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瘾(清穿)》第149章


不过这晚寤生没能如愿,等胤禛去时,她已经支撑不住在躺椅里睡着了。胤禛瞅了一眼旁边几案上放着的一碗已经融化了大半的冰块,还有一碗尚腾着热气的清茶,以及白绫、蜡烛、马鞭等物,嘴角立刻抽搐起来:这个鬼丫头准备搞什么?!然后好气又好笑地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轻放在了床上。
……
过了没两天寤生就换上男装出宫了一趟,跟随的除了同样装扮成小厮的小竹,还有分布在身后不同位置易容成行人的侍卫们。
她在市集逛了一阵,又同小竹去有特色的小饭馆饱餐了一回;然后去广化寺拜佛许愿;最后还去了东郊桃园,找到那棵刻有两人名字的桃树,还有那座已经去了墓碑的假冢。她绕着那棵桃树和假冢转了一圈,见天色不早,便拉着小竹回宫了。
绛紫的霞光在天际晕染开来,为地上万物笼上了一层炫目的光彩。寤生行至御花园中,难得见此美景,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转过几座假山,不远处见年氏散步行过,寤生笑着唤了一声:“枕月。”
年氏转过头,看见她忽然怔住,全身像定住了似的杵在那里,脸上是完全陌生又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了?”寤生走过去,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傻了?发什么愣?”
年氏直直地看着她,双眸迷离,慢慢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正在寤生诧异间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抱住她。
“你到底怎么了?”寤生有些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太医瞧瞧?”
半晌,只听到年氏沉闷的声音:“突然有点头晕……走不了……”
寤生不疑有他:“那我送你回去吧,我背你好了。”
年氏并未推拒,乖乖地被她拉至身后,趴在了她的背上。
寤生背着她到了翊坤宫正殿的厢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年氏嗤笑,一边吩咐丫鬟沏上茶,一边拿出绢子为她擦汗。寤生嗔她一眼:“你还笑?你又不像小时候那么点儿重,再说又背了你那么远,就不能让我喘喘气流流汗了?”
年氏扶她在椅上坐下,接过丫鬟奉上的茶,让丫鬟们都散去了,这才将茶碗递在寤生手里:“喝口水吧。”
寤生一气喝了半盏,又引来年氏的笑声,她没好气地搁下茶碗,看着年氏道:“这会儿怎么又不晕了?”
话音刚落,年氏脚下一个趔趄,就软倒在了她的怀里。
寤生一头黑线:“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年氏轻笑出声,毫不介意地坐在她的腿上,将头偎在她的颈侧:“我刚才真的有些头晕,多谢你送我回来……”说着抬手环住她的颈,在她脸颊吻了吻。
“你……”寤生眉心若蹙,转头看向她,“规矩点好不好?不然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年氏也来了脾气,忽然坐直身,凑过来就吻住了她的双唇,双臂仍然紧紧环着她的颈项。
许久之后,就在寤生快窒息而亡的时候,年氏终于松开了她。紧接着,在一声惊呼中寤生狠狠将她推开,也不管她重重跌在了地上,起身就走。
年氏似乎并不感到疼痛地从地上爬起,冲过来将寤生抱住,贴着她的后背惊慌失措地道:“我错了……对不起……不要走……我再不这样了……求你不要走……”
寤生竟然挣不开,终于气道:“松手!”
“我不松开!我一松开你就会走……别走好吗?陪陪我……我不想一个人……呜呜呜……”年氏到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寤生立了半晌,听到背后传来的哭声越来越伤心,闭了闭眼,长叹一声:“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喜欢你……呜呜呜……难道也有错么?!我只喜欢你……不是活在回忆里,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呜呜……”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寤生忽然觉得即无力又头疼,“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喜欢你。或者说,我已经不可能再喜欢除他之外的任何人了。我可以拿你当朋友、当姐妹,但是却无法再给你更多的感情了。你再执着于我,又有何意义?”
