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玉微瑕》第97章

闻言，大玉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的看着海兰珠，问：“姐姐，你老实回答我，真的是你下的毒吗？”
海兰珠迟疑了半响，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大玉儿吃惊地看着她。
海兰珠淡笑着道：“玉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走的路，可是姐姐却一次又一次迷失了方向，现在的路虽然是错的，但是这也是姐姐眼前唯一的一条路，姐姐只好走下去。”她抬头，宽慰地冲大玉儿笑了笑：“你也不需要为姐姐开脱什么，无论是什么结果，姐姐都愿意
“可是这样的话，你会出事的！搞不好连命都不保！”大玉儿气急：“你不考虑考虑你自己，你也该考虑考虑八阿哥啊，他还那么小，要是没了额娘，他该怎么办？”说到这里，大玉儿已经泛红了眼眶。
海兰珠还是淡淡的模样：“所以，我就要拜托你了。”
大玉儿错愕，海兰珠抬头看着她：“玉儿，姐姐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我死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我相信你会比我这个额娘更称职。”
“姐姐，你说的什么傻话！”大玉儿反驳：“八阿哥你来照顾，谁都无法替代你对八阿哥的重要性。”
海兰珠还欲再说些什么，可是大玉儿却急忙转身道：“不早了，我先走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罢，大玉儿就飞快地离开了。身后，海兰珠望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关在对面牢房里的娜木钟，见到这一幕，嘲讽地掀起了嘴角：“海兰珠，你可真是变脸变得快啊，之前恨不得弄死她，现在又装出这幅姐妹情深的模样，真是让人作呕！”
海兰珠见是她，笑容淡了下去，也嘲讽回道：“那你呢？表面上爽朗大方，实则还不是一样蛇蝎心肠！”
“我蛇蝎心肠也总比你蠢钝如猪的强！”娜木钟冷笑：“你害死了大玉儿的额吉，你现在还居然妄想她帮你照顾你的儿子，你这样做，跟让你的儿子去送死有什么区别？”说罢，她就大声地嘲笑起来。
海兰珠肯定地道：“我相信玉儿会好好照顾八阿哥的。”
“哼。”娜木钟嗤之以鼻，“那你下毒毒害皇太极又算怎么回事？就算你迫不及待的想要他死，也犯不着用这么蠢的方法吧？我要是你，趁皇太极不戒备的时候朝他心窝狠戳一刀，都比下毒来得实在。现在倒好，人没毒死，你倒是要玩完了。”
闻言，海兰珠只是沉默。
见她不反驳，娜木钟更加张狂地笑了起来，可是笑到最后，她又疯狂的咒骂了起来：“海兰珠！你个蠢货！我娜木钟居然栽在你这个蠢货手里，我告诉你，要是我娜木钟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海兰珠听着娜木钟那癫狂的话语，最终只是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皇太极身体底子好，这次中毒不像是上次中毒那么严重，所以这次他隔了两天就醒了过来。
见他醒来，哲哲自然欣喜万分，忙将他扶起来，询问他还有无大碍。又让等候在一边的太医再轮流为皇太极诊一次脉，得到皇太极的确没什么大碍之后，这才作罢。
皇太极喝完药后，才发现这里是关雎宫，于是他便问哲哲：“海兰珠呢？”
哲哲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海兰珠下毒谋害皇上，臣妾已经将她关进大牢，等候皇上您发落了。”
皇太极皱眉：“这次真的是她下的毒？”
哲哲点了点头：“是，海兰珠也已经认罪了。”
闻言，皇太极紧闭上了眼睛，眉心皱成了川字，昭示着他的不悦。
哲哲看了看他的神色，想了想还是道：“还有娜木钟的事情。”
“娜木钟又怎么了？”皇太极眉头更紧。
哲哲把前天的事情都说了，听完后，皇太极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周身的寒气愈发冷冽。
“皇上，您打算怎么处置贵妃？”哲哲试探地问着皇太极。
皇太极沉默了半晌后，睁开了紧闭的黑眸，眼底虽然毫无波澜，但是吐出的话语却异常决绝：“处死。”
哲哲连忙应诺，便着手让人去办了，至于十一阿哥，最后则被抱养在了她的名下。
在过了几天，等皇太极的精神好了许多之后，皇太极就吩咐人把海兰珠带到了关雎宫内。
