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变》第155章


萧婆娑顿了顿脚步,偏过头看着桑良一会,这才问:“陛下昨天见过什么人?”
“陛下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召见了新晋的窦建德将军,还有见了柳迪柳太医……”桑良还想说什么,他看见皇后已经将手抬了起来,他立刻了解的闭上了嘴巴,弯下腰跟在萧婆娑的后面朝着寝宫走去。
萧婆娑的唇边缀着冷冷的笑,双眸亮得璀璨,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现在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走到了寝宫门口的时候,那两道沉重的木门就被一边的宫人打开了,站在门口前面,她淡淡的说:“若瑾,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去休息吧,昨夜一夜都没有睡。”
若瑾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又看看现在这个架势,立刻就行礼下去了。看着若瑾下去了,她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寝宫。
一如既往的,安仁殿的寝宫里还是那样空旷和寂静。早晨淡薄的光线从窗楞里射了进来,为那深远的空旷中沾染了几分淡淡的迷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龙脑香的味道,这是杨广身上特有的味道。
萧婆娑站在外室,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忍不住想,她到底已经有多少时间没有闻见过这样的味道了?是一年?两年?或者是更久的时间。最后她笑了起来,她真的已经不记得了,这一次的北伐高句丽,她和杨广之间所失去的并不仅仅是时间,还有那脆弱而单薄的恩爱,或者还有些什么,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想到。
她身后的门又关上了。她就这样被关在了安仁殿的寝宫里,一如一只没有翅膀的鸟,其实,她一直是这样生活的,生活在杨广的气味中、眼目中、还有他的权利中。
从来都没有想过,安仁殿到底有多大?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用自己的脚仔细的丈量过,这一次她很细心的记着自己所走过的路程和步伐。从寝宫的门口,她穿过了一间外室,又一间外室,再一间外室,重重叠叠的柱子,繁繁复复的幔帐,她最终走到了最后一间的外室门口。
杨广就坐在这间外室正中的围栏榻上,他靠在那里,看着手里的一卷书,好像已经睡着了。其实萧婆娑知道,他没有,杨广就是这样的,他总会让所有人觉得自己很单纯,可是,那城府最深的人却恰恰是他。
萧婆娑继续朝前走着,一直走到了围栏榻前面,才缓缓的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四百三十七步,从安仁殿的寝宫门口一直走到了杨广的面前,她花了足足四百三十七步,原来,她距离这个男人是这样的遥远,或者说,他们之间距离从来都是这么遥远。
杨广从书卷中抬起眼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规规矩矩的行礼,脸上一片安静,看不出悲喜,更看不出情绪,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恍惚间,他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这个女人了。她的头发还是那样乌黑,她的面容还是那样娇媚,她的举止还是那样尊贵,只是,她的心呢?她的心到底漂浮在什么地方?
“婆娑,过来坐。”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坐起身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萧婆娑不要再行礼,而是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萧婆娑没有多想,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能多想,站直了身体,施施然的走到了杨广的身边,低眉顺眼的坐下来,一副很贤惠的样子。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裙子上的那精美的绣花,脸上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的都没有。
“昨夜……”杨广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可是又觉得自己这么问太虚伪了,最终只是笑了笑。那个碧珠死了,那个在萧婆娑身边最为亲近的女司死了,萧婆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而,昨天她的去向,他其实不是比谁都清楚,相信这点萧婆娑也是明白的,那么现在他又该说些什么?
