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复联]好莱坞》第101章

然而艾德·林顿偏偏把这个故事拔得很高。整整112分钟的电影，只讲了一件事，那就是坐在轮椅上的舞蹈演员站起来，然后重新翩翩起舞。
整整112分钟的电影，都在表现娜塔莎·罗曼诺夫的痛苦与挣扎。
潼恩坐在首映式的片场里，看着银幕上的自己表情空洞、心如死灰，看着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看着她踉踉跄跄站起来奔跑，看着她重新换上舞衣站回舞台上。
她闭上了眼。不知道是因为X教授把自己瘫痪的感受给了自己，还是表演时的记忆太过深刻，潼恩要是乐意，那仿佛瘫痪在床无法动弹的感受仍然还在，藏在她的脑海中的角落里。然而这次与赛琳娜·凯尔不同，这份感受，完全经由她自己控制。
潼恩想起白天的采访，主持人问她为什么会接下这个剧本时，自己的回答。这个回答她想了很久，早在同意演出这个角色时，她就已经准备好了。
“我在艾德的剧本中看到了‘人’。”潼恩撩起耳边的头发，认真地开口。
这也正应了《纽约时报》给《舞者》的评价。那位从《幸运》开始就看潼恩不顺眼的评论家，竟然破天荒的给了她一个正面的评论：“这是一部充满了人性的电影。潼恩·凯斯勒一直对此有所关注，显然《舞者》给了她最完美的舞台，让她将电影的人性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你应该多买几份存起来。”事后阿德里安把报纸递给潼恩，笑着说道，“能让敌人改口，这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听到他的揶揄，潼恩也不生气，反而很是高兴地接过报纸：“我减下来贴在床头上了。这也证明了我最开始的态度是正确的。”
“什么态度？”
“用努力来回应一切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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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缺席导致今年奥斯卡最佳女演员的位子空了一个。今年的好电影不少，但是这个位置；仍是让潼恩·凯斯勒补上了。不仅如此；《舞者》里优秀的并不是潼恩一个人，除了影后的提名之外；还获得了最佳影片、摄影和原创剧本等多项提名。
现实与潼恩所了解的再次出现了偏差；但她并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鬼妈妈》还获得了最佳特效和最佳摄影的提名。虽说这并不是大众关注的奖项，但这可是奥斯卡啊！这每一座奖杯都是含金量满满不说；一旦得了奖；那《鬼妈妈》的特效师和摄影师就在业内一举成名了。
这并不是潼恩第一次来到奥斯卡，却是她第一次名字真真切切地写在候选名单里。
“有什么感想？”
这是艾德·林顿见到潼恩后的第一句话，碍于特工身份；艾德很少会在公共场合露面；更别提像现在这样西装革履地走在柯达剧院外的好莱坞大道上。潼恩只见过艾德穿着制服，或者卫衣牛仔的模样，突然换上这身正装，没想到还真有模有样的。
“感想啊……”潼恩摆出了感叹似的表情，“暂时还没有。”
当时提名出来的时候，傻掉的是肯而不是自己。哥哥虽然提出了这个可能性，可当拿到名单时他反而是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不、不是吧，竟然真的是你？”
是啊，竟然真的是自己。老实说当时潼恩也略略有些惊讶的，但那只是因为猜测成真。除此之外，潼恩还真没有什么感想。事实上，哪怕是现在就在柯达剧院外，潼恩还没有那种“自己提名奥斯卡”的真实感。
“这么自信？”
她怎么可能很自信？潼恩笑了几声：“我倒是自信我是来陪跑的。”
就算海伦·米伦缺席，也不代表潼恩就能拿到这个奖。看看同时提名的演员吧，朱迪·丹奇、佩内洛普·克鲁兹以及梅丽尔·斯特里普和凯特·温丝莱特，相比之下，潼恩是最年轻的那个，这个奖落在她头上的可能性依旧很小。
倒是艾德……潼恩有些遗憾地说道：“学院怎么也应该给你个提名的。”
这次的最佳导演没有艾德·林顿。这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虽说艾德作为编剧出名很早，但《舞者》是他第一次执导电影。加之奥斯卡一向是名导云集，要是第一次就拿到了提名，这对其他导演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不过艾德心宽，他倒是一点也不遗憾，耸了耸肩：“反正我还有的是机会。你就别惦记我的事了，就算是没什么感想，再次踏进奥斯卡的颁奖典礼不激动吗？”
