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重生》第219章


情分几何?五皇子估计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家人,到时候别给当做冒替皇亲的给宰了!能教养出那般淡泊的太后,何家最贵的便是有自知之明,可也因此被吓得战战兢兢,尤其是,观主还有背书:“还有一事要告知各位。除却燕王与五皇子,还有一位四皇子肃王在外,肃王战功显赫,又伴随皇上御驾亲征……其实,太子已薨,燕王造反,剩下两位皇子,无论是凭长还是凭贵,最该登基的都是肃王。”
如果是肃王登基,何家无旨进京……该不会,也是凌迟之刑?
何致当时年幼,尚不懂什么叫做“谋反”,可他清楚地记得,祖父吓得面如土色,几个胆小的叔祖甚至差点尿了裤子,等到那位观主将他们一家绑到山上,正对酣战的城楼之时,听那杀声震天、闻那血腥扑鼻,真是一家老小都险些被吓死,涕泪横流差点落了屎尿。那位观主竟还有心情,指着城楼上张弓的那个年轻将领,轻笑着告知:“那是五皇子的心腹,林睿将军。你们是五皇子的亲眷,不如,一会,我就派人带你们去城楼下……”
城楼下是火炮,城楼上是箭雨,往跟前凑就是死无全尸!
又一声炮落,炸开时,浓重的血腥气再次扑面而来,何家诸人被生生吓到晕厥,待醒来时,何家再无一丝胆气,浑浑噩噩宛如提线木偶般,观主怎么说,他们便怎么做。
燕王死了,观主很快也死了,他们的噩梦却没有终结。明明该是皇上的“亲眷”,却在皇上登基后,参与了暗杀,参与了谋害……这些证据,都掌握在观主心腹之手,一旦拿出,何家依旧是“凌迟之刑”……指望与皇上的“情分”?笑话,扪心自问,村户何家与皇室五皇子从来都是陌路之人!
被吓破了胆的何家,战战兢兢地被晾在京城,等待着不知哪日来自观主心腹的“密令”,等待着不知何时能到来的终结。何致的祖父与父亲,皆是惊怕忧郁而亡,甚至还有一位叔叔硬生生被逼疯了,还不敢送医,只能锁在家里,听他天天手舞足蹈着念叨“观主饶命”……
忝列暗军,传到何致,已经是第三代,何家的人丁也凋零得差不多了。
这些年,何家几番遇险,最惊险的一次是差点入了出了个皇贵太妃的周家的“眼”——却都能化险为夷,不是幸运,而是他们依旧被人玩转在手心,幕后之人觉得他们仍有作用,尚没有资格去死。
父亲死后,由何致接过了“祖业”,接到的第一桩差事,便是与忠顺王世子虚与委蛇,探听他的动向,通过暗军传出京城,以便某位道长能够找到合适的时机“逃出生天”。
何致做得不错,虽然贾敬觉得仍有遗憾——那桩爆炸没有要了林睿的命,要不然,将何致推出去,再在镇国公那边造点势,到时候,朝堂定会比争国本热闹百倍。
武人不若文人,拼的不是嘴皮子,而是真刀真枪。
已过正午,光晕越发婉转,越发衬得何致眼底一片阴霾。贾敬不由摸了摸胡子,笑问:“老道是感恩之人,此次承蒙伯爷相救,定会按照约定,确保伯爷亲眷‘一世平安’。只是眼下搜捕正严,伯爷不妨出关躲一躲。”
“出关”躲一躲?躲去镇国公那头,骗吃骗喝还是骗人?
对了,京城与北疆路远,一路驿站都可做手脚。镇国公或许才刚刚接到孙女儿许了人的信,尚不知道,未来的孙女婿是如此的狼子野心。
何致握了握拳,对上贾敬带着算计的双眼,冷淡道:“不劳道长挂心,繁华本就不是何家能享的,晚辈诸位亲眷皆会回乡安分务农。”
贾敬不由皱眉,他早已探听到何致派人将家人送出京城,也派了人去沿路拦截,应该不会出差错,可听何致之意……
容不得贾敬多想,只听“悉索”几声,何致撕开了自己身上的软甲,竟然紧紧缠绕全身的火筒和引线,何致手里正擦着两块火石,火光一触即发——
“你想做什么!”贾敬难得变了脸色,这才意识到,他离何致……太近了。
近到根本逃不开爆炸!
不是没想到何致会伺机反水,贾敬早在这布坊周围布下了重重暗卫,可万万没想到何致竟然选择玉石俱焚!
