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在抵制黑暗的时候剧烈消耗,上帝急促的喘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的锁定在路西法身上,无言的沉默了一会儿,他低笑着说道。没有人知道耶和华心底的悲哀,熟悉的气息就在身前,他却不敢直接去拥抱,只因为再靠近一分就会感受到更浓的杀意。
发觉掐住对方脖子的手滑动在他的颈侧,眼前的金瞳慢慢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感情,使得魔王的心底泛起了一丝不安,但是又想不出还有什么让他翻盘的机会。这里可是混沌深渊的领域,而且他已经以黑暗之神的身份封锁住这里,再联合神格中的黑暗意志布下了这场杀局。
目前可谓是势在必得,他就算杀不了上帝,也要让他永远封印在黑暗之中。然后哈尼雅也可以用神之子的身份主宰天堂,即使是弥赛亚也必须照顾年幼的神之子,他自己只需要和同伴一起待在地狱,直到世界末日的到来,进入永恒的沉眠。
在混沌深渊中被迫昏睡之前,路西法就不愿意再看到这个神灵,这辈子也不想继续生活在他的视线之下。
“虽然当初的事情是我的错,但是我不后悔,而现在……我更不后悔与你定下灵魂契约。”
银发男子出乎预料的没有发怒,短短的几秒钟就恢复了平时的神态,与路西法有几分相似的容颜略显苍白,再怎么维持平静也无法掩去神情的虚弱。凝视着眼露杀意的堕天使,耶和华不得不自嘲自己的忽视,看来他的确是有些自负过头了,竟连对方有没有原谅自己都不知道。
听到‘灵魂契约’一词,路西法脸色大变,可惜晚了。
“你怎么敢——”
如同潮水般的激烈情绪从灵魂深处涌出,仿佛是神灵心底最纯粹的感情,在爆发开来的那一刻令路西法都无法抗拒。四肢近乎颤抖的无法使力,混合着最本能的快感和七罪中的欲/望,路西法失控的跪倒在了地面上,汗水打湿了额前散落的长发,他怒视着眼前的上帝。
“这很公平,你伤了我,自然要接受契约的处罚。”
耶和华看了看路西现在的模样,就算是堕落为魔王,他眼中的倔强还是和当初面对自己一样。先前被背叛的愤怒顿时减弱了不少,可惜他不能再停留在混沌深渊,且不提身上的伤势不允许他再拖延下去,等到契约带来的效力时间到了,路西可不会放过自己。
没有了黑暗之神支援的混沌深渊如何能阻碍上帝,耗费了一部分力量撕开空间,耶和华最后望了一眼路西法,便转身离去。
“可恶,为何我成神后还要受到契约的约束。”
在耶和华走后不久,路西法就挣脱了契约的力量,浑身气得颤抖的握紧拳头,他不甘心的低吼道。原以为失去了造物的烙印,又找回了混沌魔神的记忆和过往,应该没有什么能够限制住他事物,结果在他失忆时定下的契约成为了上帝逃脱的后路。
神灵的怒火几乎让混沌深渊都瑟缩了一下,连抱怨一句自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都不行,它只能等着黑发魔神平静下来,黑暗能够和光明对持的唯一渠道就是依靠路西法了。
勉强冷静下来,路西法的手指扣在侧颈上,紧接着十字架形状的金色印记就被黑暗神力封暂时印住,哪怕他恨不得撕下那一快的皮肤,也知道没有找到解决方法前不能冲动。
絮乱的呼吸一点点沉稳下来,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冷静,独自站在虚空中的他看着冷寂的黑暗之地,路西法抿了抿唇,他知道回来的原因还有着同伴在外面等他,可是就在这比邻相隔的地方,他却有点跨不出步子。
同伴们都因为上帝、因为自己而被迫远离了天堂,现在更是成为了昔日最唾弃的堕天使,他们没有自己成神的机缘,恐怕现在已经被黑暗之力腐蚀了肉体,但他却在堕落之前和那个神发生了最不该有的关系,这种羞愧的感觉让路西法无颜面对同伴。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只要他敢跨出这一步。
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路西法看着混沌深渊为他打开的通道,外界是地狱特有的幽暗光芒,这个世界的气息浑浊而阴冷,虽然比混沌深渊少了一份浓稠的黑暗,但却多了不少晦涩的生机。
守在混沌深渊的入口,炽天使们良好的视力使得他们率先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等到对方逐渐靠近时,在场所有追随炽天使长才堕天的天使都呆滞了。
