她不去挽回当初的结局，她绝对不会接受。
如今，只有一个念头支配着她。
去见大叔。
***
坐进了出租车的米晓说了樊烨跟言柯家的地址。
看着周围的景色飞逝，等待了一年的米晓此刻才感觉到等待的焦急。
于是只好一遍遍不停地拨着大叔的电话，尽管又是一遍遍的无人接听。
忽然，某一声电波连通音后，恼人的嘟声停了下来。
电话竟然接通了。
可米晓却一瞬间如鲠在喉，发不出声。
那个低沉的声音依旧那么平静。
“晓晓，是晓晓吗？”
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拨电话的人是谁，可他的呼唤却太过确定，。
米晓只觉得一千块石头堵在嘴里，即使一个简单的“是”也无法回应。
“晓晓，是你吧？”
两行眼泪唰的落了下来，米晓却捂着嘴依旧发不出声。
“你在哪儿？”
米晓哭着摇头，却只换来另一头樊邵的又一次重复。
下一秒，因为防护罩砰砰作响声而吓了一跳的司机师傅，看见后座上哭花了脸的米晓把自己的手机给他递了过去，而瞪着眼的司机师傅只能“善解人意”地遵照了手机另一头的指示。
“在原地等我好吗？”
接回手机的米晓哭着点头，但继而发现自己没带钱包的事实却让她哭出了声。
“别哭，我马上就到。”
这回，米晓终于“嗯”出了声。
***
发现客人没带钱包的司机师傅只好陪米晓一起等在最近广场的路边。幸而已经快到午夜，周围的交警都下了班。
米晓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歉。
司机师傅凶了两句又随后开始对着米晓开解。
没办法，谁让小姑娘哭得样子太可怜。
“要不是大半夜的我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出事，我也不稀罕那几个钱了。”
“嗯……”
“我说你们现在这些小姑娘啊就是年轻，什么事儿啊，也犯得着你哭得昏天黑地。”
“嗯……”
“要我说，是男人就不该让自己的女人哭，我看你这个把你弄成这样，不咋地！”
“嗯……”
“不咋地就分了吧。”
“嗯……”
“不过分也得先让他把我这车钱付了再分。”
“嗯……呜……”
司机师傅眼看着自己已经把小姑娘劝得差不多了，可没想到一提车钱小姑娘又哭了起来。其实他不知道，这根本不是车钱的事，而是停在他车后面的另一辆车，走出的那个人的事。
米晓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近，身子却僵了起来，只剩眼睛还能不停地流出眼泪来。
接过双倍车钱的司机师傅瞟了一眼停在他后面的车，还是辆大奔。
“喂，小姑娘用不用我报警？”
“嗯……”
幸好，这次的米晓还算用摇头表示了自己真实的意思。
一切都像假的一样。
米晓拼命地哭，对面的大叔却在笑。
只是不同的是，这回的大叔只能解下颈间的围巾抹去米晓脸上的泪水。
足有十分钟，米晓才终于说出了一年后的第一句话。
“大叔……”
只这一句，就让樊邵笑到了双眼湿润。
“大叔……”
“我在这。”
“大叔……”
“嗯。”
“大叔，你是笨蛋……”
“嗯。”
“大叔……”
“大叔……”
“大叔……”
米晓一声声地唤着，冰凉的小手却已经抓上对面人的衣襟，而后一点点向上蔓延。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忽然飘下细碎的雪来。
就在那些雪末混进米晓的泪痕前，她的手，终于爬上了樊邵的心口。
感受到大叔心跳与温度的小丫头终于又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这次，当她望向大叔的时候，泪水就像有了止境。
她有太多的问题，却不知该先问哪一个。
但很快她又有了主意，因为那些让她犹豫先后的话在现在没有任何意义。
樊邵还不曾反应出那双手抚上他心口的意义，就感觉鼻梁上的眼镜又一次被米晓夺了过去，随后他便听见小丫头换上了他从不经历过的语气。
她说：“大叔，我喜欢你，你还喜欢我吗？”
她说：“我要读研好让我们在一起，大叔，你想要我们在一起吗？”
她说：“以后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绝不会再离开你，大叔，你会离开我吗？”
眼角还带着泪水的米晓就这样一步步逼近。
仿佛为了弥补逝去的光阴，选择了这样不知畏惧的方式。
樊邵从来不知道他喜欢的小丫头还有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可一字一句却都狠狠砸进他的心里。
大叔……大叔……
她就这样轻轻地唤着，不再为周围的无声退缩，一往无前，深信不疑。
那夜，小雪无风。
米晓用自己从没想过的方式献出了初吻。
同将要相伴一生的人。
以吻封缄。
就在米晓盼望着此刻永存的时候，那双唇的主人却用吻覆过她的眼角，随后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他说，路还长。
别急，我们慢慢来。
大叔果然不可靠，因为以后米晓所有的人生都在超速行进，读研、工作、结婚、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