“这些年,受你们逼迫,我祖父、父亲、叔父……死的死,疯的疯……”何致一脚踹开喑哑的织机,竟将织机踢得粉碎,伴着一声冷笑,火光乍起,熏起猩红色的眸色,“我忍了多年,只待安顿好婶娘与幼妹,终于有机会——与你同归于尽!”
贾敬紧紧眯着眼睛,忽然大喝:“放箭!”
“什、么……”
“嗖”得一声,白羽惊袭,精准得令人心寒——堪堪擦过手指,伴着“叮咚”两声,何致手里的火石滚落在地,还不待他反应,下一枚冷箭已经袭来,对的正是何致的后心!
“刺啦”一声,箭锋入体,何致竟如凝滞一般,顿了顿,才缓缓软倒在地。
千钧一发,神射的弓手也是满身的冷汗。几个暗卫匆匆赶来,看着何致身边不断晕出的鲜血,大着胆子问贾敬:“如何处置?”
贾敬扫视着那从上缠到下的火药,冷笑:“既然他巴不得死无全尸,那就成全他!”
“是!”
半刻后,一枚火箭从墙外落进布坊,伴着轰隆的爆炸之声,布坊里火光四溅,烈焰熊熊燃起,伴着卷起的尘灰迷了沙眼。
布坊大火熊熊,又参杂了火药,抢救到了深夜,才将大火扑灭。已经看不出有没有人,各样的金属、布料、燃料全都烧化了,附着在粘腻的残物之间,恶心刺鼻,好似黏黏哒哒的焦黑皮肉。
贾敬远远看着,又冷笑一声,方才带着暗卫星夜离去。
却不知道,另一处隐蔽的小巷,本该死无全尸的何致竟扶着墙,硬撑着站立。衣衫已是破破烂烂,满脸满身的血污,用手抹了一把脸,脸与手都是黑漆漆的,碳烤的一般。
或许真是想与那混账同归于尽罢,故意将火药绑得那么紧,差点没拆下来、真被炸成一团血肉浆糊……又或许是不想死的,否则,也不会在前胸后心处皆放了护心之物,还绑了厚实的血包,幸好继承的是“祖业”,大概了解那位神弓手,知道他没有射脑袋或戳脖子之类的“坏习惯”……
“呵呵,运气还不错。这几日天气转凉了,要不然,我穿的这么‘鼓’,估计早被发现了……”伤得不轻,全身的伤口都在疼,头晕目眩之下,只得自嘲着取乐,“婶娘她们应该已经安全了。呵,应该说是命真好,何家三代的运气,全在我一个人身上……”
夜色深沉,小巷中人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得撑住这一口气,如果他的命再好一些,说不定,还有机会回京去娶那个胖嘟嘟的傻姑娘……
孤寂者,暗夜独行,可只有局中之人才知晓,周围隐了不少不忍的眼神、紧握的双拳——却不能伸手帮一把,因为何致早说过,除非他伤到不能动弹,否则谁也不能露面,贾敬实在狡猾,多一个人暴露,便多一份危险。
……藏身暗处的是谁?
……被逼入暗军,几上绝路、家破人亡的,又怎么会只有一个何致。玄真观主就如暗吐毒液的赤蟒蛇,一旦被缠上,都是至死方休,还大多、死无全尸。
踉踉跄跄地撑过阴暗的小巷,眼底已然模糊,只能隐隐见前头两团淡淡的晕光,是廊檐下头钓的淡色纸纱灯笼。
这是后门,没有门匾,但是何致早已经摸清楚——隔了一条街的正门之上,临街的铺子,上头写的是隽雅的“秦记”二字。
越发靠近,略带苦涩的药香越发的清晰,意识也越发的模糊。何致又挤出一个自嘲的苦笑,他的运气果然不错,早早的,挑好了一个药铺,以免自己真的伤重不治。
提着最后一丝力气翻上了墙头,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从墙上栽落,重重一声,惊起满院的灯火。
伴着“蹬蹬”几声,又有烛火晃了晃眼睛,何致勉勉强强看清,打量他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这是他早已打探到的,秦家的小公子,秦钟。
秦钟被何致满身的血污吓得几乎不能动弹,结结巴巴着:“喂喂,你是谁啊……怎么都是血……不会死了吧?”
秦钟刚想叫“报官”,就听嗖嗖几声,墙上竟悄无声息地落下几个黑衣蒙面人,拔刀架上他的脖颈,冷冷威胁:“若敢声张,现在就取了你的命!”
“我、我……”娇生惯养的秦钟哪里见识过这阵势,摇摇欲坠着几乎要晕倒,却忽然瞥见一抹大红色,顿时如抓住了什么似的,急急呼救,“救命……宝玉!”
被寄予厚望的那个却没法救他的命,因为那自己扶着门框、也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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