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重生》第250章


是个小美人胚子,要是生不出个漂亮外孙,孤不得憋屈死!”
能救你命,却还被你嫌弃,镇国公真该呸你一脸,再坚持做一二十年的纯臣。
身为云家人,早已知晓自身缠绕的数不清的层叠障孽。居天下至高之位,享世间至极之饷,便要承地府无底业报。
素手挽丝丝落发,又抚上了脸颊侧狰狞的疤痕。秦可卿细细摩挲着,不由与柔兰公主苦笑:“姑姑,父王救他一时,娶我,他却得赔上一世。”
尤记得,在南疆时,早知父王是个被贬斥的太子,早知全家朝不保夕,却还能没心没肺地与父王母妃游山玩水,抱着母妃的白色大胖猫逗弄年幼的妹妹,看两只粉嫩嫩的胖嘟互掐互挠,觉得挺开心快活……
自欺欺人,及时行乐。皇家人习惯了,以致觉不出苦来;却不知,将同样的恐惧与重压施与别人之时,却可能成为灭顶之灾,使得家破人亡。
人生在世,怎么可能都是优哉游哉地逗鸟掐兔子或是喂食傻乎乎的花福鹿?可十件苦楚竟有七八件与她云家有关,秦可卿越发觉得不详,也越发地担心林霁风,甚至有些心疼:明明是个最不喜束缚的人,却被羁在官场,不得不摧折着心力与人百般周旋,尽力护着她,护着整个林家。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海棠依旧,只因化作春泥更护花。
少女闺房中,黛玉倚在纱幔之侧,同样走不得的宝钗陪坐在床头。陪着黛玉回家的还有一个许檀,同样被堵得回不去,但她忌讳自己还戴着孝不便往人跟欠凑,便独自寻了个房间去休息。当然,以最精打细算的许县主的说法,那是:“陪聊可以,一夜五百两,限未婚女眷。”
黛玉自是不会掏钱去扰人清净,只将头埋在宝钗颈间,闻着那幽雅的馨香,沉默不已。从下午回来时便患得患失、惊惶不安,说不清缘由的,只是万分后悔自己没有跟云涯一同去。
总觉得,官渡那里、会发生什么。
“宝姐姐,我……总觉得,我做错了。”
“你怎么会错。”宝钗故意逗她,掐了掐水嫩的脸蛋儿,“担心夫君还有错?”
“我……”心中实在太慌,黛玉连嚼回去都顾不上,眼中越发黯然,“我担心,他会出事。”
宝钗不由陷入沉默,黛玉不好糊弄,且黛玉是一片真心,她若继续顾左右而言他,反而落了虚伪的下意。
想了想,宝钗轻声道:“你曾说,你信太子。”
“嗯。”轻轻一声,黛玉慢慢抚上了心口,她自是信云涯的。可是,正是因为相信、甚至可以说是坚信,他是那样一个磐石不移的君子,才更担心,更害怕。
云涯的执拗不逊于她,而且,作为男子,不仅执情更执天下,所负担之重何止她的百倍。
“你纵是担心,也做不了什么。如太子所说,你若跟去,只会让他分心。”宝钗轻轻抹去黛玉眼角的湿润,忽然道,“天道分男女,男女各有所责。你已经尽到了你的责任,太子那份,你无法帮着承担……其实,在我看,你也不需担心什么。”
黛玉怔愣,不由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宝姐姐……”
宝钗冷笑:“没担当的男人才会将重压施加于女子之身,根本靠不住。”
今世的宝钗,少见如此直白的讽刺之言。
宝钗依旧是宝钗,从来不会将话说死,自嘲似的笑了笑,又摇头:“大概,因为我持着这般冷血无情的想法,才会一直……嫁不出去。”
宝钗扪心自问,得知甄宝玉的死讯之后,她并无丝毫伤心之意。甚至连惋惜都微不可觉,大概是因为,她已从心里判定,痴傻到敢与郡主私奔之人,决不可托付终身。被一个赴了地府的哥哥连累到如今这地步,宝钗自认比任何人都了解什么叫族罪、什么叫牵连。
无情者,休得想天道以情报。
黛玉细看着宝钗一身更胜前尘的冰雪之姿,不由轻声叹着:“莫失莫忘……”
宝钗失笑,立即打断:“那锁早就坏了,我给扔了。”什么金玉良缘,简直晦气。
黛玉却摇了摇头,轻声接下去:“莫忘前缘,莫忘……本心。”
情情者,执情;无情者,只执于己。
宝钗无言,轻轻抚着黛玉的脸颊。黛玉重新埋进宝钗怀里,依旧紧紧扣着心口,她记得清晰,云涯与她最后的嘱咐是——“等他”。
深藏忧虑,静静等待。
……
第二日,林睿没能去上朝。
镇国公还不肯退兵,而且皇帝的圣旨也发了过来,让林睿多“歇”几天。
因此,直到午后林霁风回来,长公主府诸人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子一意孤行,非刑杀人,连累大量官员及官眷于渡口丧命,满朝与之沾亲带故的“苦主”一齐上书,要求皇上废太子。皇帝依旧不肯,朝上一片僵持,最终太子主动认罪,并东宫统领何致请罪,这罪过,才算真正“坐实”了。
最后,太子自请于都外玄真观出家。
作者有话要说: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强。义不杀少而杀众,不可谓知类。
翻译:没有罪却攻打它,不能算是仁义。知道这道理而不谏诤,不能叫做对君王忠诚。诤谏却没有成功不能尽心。信守道义不杀少数人却杀多数人,不能说是明白事理。
云华太子是真男神,现在的云涯太子,呵呵……
喵【鄙视】:找林霁风问要不要悔婚?
