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交响》第87章


和弘晖亲近,虽然两人只差了几个月,弘曜却是打心底里敬服弘晖这个哥哥。
弘晖连头都没抬,“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在这给爷啰嗦!爷要是还治不了他们,也活该被折腾!”手底下的速度是丝毫没慢下来,一目十行,下笔寥寥几字,却,显然是一针见血。
弘曜无奈,这哥就是太较真儿,分明是底下奴才欺负哥这新皇帝登位太过顺利,故意摆了几道,哥还真是傻乎乎接招,那么多奏折,晚上赶着也来不及啊?可偏偏,哥就是死心眼儿了,丁点儿不服输,非得亲自批阅。
无奈,弘曜只有静静陪着,时不时亲自给弘晖换了热茶,一旁帮着磨墨。弘曜自然不会知道,这时候,弘晖眼里看着奏折,手下批着奏折,心里却已经算计开了,记住了,都是哪些个没事儿找事儿的尽说一通废话连篇……希望将来,爷玩心起的时候,你们陪得起。
帝王位,坐稳,不容易。
等夜半烛火隐约的时候,弘曜早就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着了,弘晖起身,揉揉酸涩的眼睛,瞧着这弟弟弯起了嘴角,五爷爷家的这个小子,有点意思。
吩咐奴才给弘曜盖了毯子,弘晖踱步出门,外边儿有些凉意,圆月正当空,只可惜,额娘不在了,阿玛如今也离京了,真正坐上了这把龙椅,才能体会到当年阿玛话语中的寂寞,至尊的位子,不是谁都能坐的?其中,酸甜苦辣,各自知。
这个时候,阿玛该是到了江南一带,弘晖有些羡慕,却在下一刻,眼中精光闪耀,既然担了天下的担子,他爱新觉罗弘晖就不会让任何人看笑话!比想象中的更难,可这又如何?短短六年,看着阿玛一步步走来,弘晖到今日真正体验了一回帝王的滋味,才更敬佩阿玛。
“胤禛”为帝六年,政事太平,底下臣子奴才规规矩矩不敢越礼,哪怕是新政推行,都十分顺利,不得不佩服“胤禛”多年韬光养晦的功夫,一鸣惊人。
然而,就是在这传位新帝一事上,诸多老臣以死谏书,“胤禛”全都压了下来,却如今弘晖党政,压不住底下人对“胤禛”这位雍正帝的推崇,弘晖这帝王位,真真难做。
再难做,弘晖一样做得出色,决不让“胤禛”失望。
不出一个月,递上来的折子明显少了,内容显然是精了,偶尔再有几个废话折子,弘晖直接点名了贬官撤职,杀一儆百,这种时候还没眼色地给新帝使绊子,那就是愚蠢之极了。
一个月,一个月,一个月。
“差不多了,这三月来,京里戏码层出不穷啊,也演得是差不多到头了,该是时候了……”曾经“胤禛”结交的几个朝外闲人,依旧是在丹方阁,茶古大将军今日发了红帖,话别诸友。
虽看不透“胤禛”匆匆传位的意图,茶古却是鼎力支持的第一人,自从含秀离世,这三年,茶古一直呆在京城不曾再去边疆,如今,“胤禛”放下帝位游走江湖,茶古却是又足足在京中等了三个月,看着弘晖登位,手忙脚乱,看着朝中微见纷乱,却也只是静静在一旁看着,不曾出手相助,只因为,茶古知道,这一切都是“胤禛”意料之中的,弘晖必须经历的。
短短三个月,弘晖这小子,赢得漂亮。
茶古知道,曾经许多人都夸耀皇长孙弘皙如何如何能耐,而那时,弘晖的出色又有几个人真正看得见?弘晖的决心和付出的努力,和他今日的成就,茶古懂的。
一番辞别,友人们多是江湖闲鹤,从哪儿来,打哪儿去,“胤禛”埋的棋子多了,大清朝的江山,没那么容易乱。
“舅舅也要走?”带着几分不舍,还有几分释然,弘晖却还是发现自己的眼眶有些过分的热乎了。
“傻小子,你是皇上不错,你却不会做孤家寡人的,总不济,还有你阿玛、你舅舅我陪着,怕什么?”茶古一拍外甥肩膀,这小子,肩上扛着整个大清朝。
弘晖撇头,“哪个怕了?怕就不是阿玛的儿子!”似乎,还是个孩子,却已是个帝王了。
“呵!行了!我看你这也不用我担心了,是该回归化去了,三年到时一转眼的时间。”认真注视着外甥,这娃早就用不着自己操心了,何况,“胤禛”已经放手,弘晖会更出色。茶古最喜欢的,终究还是飞马驰骋,“十三爷和十四爷,看样子,也就这两日,能回京了,也好,他们帮衬着,你想做什么事,就能更顺心些。”
弘晖眼睛一亮,“十三叔和十四叔?不是被阿玛调去练兵了吗?”“胤禛”传位前的最后一道旨意,就是调了胤祥和胤禵两人去边疆练兵。