潼恩笑了笑，激动还是有点的。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奥斯卡，但这可是潼恩第一次带着提名走红毯。
当年《斯塔克》拿到最佳影片时，潼恩便有幸在奥斯卡舞台上走了一遭。第二年乔治·克鲁尼主持奥斯卡，她还配合老帅哥表演了呢。下了台还被克鲁尼在舞台上开玩笑说“你可以安心睡会了，反正接下来也没你的事。”
想到上次的揶揄，潼恩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是挺激动的，最起码这次不能安心睡到颁奖典礼结束了。”
的确不行。
走在红毯上潼恩还能说毫无真实感，可是当本届奥斯卡的主持人艾伦·德杰尼勒斯站到舞台上，拿着潼恩开玩笑时，她总算是意识到了紧张。
这可是奥斯卡提名啊。
现在潼恩，全然褪去了《斯塔克》与第二年上台表演时的稚嫩，就算是心中紧张，也绝对不会把心情写在脸上。外人看来，她还是挂着自己那招牌式的亲切笑容，金发垂在宝蓝色的礼服上，姿态优雅又大方，根本挑不出任何过错。
淡定。潼恩在心底默默地告诫自己，无非就是一次提名，自己还年轻，之后的路还长的很呢。连自己都觉得《舞者》里的表现过关了，这个提名给自己也并不意外。
想到电影，潼恩的注意力多少转移了一些。回忆起从《斯塔克》到现在的路途，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潼恩敢保证每一个角色她都是在尽心尽力表现。但是要说到她比较满意的，除了《猫女》，那就只有《舞者》了。
拍《猫女》时，潼恩的要求不过是两点。避免哈利·贝瑞的《猫女》那般惨淡，以及，不要有米歇尔·菲佛的猫女的影子。为了这两个目标，她几乎是豁出了性命在表现，甚至差点走不出角色。尽管现在看来潼恩觉得自己还是能演的更好，可放在当时，这个角色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当年的《猫女》甚至获得了金球奖的提名。不过潼恩当时因为舆论危机，没有参加颁奖典礼。
之后的《盐沼》和《致命魔术》，还有《鬼妈妈》里潼恩的戏份都不多。事实上，当时请潼恩去挑大梁的剧组并不少，不算自己导演的《鬼妈妈》，潼恩宁可演个配角，也不愿错过前两个剧本。
而且，她也觉得《猫女》之后自己需要一个缓冲。她得找个更好的办法去进入角色，去提升自己。
而《舞者》就是继《猫女》之后，对潼恩的再一次挑战。
这个片子潼恩可以说是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精力。不仅仅是因为她喜欢剧本，喜欢娜塔莎这个角色。还因为，娜塔莎的挣扎，可以代入任何一个人的经历。
看似永无未来的努力，还有那挥汗如雨的辛苦，跌入低谷时的挣扎，然后重新绽放在舞台上。一个舞蹈演员如此，一个演员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从2001年到2007年。
潼恩来到这个世界，站在镜头前，已经有将近六年的时间了。
她抬起头，脱口秀女主持艾伦·德杰尼勒斯穿着一身与潼恩礼服颜色相同宝蓝色套装走上台，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子，然后抬头看向坐在前排的潼恩，故作埋怨道：“下次你得提前和我商量好，和你撞颜色真是自取其辱——不过我想等我再主持奥斯卡，和你再提名的机会同时撞上还有点难，不如你来我节目怎么样？女权斗士上了每日秀却不来我的节目，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这着实换来了观众的会心一笑。潼恩自打《幸运》开始就被不少社会评论家追在身后大骂极端女权主义和*。潼恩是没放在眼里，但是说的多了，这个称呼终究是套在了她的脑袋上。美国一向是个开放又保守的国家，对于社会来说，这个话题有点敏感。
但是潼恩决定拍出《幸运》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承担后果的觉悟了。
况且别人没资格说潼恩，身为早年出柜的女主持人艾伦可是有资格。她还特地等到潼恩在台下点了点头，才肯放过她，转而请出了上一届影帝。
最佳女主角的颁奖要开始了。
趁着镜头转向其他提名演员的时候，潼恩舒了口气。
娜塔莎重返舞台，这对于她的人生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最佳女演员的得主是——”
获得奥斯卡提名，对于潼恩的人生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