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嗣子》第81章


愈发明显;让人清晰的感觉到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妹妹是个明白人,这家里什么都瞒不过妹妹。”林崇说着说着,突然微微一笑:“我知道,曾家大太太、大爷这些日子里坐卧不安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因为我让人回姑苏去;要挑一个身家清白、聪明伶俐的幼童,还因为我向老爷进言,以林家的名义在城外修庵堂。”
自从林如海中毒之后,林家的下人已经清理过一回,如今很少有人会往外传递消息,旁的人家就算有心打听林家的家事也往往是无功而返。
曾家则不同,曾蕙是林家明媒正娶的大奶奶,管着内宅的一应支出、人情往来,林崇这些事情家里人都知道,曾家当然也会知道。
京里人人都当林家大爷有去无回,那么挑孩子就会被自动判定为准备过继嗣子,修庵堂就会被自动认定成要送林大奶奶进去关一辈子。
林崇笑得很和气:“亲家太太和曾大爷是关心则乱,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他们,但是大嫂子既然进了林家的门,生生死死都该陪伴大哥。”
他的神情是不容错认的理所当然,向黛玉表明他确实认为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对的,都是人伦纲常。
“当然,即使并没有明确的消息传回来,等庵堂修好了,我觉得大嫂子也该去为大哥祈福,至于孩子,就当是冲一冲晦气。”
面对这样的林崇,黛玉只觉得心中莫名的发闷,却连指责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崇确实对大嫂子曾蕙十分苛刻,但是林崇对他自己更为严苛。从大哥林崖离开那日起,林崇就没有再沾过一点荤腥,据他院子里贴身伺候的人说,他抄的佛经已经不下百卷了。
黛玉欲言又止,林崇看着她的眼神终于渐渐温和。
学着像兄长那样用手指叩了叩桌面,林崇反过来劝说黛玉:“妹妹是女儿家,心肠软些难免的。可是若真的如了曾家的意,兄长倘若真有个什么,独自孤孤单单岂不可怜?就像曾家大爷要为大嫂子打算一样,我们也该为兄长打算。正因为兄长心善,我这个做弟弟的才要更为他考量。”
仿佛觉得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林崇缓缓站起身,对有些怔忪的黛玉一颔首:“自家人管自家人,女儿家原该娇养,妹妹就不要为这些事烦心了,我纵然比不得兄长,还能帮着老爷料理这些。”
说完,林崇抬脚就走了,看方向,应该是直接回外书房温书了。
等到心不在焉的英儿再次望向凉亭时,亭中已经只余她们姑娘一人望着水面静静出神。微风卷起她颊边的碎发,原本就娇弱的身躯在乔木的荫凉中更显单薄萧瑟。
林崇和黛玉两个算是不欢而散,来访的曾大爷也险些被亲妹子气个倒仰。
“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曾大爷气的脸色发白,真想把这个向来捧在手心里的妹妹痛打一顿,让她醒醒神:“林大爷当然好!不好家里能让你嫁他?可是你才多大?要是妹夫真有个万一,你小叔子就是林家的当家人!他这些日子在忙什么你不知道?他是要生生拘死你,到时候你不想当贞洁烈妇,他能生殉了你!”
娘家人这些日子来了多少回,先是母亲和大嫂,现在连大哥都坐不住了,曾蕙垂眸看着兄长手背上一整片被沸水烫出来的红痕忍不住湿了眼眶。
这都是她的福气,她当然惜福。可惜……
曾蕙也不再遮掩,抽出帕子拭了拭眼角:“希望我……的,其实只有母亲和大哥吧?”
