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福鸟,打钱》第40章


煞神手腕动了动,还是压下想要抽出的欲望。这鸟所有的渴望都摆在脸上,他自然知道这是又来朝他要名环了。
“跟我来。”
煞神的房间很冷清,带着淡淡的木香。
鹓在殿内生活了几百年,从幼子长为少年,从未踏入过这里。
“有名字?”
鹓摇了头,所有人都喊它鹓,亲近的人会喊它小鹓……差点忘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亲近的人了。
“若是将来有机会去了下元,可是要赐福降世。”煞神一番话开口,全然不顾旁边人惊愣的表情。
“我不去下元,我留在这。”
赐福结缘,福缘。煞神道,“就叫傅鹓。”
煞神给他取了名,依旧不给名环。
“你叫什么?”有了名字的神鸟趴在桌前,看他提笔写下傅字,眼里金色的光芒一闪一闪。
没有得到回答。
他在这里呆了半个千年,终于得以近身,煞神对他的运势也不在如原先那般拒绝,身上浓郁的煞气渐渐得到缓和,最终收放自如。
傅鹓没了神鸟林的庇护,原本蠢蠢欲动的众神更加对它垂涎,明目张胆地来万蚀谷找不痛快。
“既然你那么嫌弃鹓,不如就把它让与我。”月神站在云端,冲着谷崖上矗立的男人道,“我的月宫怎么不比你这肮脏之地好?”
他的“肮脏之地”早已不如当年,如今也青山绕水,百兽成群。
“多说无益。”煞神拔了刀,冷眼瞧着空中身披月光的人,“赐教吧。”
又是千年。
“傅鹓呢?”
“属下不知。”
煞神想,兴许是千年的时间过去,这傻鸟终于想明白,离开了这呆腻的地方了。
这么久以来,鹓给他的运势,足以压制住体内暴乱的煞气。
他成了上元界这么久以来,头一位煞气与运势相持平的煞位上神。
望着四周已成林的草木,终是说了句,“也好。”
雨滴敲打着屋檐,神火映得人脸轮廓更加分明。敲击声淹没在夜色中,若不是不经意地抬头功夫,根本瞧不见浑身浴血的鸟趴在窗沿上,奄奄一息。
望着埋入薄被里的人,煞神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最终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嗤笑,“你好歹是只千年的神鸟,出去一趟就这么狼狈?”
年轻人缩成一团,不吭声。
两人僵持许久,等墙上灯内的神火都暗了些。
执拗的年轻人不肯说。
煞神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把木门摔得一声闷响。
望着身边的手下,煞气随着主人的情绪波动,溢在身边凝结成黑雾,“去查。”
被人抓了去,还不要命地跑回来。
真是不长脑子的东西。
动了它的那人更是不长脑子。
上元界发生了一件震惊全界的事情,甚至惊扰了下元内定居的神们,紧急召开的大会内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神色不悦,可见事情的严重程度。
“煞神真是好大的胆子!杀光了月宫全神?”
“当罚!”
“当诛!”
“去神祭坛,请天罚!”
望着天边如潮水般奔腾席卷而来的诡云,煞神对身侧翻着书的青年道,“你走吧。”
青年眼皮抬也没抬,“不。”
“在我生气前。”
青年好似不在意他生不生气,修长的指尖又翻了一页纸,一字一顿道,“我说,不。”
这鸟寄宿在万蚀谷这么久,脾气有了,倔得跟头驴一样。
众神之战,以万敌一。
煞神甩了甩刀刃上的血,黑雾浓郁地迷惑人眼,傅鹓身上金色的运势都要遮不住,被迫化为原型,黑溜溜的小眼睛与雾气融在了一块儿,似是只要一分神,少煽动翅膀一秒钟,就会被吞噬进去,骨头都不给剩下。
“你走。”少了被恶意毁去的葱绿遮掩,沙尘扑面而来,煞神转身朝山脊高处走,身后是陌生而又熟悉的万蚀谷,眼睛染上妖冶的暗红。千年晕染而成的绿谷变得比原来还要荒芜。手下赶忙跟上去,手断了一只,一身莹亮的铠甲此时也面目全非。
众神压不住他。
傅鹓运势所剩不多了,几乎全都给了这人,却也改变不了此时满地尸骸的狼藉。
他不走,他偏要跟。
煞神咽下嗓子眼里直往上窜的血味儿,哑着声,将走换了个字,“给我滚。”
傅鹓绕到了他前边,给他开路。
身前的攻击还没停止,身后一便一道刀光闪过,脆弱的羽毛咔嚓一声被砍成了两半,一转头,便是煞神阴沉的脸,“听不懂我的话?”
