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重生》第227章


黛玉下意识地舔了舔舌头,这才发觉嘴里苦得简直像生嚼了黄连,而且带着一丝丝的血腥气儿,真是难受得不行。
女官又端着盆盂过来,云涯帮着微微抬起黛玉的后颈,让她能勉强漱个口。靠着云涯这么近,嘴里含着水咕噜噜,黛玉只觉窘迫到不行,脸颊这才漾出一抹粉晕……而且,漱完口,又觉得有些饿了。
这俩还真是……弄月在旁看着小叹气,云涯自进来后就没瞧过别人,她和柔兰姑姑两人好似都不存在。干脆,牵了牵姑姑的袖子,将空间留给这俩。
刚刚萧若繁叹的那声“心思重”,黛玉没听见,但弄月与柔兰公主皆听了个清楚,反正她们也没辙,倒不如让云涯“开解”一番,着实因为当朝太子殿下的心思比他的小未婚妻还重,这俩在一起,相互打量思量体谅,估计正好能一起解开了。
柔兰公主知晓弄月的意思,悄然起身,准备出去,却被云涯叫住了:“姑母,昨天黛玉被刺杀,因为我。”
“这……”只过了一夜,还没审出来呢,柔兰公主有些惊疑。[汶网//。。]
云涯摇了摇头,眼里再次闪过一丝晦暗,却又立即转为厉色:“昨夜,旭王府也混入了刺客。”
弄月不由惊叫:“什么?”
“云诺没事,昨晚他并不在旭王府。”
云诺依旧喜欢溜达在甄家的巷子附近,自得其乐地学没头苍蝇。有时遇到水溶,会被带回北静王府喝点酒,昨晚,又是旭王殿下借酒浇愁,北静王陪喝并着看戏。
“到底是什么人,疯子么!”弄月气得森森磨牙,刺杀准太子妃、刺杀旭王,一天晚上闹两场,这帮人都疯了么?
云涯冷声:“贾敬大概真是疯了。”
弄月吓一跳:“是贾敬做的?”
等等,如果是贾敬,还得加上昨天傍晚的刺杀公主和刺杀国公夫人……搞刺杀还分兵,而且兵分四路,他脑袋里装的是豆腐脑么?
“旭王府的刺客已经招供,是奉贾敬之命前来刺杀。”
隔着个帘子的林霁风与萧若繁也听了个清楚,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怀疑——贾敬并非冒进之人,这次这几桩刺杀,怎么有种丧心病狂不顾后果的感觉?
林霁风又想了想,陡然明白过来,不由叹气,低声自言自语:“看来,那个何致真的交出了些了不得的东西。”
没错,兵贵神速。云朔审完何致便命人去搜查——林睿也在其中——捣毁了暗军几处据点,抓获不少活口不说,还顺藤摸瓜查出了些了不得的东西!
譬如,为了支持补给,简单来说就是保证有钱有粮,暗军私下控制了几座铁矿、铜矿还有盐矿等,分布在各地,暗暗为曾经的冯唐或现在的贾敬积攒家底。
或许还有其他,到目前为止查的还不深入;但就凭这些,已经等于是抄了暗军的家底,可比云珪滥用时的损失更为惨重。
何致假死回京,不过一夜;云朔命人抄底,也仅仅一夜。贾敬即使回过神来发现何致未死,也来不及做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这算是狗急跳墙,或者说强弩之末、临终一搏?
作者有话要说:云诺:我也被刺杀,你都不来看我,重色轻友!
云涯:你又没受伤。
云诺:可是我被北静王忽悠了,这难道不是比遇刺更严重的情况嘛?
云涯:……
水溶:……
还是回不了评论orz~~
看到有姑娘说叛军丧心病狂,确实如此。
因为云翳根本不是叛军,他是恐|怖|分子啊!
喵:那啥,世子殿,出来一下。
云珪:?
喵:采访一下,作为一名叛军首领,你的脑袋到底进了多少大米粥,才会跟极端|宗|教|主义者合作?
云珪:……
第175章 半梦半醒晨钟惊尘世半慧半毁暮鼓难醍醐(上)
空着肚子喝药会伤胃;黛玉稍稍吃了些东西。瘦削的肩头被夹着——骨头裂了,稍微挪挪身子便疼得直抽气;黛玉紧紧抿着唇儿;不敢咬牙。眼睛里刚刚点过镇痛的颠茄汁;腮帮子有些麻麻的;万一不小心用劲过度;咬坏了舌头她还觉不出来呢!