不等曾大爷反驳,曾蕙就笑着摇了摇手,一如他们年幼之时。
“哥哥莫急,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你且听我说的对不对。母亲和你都说只要我松口,说若有万一愿意归家,祖父和父亲都会替我张目,不会让林家随意揉搓我。”说到这,曾蕙口中泛起一阵涩意:“哥哥还唬我呢,祖父和父亲要是真有此意,还需要我捎信回去?你和母亲,不过是想着家里那样疼我,如果我当真要回去,也不会袖手而已。”
“圣旨赐婚、一品诰命,我知道家里未必怕这些,可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这句话,曾蕙说的有些艰难,不过她清秀的面庞上依然十分淡然。
曾大爷晓得最疼爱的大妹妹聪慧,却没料到她已经想的如此清楚,一时竟有些语塞,只能讷讷:“你不晓得庵堂那种地方……”
他能说什么?出嫁从夫,在妹妹的事情上,林家处置是名正言顺,老太爷和老爷都是默许的态度,妹妹自己要是再一味顺从,等到尘埃落定,他和太太就真的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曾蕙再一次红了眼圈,轻轻握住了最敬重的大哥的手:“我晓得的。你和娘也不要太担心,二爷只是想我好好为大爷守着,无论发生什么,其实待我很是恭敬。”
这是真心话,林崇对林崖夫妻的尊重家里只要带着眼睛的都能瞧出来。得罪了林崇自己,抬抬手也就过去了,但要是谁敢落了林崖这边的脸面,那就是捋林崇的虎须。
想起林崇一本正经的跟她讲当年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时,林崖为了保护他吃的诸多苦头,再看看眼前满面疲惫的兄长,曾蕙隐忍半晌,还是忍不住像个小女孩一般伏在兄长肩上默默流泪。
曾大爷原本是去城外给家里办事儿的,一早在他没事儿找事儿拐个弯跑去庄子上要给出嫁的大姑奶奶带点时鲜的时候,就有跟着的下人偷偷给府里送了信,曾老太爷和曾大老爷心里都有数。
后来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回来,曾老大爷挥挥手,直接一句“回来赏他三十下手板”,就把曾大老爷也赶了出去,一双世事洞明的眼睛转而望向曾二老爷。
曾二老爷恭恭敬敬的弯腰垂首:“药塞进去了,头上的伤没有大碍,照常在那儿当值。”
说着,曾二老爷伸出右手食指,对着天指了指。
听了这句话,曾老太爷阖上眼点点头,示意曾二老爷也退下去。
通天的梯子都铺好了,只要那位稳稳的走上去就成了。
☆、第63章
京城中暗潮涌动;千里之外的大漠深处;林崖也正与隐王呼延谋划着一场巨变。
呼延一方漫天要价;一帮大老粗话说的虽然糙,要的东西可着实不少;恨不能一个口头盟约就要走蛮主每年从朝廷拿走的“赏赐”数量的一半。
赵郎官听得脸都绿了,呼延一方还不知足。他们觉得中原人狡猾胆小;拉蛮主下马都要靠他们的兄弟杀人拼命,那中原人就该多多的给资财给享受。
林崖倒还是笑得颇有气度;甚至说出了一句连呼延身边最厚脸皮的护卫都禁不住黑脸一红的话:“这么一点东西,可显不出诚意。”
说完便微笑着望向呼延,果然捕捉到了这位曾经与蛮主之位失之交臂的殿下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对于呼延来说,即便明知林崖说的话里必然有陷阱;可又确确实实是个极大的诱惑,由不得他不咬饵。
“那林大人的意思是?”经过几日的相处,隐王的汉话说的越来越流利,显然以前虽然有人教导过,却没有多少机会说。
呼延身边的武士们也都双目放光的看向林崖。
“幼子守灶,是草原千百年来的规矩,部族之主的宝座,理应归殿下所有。以殿下之尊,至少也要与蛮主比肩。”
眼看着赵郎官都要昏过去了,林崖还兴致盎然的喝了口热热的奶茶,尝了块奶豆腐,才继续对众人循循善诱。
“其实这样也不妥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殿下才是草原之主,岂有其他人与殿下平起平坐的道理?”
面对着简直要将他当作自己人的蛮族武士和面色古怪的呼延,林崖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在下不才,愿为殿下筹谋,诛杀逆贼。”
杀了蛮主会如何?
当然不会是隐王振臂一呼,四方咸服。现任蛮主的子嗣、用兵自重的左右贤王,再加上一个隐忍多年的隐王,蛮部大乱就在眼前。
到时候中原就可以拉一个打一个,游刃有余的使出纵横之术,缓解边境之忧。
呼延当然也明白林崖的算盘,但是他一定会答应。
如果蛮主不死,王庭在蛮主多年经营之下就是一块铁板,近乎所有人拧在一起,会压得呼延一辈子都只能做个流寇,永远都拿不回丢掉的王位。
林崖送上的酒即使带着毒,终究也是美酒。
呼延爽朗一笑,当即跟林崖称兄道弟起来,口口声声的愿闻其详。
林崖自然是顺竿儿爬,当场就问起了蛮主王庭的情形,自然有对林崖好感倍增的武士为他详细解说。
因为今年的提前到来的暴风雪,蛮部的王庭已经在一个三面环山的谷地扎营。谷内约莫驻有骑军千余人,都是蛮主心腹中的心腹,谷外另有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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