“神相,是天罚!”手下看着头顶刺眼的金光,内心无比焦灼地望着主人,最终咬咬牙,捂着胸口念咒,“请快些动身!”
连结境,空间禁术。
步入此裂隙中的人无法得知会被送到什么地方,撕裂空间需要奉上自己的性命。
煞神握着刀的手轻轻颤了颤,望向跟着自己不知多少年头的下属,对方依旧在焦急地催促他,“请快些带鹓进去,神相!”
纵观这上元界千年间,只有这只神鸟能对主子不离不弃。
时间不等人。
煞神脚步停在了裂隙口,他回过头来望着满是伤痕的粉鸟,“都到这里了,你还要跟我?”声音头一回变得柔了些,煞气也在一瞬间消散,手中的刀刃化为虚无。
傅鹓没了煞气的威胁,重新化为了人形,朝他走进两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似是想把眼前人镶入记忆中去,“跟。”
煞神咧了咧嘴,似是想笑,却早已在无尽的岁月中忘却了如何才能笑得出来。
“随你吧。”
依旧是这三个字。
裂隙消失。三个人都没了踪影。
手下身体逐渐透明起来,任由傅鹓伸手触碰,却只能摸到一缕空气。
“其实我觉得当鸟还挺好的呢……”手下看着面前并排站着的两人,最后跪地行了一礼,“如果我也能有来世,希望成为一只鸟……可我此生穿够了黑衣,想试试白色了……”
话语刚落,从脚至头化为了晶莹的粉末。
煞神垂着眼,将所有粉末揽入掌心,“走吧。”
两人一言不发,走到了裂隙尽头。乳白色的光晕展现在眼前,对面不知是怎样的地方。
傅鹓仰头看着他,“无论如何,我都侍奉于你。上元界你不应我没关系,走哪里我便跟哪里。”
煞神抬手,指尖头一回触摸到了对方柔软的发顶,看着青年眼底克制不住的炽热,最终用了点力,把他推出了出去。
傅鹓傻了眼,化为原型拼命往回飞,敌不住这时空隧道吸力,整个上空都回荡着他凄厉的鸣叫。
“之前你问我叫什么。”煞神站在隧道入口处,看着还在奋力朝他靠近的鸟,指尖轻轻一弹,无形的力推着鸟往更远处而去,“我叫江。”
直到鸟完全消失在了视野范围内,煞神伫立在原处,叹了口气。
这千年间都在折腾些什么事。
他指尖划破了眉心,流淌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金色的光晕。“我把我所有的运势都慢慢还给你。”
耗费所有的修行,划开一个通往平和盛世的隧道。失去身躯的煞神徒剩一缕魂魄,也漂浮着钻入了隧道中去。
最后希望你不要再遇上我,别像这千年一样陪我浪费了时间,依旧万人簇拥,傲气凌然。
傅鹓放弃了挣扎,疲惫不堪地随风而动,知道这是男人又要甩下他了。
他的运势已经消耗了太多,只有仅剩的一丁点儿。
——如果我的运势不仅能降福于他人,还能为我所用的话,希望不会被我自私的想法所恼怒。
我乞求耗费我所剩所有的运势,让我能够跟得上他的步伐,迟一点没关系,没关系。
说来可笑,跟了整整千年,最后竟然在分别前一秒才得以并肩。
院落不算大,显得几棵菩提树苍挺葱郁。
一只粉色的鸟睁开了眼。
它在树干上蜷缩着身子,有些懵懂地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象。从朝阳看到日落,呆呆地望着寺庙门口出入频繁的人一动不动。
饥饿感让它难耐,看着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手捧一把稻米,迟迟不敢下去。
“哪里来的,呀,粉色的,头一回见。”“拜一拜,好运好运。”
烧香拜佛的人很是惊喜,顺着拜了拜窝在枝头的鸟。
直至夜幕降临,秋风席卷着树梢,它才敢飞下树,啄了啄放在石桌上的稻米。
它吃下一颗,忽然眼睛发涩。
……它好像弄丢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第三十章 上个新闻
房间里没有开灯。
一睁开眼,四周静悄到骇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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