番外 第两百一十二章 多余
第两百一十二章 多余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无休止的蔓延开来。
杨广侧着头看着萧婆娑,这个女人颔首低头,目光落在裙子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最完美的淑女一样,可是,他的心里很难受。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样子的呢?他们原来虽然会赌气,虽然会争吵,虽然会剑拔弩张,可是都不会像现在一样陌生得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的。
杨广细细的看着这个女人,她的眉眼如画,面庞清瘦,和当年那个圆润的少女已经大不相同了。他猛然间意识到,她已经嫁给自己二十二年了。这二十二年的岁仿佛弹指一挥间就过去,快得他来回想都觉得心惊胆战。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还是那么温暖,可是,指肚的部分却有些粗糙,这样的粗糙是他熟悉的,这是马的缰绳留下的。
原来,这个女人,二十二年来为他做的事情已经有那么多了,生儿育女,搭理后宫,谋划朝堂,北伐高句丽,按道理,他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才对啊,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那样的陌生。
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她的心真的还在他的身上还是早就飘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去了。他一这么想,胸口里就好像有无数只的虫子在啃噬一样的痛苦,握住她的手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萧婆娑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在杨广皱眉之前淡淡的说:“我摸过碧珠,还没有洗手。”
只是这么淡的一句话,杨广就觉得心疼的连呼吸都不能了。他们到底怎么了?居然已经冷淡到这个地步,冷淡到连说话做事都要这么忌讳。无论她摸过什么他都是不忌讳的啊,难道,难道她从来都不知道吗?他很想这么告诉她,只是,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说不出来。他只有紧紧的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放开,这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声音冷淡,让自己的情绪不至于波动,他哼了一声表示回到了她,过了一阵子才又说:“我在给你拨一个女司吧。”
萧婆娑抬起头,看着杨广,唇边的笑温软可人,可是他看起来却是那样的嘲讽,她说:“不必了,我这里人手够了,还是分到别的宫里去吧。”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夹了几丝酸:“萧婕妤那里的人手似乎很差,陛下拨那里去吧。”
杨广皱眉,心里越发的难受,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是要加进别的人?萧紫苏是,叶知秋也是,难道他们之间不能只说他们自己吗?
他猛地站了起来,快走了几步,到了门口,才又回过头看着萧婆娑。她身上穿着一套暗红色的袍子,坐在这空旷的房间里面,就好像一抹褪了颜色的春红,苦涩、孤寂得扎眼。他的心又软了下来,对于她,他到底是有些偏颇了,“那就皇后自己找人吧。”
说完,他再也不看她,掉头就离开了这座宫殿。他的脚步很快,他却还是嫌弃慢了,他想快点再快点,他怕自己如果慢了下来,就会转过头对这个女人说自己其实有多么愤怒,有多么的想大声的喊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曾经那样只对着我笑,只对着我一个人笑呢?
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改变了?
原来,他已经厌恶自己到这个地步了,就连跟她呆这么一会都觉得无法忍受吗?萧婆娑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一种无法抑制的疲惫朝她涌了上来,她顺势朝后倒去,靠在那厚厚的垫子上,黑暗即刻就将她淹没。
皇后的玉玺在当天的晚上就送了回来,阵势很大。跟皇后玉玺送来的还有被萧紫苏强行要去的善娘,以及更多的宫人和太监。除此之外,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珠宝玉器、绫罗绸缎、珍奇异宝,这些东西多得几乎要塞满萧婆娑的寝宫。
萧婆娑冷冷的看着这些东西,难道杨广是把掖庭的宝库都搬到她这里来了吗?
不过,这些并不算完,所有孩子们都可以来随时来见她,并且除了已经成家的杨昭,其他的孩子又再次住回了安仁殿,这里空旷而冷清的宫殿仿佛一夜之间又热闹了起来。她也不再被禁足,三宫六院的朝拜照常进行着,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又再一次回到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不管曾经如何,不管原来他们之间有过多少的隔阂,而在这一刻,她依旧是这个宫殿的主人,是大隋皇帝杨广最心爱的女人,是整个大隋朝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这一切,对于萧婆娑来说,都是多余的。
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已心冷后你的殷勤。
“母亲,母亲,这个好看,给我好吗?”南陵举着一对蚕豆大的珍珠做出的簪子,不停的撒娇。这对簪子她已经看上好久了,可是,原来萧婕妤看上了,她就不敢再说要的话。没有母亲的大兴宫里,萧婕妤就是彻头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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