宽大的堕天使之翼在身后昭示着他的身份,夜色的长发温顺的披下,一身漆黑长袍的男子从远方处走来,完好无损的外表和其他丑陋的堕天使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任何一个天使会嫉妒他,只因为即使堕落……他们之间也拥有着天渊般的差距。
哪怕是失去了光耀晨星的荣耀,哪怕身上的光明被上天收回,曾经的炽天使长依然掠夺着所有生灵的视线。
比起其他被路西法如今模样慑住的同伴,更敏感的别西卜为那印入眼帘的黑暗六翼而失声痛哭,他如何不知道殿下有多在意荣耀和光明,上帝宣判他们从圣灵册上删除的时候有多么心凉,那么被神亲手打落天堂的殿下只会痛苦千万倍,究竟是怎样的折磨让殿下要九天九夜后才能顺利出来。
“你在哭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路西法回到了这群同伴之间,之前的坎坷不安不翼而飞,仿佛没有发现大家的外表产生了变化,他不悦的看着别西卜的表情。
“不,殿下……我只是为您的回来而高兴得哭了。”
擦了擦眼泪,别西卜掩去了心底的酸涩,他相信其他的同伴也明白,所以没有一个炽天使敢表现出过多的悲伤。来到黑发男子的跟前单膝跪下,别西卜在来到地狱后第一次笑着答道。
“殿下,欢迎您回来。”
凝重的气氛被打破,所有的天使都顺着心中的敬畏而跪下。
他们就好似在天堂中面对路西菲尔一样,只是神情中多了一份曾经没有的虔诚。大概是有着共同的遭遇,堕天使们对同伴的认同感更深了,从此也不用再顾虑上帝,只需要一心一意的尊敬着殿下。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路西法垂下眸子,勾起一抹真心的笑容,他平静的站在堕天使们的中央,一如既往的以首领的身份说道。
天堂。
星辰之战在这里才结束了九天,三层国度里一片低靡的气氛。
高荣国度,一回到了最安全的大圣堂,耶和华踉跄的走向自己的御座,晶莹的水晶地面上是一路血迹,他身体发虚的坐在御座上,小心的避开座椅对匕首的碰撞。上帝立刻调用天堂中属于他的力量,开始治疗黑暗之力对神魂和肉身的伤势,在水晶天中他拥有着克制黑暗的绝对优势。
低下头看着刺穿胸口的匕首,上帝在苦恼着思索如何取出,心神微动,他的视线透过虚空望向了殿后的寝宫,小小的孩子正趴在床上揉眼睛,明显是刚从睡梦中苏醒。
眼底微软,耶和华掩唇咳嗽了一声,金色的血水再也压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127
体内超过三分之一的力量化作匕首去辖制光明神;路西法已经有些后继无力的虚弱了;但是面对着同伴们的时候,他依然毫无异样的微笑下去。但是路西法忘了一件事;这个世界离他堕天才过去了九个日夜;即使伪装得再怎么完美无缺;也骗不了任何一个同伴。
看着最耀眼的光之圣君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就算是保留了天使时的容颜又如何;失去的再也挽回不了;一如那与地狱隔天相望的天堂。触景生情之下,看着周围的同伴都是干枯丑陋的外貌,许多堕天使都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他们不后悔站在殿下的那一边;但是被上帝舍弃的痛苦也从未减少过,打碎了信仰再重塑的悲恸实在永生难忘;若是之前连殿下都死在了混沌深渊,或许这辈子都只会憎恨着天堂。
“殿下,上帝舍弃了我们,而我们也舍弃了上帝,现在我遵从的只有您。”
萨麦尔单膝跪在别西卜的身边,宽大的兜帽下露出苍白的下巴,曾经身为‘神之严厉’的他向路西法低下了头颅,额间抵在地狱污秽的土地上,被袖袍遮住的手指形若枯骨,他声音沙哑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和萨麦尔的意见一样,阿撒兹勒虽然并非七宗罪之一,但愿意服从殿下的命令。”
听到了好友的说法,一向是共同进退的阿撒兹勒随后说道,男子眼中的郁色在一笑间消散,哪怕容颜不复,也尽显昔日炽天使的骄傲风采。这一辈子怕是从来没有做过如此疯狂的事情,身为天使时候的自己可曾想到过会有今天吗,原来舍弃信仰的结果是如此轻松。
“我说不了什么深切的话语,但是别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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