当年,“胤禛”继位,却并没有改了兄弟们的名儿,原是怎么叫的,还是怎么称呼,一个“胤”字,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传位的意思不曾透露,起先也没什么人猜忌,到时弘晖即位的时候,十三十四已经离京,却少不得有心人闹起了闲言闲语,无非就是“胤禛”怕儿子镇不住两个小皇叔,这才使了调兵遣将一招。
茶古仔细打量了,没有瞧见弘晖眼中有一丝的复杂,反而,是清明见底,“你就不怕他们不服你这小皇帝?”调笑着开口。
这未尝不是“胤禛”的考量。
“倘若有人能比我更适合这个位子,阿玛才不会劳心劳力争了这个位子,吃力不讨好。”淡淡一句,弘晖的语气变得有些飘忽,庞大的自信几近膨胀了。
原只是玩笑话,茶古此时却是笑得肆意,“好小子,是我董鄂家的儿郎!”茶古一句话,他这一脉的董鄂氏子孙,家训中就多了一条,能者争之。
胜者为王,败者寇。恒古不变。
首先,是一颗必胜的心。
☆、后来1
“弘晖来信,下月十九,永晔的抓周宴,想请你这个皇玛法回去热闹热闹。”茶古和“胤禛”摆着棋盘,又说起弘晖来信。
“胤禛”抬眼瞧着对面的男子,大概是遗传?怎的当年身材偏弱的小子,如今倒真像是个草原英雄,“你……这是在赶我走?”听不出情绪。
茶古无奈,当初,离京追着这位爷,偏偏是万里无踪,遗憾之下,回了归化,只想着给新帝外甥把大清门户给看好了,“太上皇,万岁爷,天下之大,又有哪个能赶您走呢?”这不是寒颤人嘛!
一年,两年,三年,或许再过多少年,面对眼前的这位帝王,即使都已经退位了,茶古都没法子胜过了。
茶古不怕和他比策马驰骋,不怕和他比练兵练将,不怕和他比排兵布阵,不怕和他比一比沙场战英雄,却独独不得不承认,比不过的,赢不了的,就是眼前他爱新觉罗胤禛这个人。
“今日天气不错,走,溜一圈去。”说风就是雨,自从歇下肩上的担子,“胤禛”就学会了任性,话题一转,十万八千里,倒是坦然自若地笑着,就像是门外的晴阳。
茶古早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罢了,他爱如何,就如何吧!
让这人高兴,让这人肆意地笑,便好。茶古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整整三年,“胤禛”从未觉得,日子可以过得如此惬意,他也从未料到,原来自己真的可以放下所有,就这么简单的一日复一日,从未有过的自由,心不会那么累。
归化城中,多是认识将军和先生的,每每见着两人或是遛马、或是散步而来,淳朴的百姓笑着招呼,巡逻护城的士兵则是规矩致礼,老兵们偶尔在闲来喝高了的时候,也会瞧瞧和着身旁的新兵小将咬耳朵,说那城中学府的应先生,是个顶顶的英雄,是个不下于茶古大将军的巴图鲁,最后,迷糊中,似乎还夹杂了一句……是个九五之尊。
“诶!你这小贼,光天化日敢偷东西还有理了?走、走、走,见官!”街边包子铺的老黄一把拎起个三四岁的小孩就要向着衙门去,其实归化有茶古大军坐镇,民风还是好的,毕竟,这包子老板也没随意打骂了这“小毛贼”。
“放肆!快放开本殿,放开,否则本殿要诛你九族……”好大的口气,这个小娃娃不简单,似乎还带着稚气的话语,却偏偏震住了正直壮年的老黄,利索地挣脱了老黄的钳制,站稳后怒瞪。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注了。
老黄向来是个老实人,来来往往的也有许多都是老熟人,瞧见老黄被给小毛孩吓住了,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却定睛看去的时候,才不得不承认,小子好锐利的眼神,似乎那一句“诛你九族”不是玩笑胡言。
“嘶!”有人倒抽凉气,这是哪家的小孩?看那穿着也是普通,并不是锦衣华袍,却又实在不能叫人小视,老黄看来是背运了,冲撞了哪家的贵公子,不禁都为老黄惋惜,又不敢轻易帮着出头。
正巧了“胤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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