喵【暴躁】:林霁风刚落了多大的把柄在你手里,你说他敢不敢提悔婚?
喵【呵呵】:把黛玉叔叔堵家里,不给掌握第一手情报并迅速做出反应的机会,这算是嘛意思?
第193章 |世者古得天道者无道避世者仆承罪者绝缘(下)
太子……出家?还是在“玄真观”?
出家已经足够骇人听闻;更要命的是还选了“玄真观”。
林睿沉着脸;对林霁风再次确认:“太子主动提出要在玄真观出家?”
林霁风也希望自己是在说胡话,可事实远比厥词更荒诞;深吸了一口气道:“没错。皇上不同意,说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出家的太子;可太子坚持,”当然也有半朝的煽风点火或跟风撩火,“争了有半个时辰;从出家变成了‘舍身’。皇上还是不肯废太子,总说当初云华太子案闹那么大都没废太子;反正,就是这么个结局。”
出家与舍身其实是一个意思,大抵是“舍身”更有典故些:梁武帝萧衍三次舍身于佛寺。这个傻缺皇帝据说是被活活饿死的。
萧衍舍身三次,满朝文武凑了四万万钱才将他赎出来,这是皇帝的价码;如今的太子也不知价值几两银子,更不知——有没有人愿意凑份子钱去赎。
林睿沉默良久,忽然看向镇国公,语气平淡:“劳烦您了。”
终于明白镇国公是来做什么的。
是“保护”。
或者说是太子的“保护”。
无论太子是自寻死路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林家都不宜搀和进去。官渡失火死人,牵连太子,怎么说林睿也脱不了干系——虽然是因为太子隐瞒消息、又横加阻挠,林睿才没能及时赶去“平叛”。
谁去“平叛”,这笔血债便会被记到谁的头上,或是慷慨谢罪,或是憋闷领罪,或是朝臣相绊,或是君臣离心。
当然,官渡处出事,最该担事儿的是林睿,他又将就算是太子的半个岳父。换了林睿入局,云涯同样跑不掉。
贾敬之心,不可谓不毒矣。
所以,云涯才始终坚持,这笔债,还是算到他头上的好。
镇国公苦笑着摇头:“老头子就是条癞皮狗,不也在你这装聋作哑地躲了一夜。”
镇国公一脉一向是纯臣,不愿搀和进皇室纠葛,这次也是一样。蹚了些小浑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开更远处的水深火热。
林睿对着林霁风点了点头:“送客。”
“不必了,老头子自己会走。”镇国公知道他们叔侄还有话说,挥挥手便转身迈步。围了人家一夜,赶紧得退兵,要不然京城人得以为定远侯真反了。
见镇国公退走,隔间里的柔兰公主终于忍不住,想要出去问问两个男人,甚至想进宫问问她皇兄:舍身出家,太子该怎么办?黛玉又该怎么办!
却有人拎了拎她的袖子,柔兰公主转头看,只见秦可卿蹙着眉,对她摇了摇头,声音极缓极轻:“姑姑,且再听听。”
柔兰公主咬了咬牙,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忧急,却见秦可卿向隔间另一侧的小门走去,赶紧问道:“你去哪儿?”
“去看看黛玉,姑姑放心,我暂且不会与她说的。”秦可卿轻轻说着,款款走着,一边带上了纱帽。没有去后院看黛玉,而是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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