皇太极端坐在正中央，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海兰珠。过了许久，他才悠悠的说道：“毒真的是你下的？”
海兰珠点了点头。
“为什么？”皇太极是真的不解：“朕自问没什么亏待你的地方，为什么你要毒害朕？”
海兰珠猛地抬起头，赤红着双眼看着皇太极：“皇上的确待我不薄，可是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够接受你杀害卓林这件事情！”
“卓林？”皇太极疑惑的皱起眉头。
海兰珠回答地堂堂正正：“就是皇上之前派鳌拜去诛杀的那个闯进宫的刺客，也是我进宫之前的情人。”
皇太极想了想，终于想起了是哪件事情，他挑眉：“那个刺客就是你的情人？”
海兰珠点头。
皇太极沉默了，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那你为什么又要进宫？为朕生下八阿哥之后，你才说你要报仇。”
海兰珠偏过头：“那是因为我受了人蒙蔽，以为杀害卓林的另有其人。”
皇太极缓缓走了过去，蹲□，凝视着海兰珠的眼睛，轻声问道：“所以就算过了这么久，你知道了卓林被杀的真相之后，还是选择了要杀了我？”
海兰珠闭上眼，掩盖住她眼底的心虚，点了点头。
皇太极扬起唇角，眼底更多的自嘲。既然别人对他无情，那他也不需要对别人有义。站起身后，皇太极又恢复成了他决然果断的模样，他低头俯视着海兰珠，对压制住他的侍卫道：“把她打入冷宫，别让她离开冷宫半步，从此以后，朕不想再看到她。”
说罢，皇太极就转身进了内室。
而海兰珠听到他的决断之后，浑身一震，但是她也松了一口气像是解脱了一半，但是她的眼底也夹杂着一丝哀伤。
海兰珠进了冷宫，娜木钟就被哲哲秘密处死，当然给出的理由是娜木钟得了疾病而亡。虽然众人疑惑向来身子骨极好又习过武的娜木钟怎么可能会一夕之间暴毙而亡，但是也没人敢去质疑。
至于大玉儿在知道海兰珠被打入冷宫之后，还是想去找皇太极求情，但是还是被哲哲拦下了。
“姑姑！”大玉儿祈求地看着哲哲，“您就让我进去见皇上一面吧。”
哲哲瞪她：“你去见皇上又是为了海兰珠的事情吧？”话像是疑问，但是语气却是笃定。
大玉儿心虚地垂下了头。
哲哲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看着大玉儿，最后还是好脾气的道：“如今海兰珠只是被打入了冷宫，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不要再去烦皇上，这样只会弄巧成拙。”
“可是这件事情，皇上也已经付一半责任，若不是他拍鳌拜去杀了卓林哥哥，姐姐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大玉儿不服气的反驳道。
“玉儿！”哲哲不赞同地看着她：“这件事情于情于理皇上都没有做错，卓林进宫滥杀宫女，引起宫内恐慌，就算他是失心疯，但也是应该被处死的。而且，杀卓林的人根本不是皇上。”
“什么？”大玉儿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那夜你不在皇上身边，你自然不清楚。可是那时我就在皇上身边，我清清楚楚听到鳌拜说，在他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之前，卓林就已经身亡了，看伤口，像是被人刀捅死的。”哲哲淡淡的道。
“怎么会？”大玉儿不可置信，随即问道：“那究竟是谁杀了卓林哥哥？”
“不知道。”哲哲挑起眉，“但是绝对应该是和卓林熟悉的人，因为鳌拜说卓林像是毫无防备被人从心口上扎了一刀致命而亡的。”
大玉儿低头思索了一阵子，终于想出了最有可能杀死卓林的凶手。可是大玉儿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如果是那样的话，姐姐真的太可怜了。
哲哲没看出她的异状，而是继续嘱咐道：“所以，你以后不要就再在皇上面前提起海兰珠了，算是为了你，也算是为了海兰珠。”
大玉儿失神地点了点头。哲哲看到了，这才满意地离去。
而后宫这场轩然大波的引导者小玉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低着头沉默。然后继续一心一意扑在照顾多铎的身上。
多铎昏迷了许久，虽然有时候身体是有活动的迹象，但是始终还是没有醒来。
小玉儿问过太医，太医的答复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原因，只能继续用药和针灸，希望多铎能够早日醒来。
因为现在多铎还是没有醒，但是情况已经比以前好了太多。至少太医说多铎已经大概有了一些意识，也能听到小玉儿她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