屋内沉静了许久,只间或可闻啜泣抽噎的声音。腰间的手渐渐松开,寤生默立了片刻,只说了一句:“你要好好的。”就再没回头地出了屋去。
……
转眼就到了雍正二年十月,年羹尧入京陛见。一路趾高气昂浩浩荡荡,皇恩荣宠到了极点。黄缰紫骝,王公以下的大臣都是跪拜相迎。胤禛亲自出午门等候,年羹尧骑马而来,直到周围大臣皆尽变色之时才下马行君臣之礼。
这些都是寤生从弘历口中得知的,看着儿子那不同以往的冷然严肃的面孔,她仿佛看到那个人心里也憋了一口气却又不得不暂时隐忍的表情。
她知道胤禛最近心情极坏,但也知道他忍耐力极强——这毕竟是一个优秀的帝王必须具备的优点。年氏以及福惠无论是生辰还是生病,胤禛都毫不吝惜地赏赐各种东西:包括奇珍异宝、名贵药材、美味珍馐等等。年氏可谓一时间宠惯后宫、体面无比,令不少新晋嫔妃羡慕嫉妒不已。
寤生则比以前更加淡泊低调了,真可谓深居简出。自从上次与年氏之间发生那种不愉快的事以来,她就再没有去看过年氏,逢到年氏生辰或身体不适,她都是派跟前的丫头去或送礼或慰问;因为胤禛的许可,她也不用常去皇后那里请安,平日就基本不出景仁宫。
除了有几件事一直压在心头之外,她其实过得还算悠闲。
这日上午,端详手中这块金牌许久,她终于横下心来,让丫鬟去告诉胤禛一声,自己换上装出了宫去。
第109章情意二字
下了马车,寤生领着小竹穿梭在大街小巷中。时值初冬,却并不十分寒冷,一轮淡日挂在当空,为大地增添了不少暖意。
逛到中午,从广化寺出来,两人稍觉疲累,寤生提议去了清音阁,在二楼东面包了一阁不大的雅间。对面的台上正演着一出《荆钗记》,寤生拉了小竹在自己身旁坐下,一边吃着点心喝着清茶,一边看戏。
整个雅间内就只有她二人,小竹已跟她出来过几次,受了她些训导和感染,便不像在宫中那样矜持拘束,随性大方了许多。寤生当然也一身轻松,逍遥自在。
吃了个七成饱,寤生掏出怀表看了看,然后低声在小竹耳边交代了几句。小竹脸色一变,有些担心地瞧了瞧她,最后又被她三言两语打消了顾虑。
于是轻手轻脚将正前面的活页屏风掩了,两人迅速的换了装束,又将屏风拉开,继续看了片刻戏。寤生回头瞧了一眼,发现守在雅间外的几个侍卫并未觉察,奇…书…网因此故意扬了扬声音对小竹道:“我想起刚才咱们路过的有一家梅花糕不错,你去帮我买几块来。”
小竹也微扬声应道:“是。”
寤生摸了摸揣在怀里的东西,起身将小竹拉在面向戏台背对门口的主位上坐下,自己学着丫鬟的样子低着头,微微躬身打开帘子出去了。
出了清音阁,确信侍卫们没有跟上来,她扬唇一笑,往什刹海的敦郡王府而去。
幸好清音阁离此行目的地不算十分远,她跟小竹撒谎说自己刚才忘了问济藏方丈讨一个东西,说什么都得再去一次,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回来,让小竹耐心等待就好;又说怕被皇上知道了挨骂,所以千万不要惊动外面的侍卫。那小丫头大概是想起上次皇上发火烧了佛经的事,才被说通心思应承下来,不然是一定要跟着她的。
不过寤生琢磨着胤禛要问小竹她的行踪,小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的。
那丫头都不知道出卖过她多少回了。她有些头疼地想。
不到两刻钟,眼瞧着敦郡王府就在眼前,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歇了片刻,喘匀了气,这才一派气定神闲地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金牌递给肃然守在府外的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侍卫长模样的青年手中,沉声严肃地道:“奉旨前来向十阿哥交代几句话。”
侍卫长将手中的金牌翻来覆去仔细瞧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递还给寤生,同时吩咐一个侍卫领她进去。
到了二进院的厢房外,不见下人的影子,侍卫顺手为她打起了门帘。寤生故意正了正头上的六合小帽,拢了拢衣襟,转头对那侍卫道:“因宣皇上密旨,请门外十步等候。”
年轻侍卫低眉应道:“是。”
她微微颔首,挺直脊背负手走了进去,门帘放下时,室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一下。寤生一眼就瞧见那个坐在桌边抱着酒坛的人——他显然瘦了许多,面色憔悴胡子拉碴,再不是从前那个豪气云天面容俊朗的胤誐。
“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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