柔兰公主与弄月早退了出去,将房里留给他们两人。
药也熬好了;侍女端上,云涯一手接了过去;用银勺搅了搅,又亲自抿着尝了尝:“不烫;就是有些苦。”
“喂,你别……”怎么能让云涯亲自给自己试药,黛玉想拦,奈何肩膀使不上劲儿,急得眼睛都红了,瞳孔刚刚点过颠茄汁,正散的星星点点,润着盈盈的水光,好不灵动可爱。
“慢点,我扶你起来吃药。”云涯刚想伸手,却见黛玉窘迫非常,躲着他的手不停往被子里头缩。若不是被木板夹着动弹不得,黛玉真恨不能整个人蜷成个团子,还是热腾腾的直冒烟的那种。
看来,颠茄汁对于镇痛真有奇效,能让这小姑娘顾得上害羞了——云涯这才发觉,黛玉左肩受伤,上了夹板,自然是褪了衣服的。也就是说,被窝里头的小姑娘,至少也是光了小半个身子。
看她这副赧然的情态,云涯却觉得心中轻松了一些,大概是终于能确定地放下心来,黛玉还是那个黛玉,还是这般娴静中带着小活泼,娇纵中带着小体贴。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决不能有承认趁人之危的意思,须得秉住了君子如玉,云涯忍住促狭的笑意,想了想,转身向着侍女,“去厨房取个芦苇杆儿来。”
夏日井水易苦,用芦苇杆儿挑去表面的结层方能入口,穷苦人家常备此物,有钱人家也有粗糙的外院,并不难寻。
侍女退下,不一会儿便取了一只细细的芦苇杆儿过来,湿漉漉的,还带着热气儿。是给黛玉用的,当然得用热水先烫一烫。
云涯将芦苇杆儿戳进药碗里,另一头送到黛玉唇边:“这样便不用起身了——很苦,忍着点。”
用芦苇杆儿慢慢吸黑漆漆的汤药,那也是受罪呢。良药苦口,最好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去。至于温情脉脉地一勺勺慢慢喂?这是存心折磨人呢!
虽然当着云涯的面吸东西也够窘得慌,但总比让人看了去强!豁出这张嫩脸皮,黛玉一歪头叼住吸管,咕噜咕噜吸了起来。颠茄汁麻了脸颊,吸个药汁都费劲,黛玉只得努力地一下下鼓着腮帮子,跟捧食吃的小松鼠似的,幸亏舌头也麻了,觉不出什么苦味来。
一碗药喝了好久,云涯一直细心地端着看着,防止黛玉呛到。直到碗里只剩一层细渣,云涯才抽回吸管,让侍女收拾下去,又问黛玉:“要不要吃点什么?”嘴里都是苦味,估计不好受。
药里也放了曼陀罗子,再加上颠茄汁发作得厉害,疼痛越发的轻缓,身子越发的麻痹,意识也越发的飘忽。黛玉极费劲儿地摇头,也只是轻轻摆了个小弧度:“不、用……”
断断续续,连两个字都说不齐整,而且好像漏了风,好像含着什么鼓鼓囊囊的,好像……成了个大舌头!
见云涯露出一丝笑意,黛玉真是又痛又羞又窘,还晕乎,真想晕过去算了。可清楚看见,云涯还在一动不动地瞧着她,心下不由又是感触又是酸涩,努力瞪圆了红通通的兔儿眼,与他对视,说不出话来也要向他告知——自己很好,自己其实没什么事。
不过就是挨了一刀,裂了骨头……
小姑娘强忍着困倦,为他强打着精神。云涯如何不懂?想起萧若繁说的,颠茄汁的效力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发作过了黛玉还得疼得钻心,赶紧替黛玉掖好了被角:“你睡一会吧。”等再疼起来,估计想睡也睡不着了。
黛玉努力撑着眼儿,也顾不上跟闪了似的大舌头,问他:“你……回宫么?”
“暂且不回去,我今日与父皇告了假。”云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睡了,我也去客房躺躺。”为了跟贾敬抢时机,他与父皇又是一宿接着半宿地熬,真是越发不理解云珪为何会如此热衷那把龙椅,仅仅坐在储位上,云涯都觉得,自己与那犁地的畜生没什么不同。
“嗯……”黛玉这才放心,只觉眼皮越发的沉重,在沉入黑甜香之前,使劲儿讲出最后一句,“我记得,你的眼睛现在有点儿银朱色……待会,不准变成朱砂色……”
银朱?朱砂?
云涯一瞬间哭笑不得,想推人起来问清楚罢,黛玉已经睡着了,只得自己转身去看镜子。西洋舶来的水银镜照的清晰,疲惫劳累,眼睛里确实带了血丝。
瞬时有点儿顾影自怜,小未婚妻心思细腻,颇有才情,眼儿也毒,什么朱砂赭石胭脂朱膘之类一眼瞧过去便是一清二楚,今后忙碌顾不上休息想要蒙混过关,可是不易了。
只得乖乖去客房休息,却怎么都睡不着。心事如坠,太过沉重。
黛玉与云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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