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的红楼梦》第135章


计儿手儿又巧,会写会算,尊长上头最孝敬的,就是待下人也是极和平的。”
原本打定主意不说话的王熙凤到底没忍住:“既是这么好,怎么肯这样减薄的出嫁?”
媒婆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慌着解释道:“就是因为太好了,故而做娘的宝贝到不行,有多少人家来求亲,总是不肯应,心里只要和贵府这样人家作亲才肯。”王熙凤眉头一皱,心知贾政非但没有透露宝玉额头别致的花纹不说,便是自家的名号都没亮出来,反而是舀着他们大房的名头来做亲的。
媒婆和贾政两人心中都藏奸纳垢,都要在对方发觉之前赶快脱手,因此不顾王熙凤铁青的脸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敲定。贾政心里怕的是宝玉罪迹在身外加自家落魄会暴露,那媒婆怕的却是一旦拖久了贾家会知道夏家女儿的本性,黄了这桩已经在她手上拖了三四年的糟心买卖。却原来,那夏小姐因从小时父亲去世的早,又无同胞兄弟,寡母独守此女,娇养溺爱,不啻珍宝,凡女儿一举一动,母亲皆百依百顺,因此酿成个盗跖的情性:自己尊若菩萨,他人秽如粪土;外具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在家里和丫鬟们使性赌气、轻骂重打的,不知道打死打残了多少。凡夏家亲友之辈往来之属,没一家不知道她本性的,因此不管夏寡妇许诺多少嫁妆也没人肯娶,就连媒婆们,稍微有点儿良心的也不肯接手。这媒婆是见钱眼开到一定程度了才昧着良心应承下来,结果也是拖了几年发卖不出去。
年已十七岁却还没有嫁得出去的女孩,又没有守孝一类的借口做掩饰,正常人家只消听听便能猜到这小姐本人必有不妥,只是贾政愚钝外加财迷心窍才会上当罢了。他既定了主意,王熙凤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叫人去夏家下聘,顺便相相人。林之孝家的便去了,回来说生得极好,也认得字。贾政一听和媒婆所说相符,更加迫不及待,便是宝玉,闻得有位夏家小姐十分俊俏,也略通文翰,即使傻着呢,也拍手大赞,巴不得能过去一看。
既然人家两厢情愿,王熙凤自然不会做恶人,只是她也不肯做这个保人,媒婆怕事情败露会被两家追打,谢媒礼一到就跑的不见踪影了。贾政和夏寡妇都担心婚事可能告吹,于是,他们有志一同的无所不用其极。夏寡妇从自家商铺里找了一个掌柜充当媒人,贾政则更加省事,直接让即将成为宝玉后妈的赵姨娘上阵,双方一拍即合,庚帖当天齐备,次日即办婚礼。
消息传进二门,大家全无反应,唯有两个人十分担心。一个是袭人,她怕夏姑娘不如说的那样好,等进了门会给她亏吃,让她做不成姨娘;另一个是赵姨娘,只是她怕的是夏姑娘真像说的那么好,那样宝玉就会平白得了个携带巨额嫁妆的大家闺秀,这对于视王夫人如眼中钉直到她死翘翘了也不能熄灭愤恨的赵姨娘来说难忍程度仅略次于王夫人没死透。不过不管她们怎么想,这场简单到简陋的婚礼都会如期举行,而这个消息,也会如期传到这个世界唯一的先知耳中,预知震惊程度,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以后贾宝玉出家的念头应该会更加坚定了,其实原本就应该是这样,一个河东狮,这才是他出家的主要原因,那个什么因为思念林妹妹而没法和宝姐姐一起生活下去的借口简直不堪入耳,孩子都怀上了才说过不到一起去,典型种马渣男欠揍口吻,听了就特别有一脚踹过去的冲动。
☆、104闹闺阃俏丫鬟炮灰
“噗!”林妃一口茶全喷在了惜春裙子上。
“哎呦;林姐姐你怎么啦?”惜春尖叫着跳离椅子;慌慌张张拉着嬷嬷叫给她换宫装。
“咳咳咳咳!”林妃咳的惊天动地还没忘确认:“你确定?你确定新媳妇叫夏金桂?是金桂不是银桂?不是铜桂?”
雪鸾无语的拍着林妃的后背替她缓气;语调相当无奈:“郡主就是不相信奴婢;也该相信夏公公派出去的手下吧!他们搜集信息速度质量都是一流,说是金桂就是金桂,绝对不会是银桂;铜桂。”
嘴快的春缇接道:“听说是因为她家多桂花,她又一向自以为金贵无比,因此小名才叫做‘金桂’的。奴婢打听到她家撵出来的一个下人;听说啊,”春缇神神秘秘的靠过来,声音低的像细作接头:“听说那位新进门的宝二奶奶在家时;是不许人口中带出“金”“桂”二字来的;凡有不留心误道一字者,定要苦打重罚才罢。后来因想到‘桂花’二字是禁止不住的,须得另换一名,想到桂花曾有广寒嫦娥之说,便将桂花改为‘嫦娥花’,又寓自己身分。”
入画听得咋舌不已:“这嫦娥仙子也不知是倒的什么霉,没的叫人这样挂在嘴边上讲究。”
惜春嫌她打断了精彩,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别插嘴,让春缇接着说。”
入画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春缇笑着冲她扮了个鬼脸儿,飞快躲到雪鸾身后接着道:“还有更厉害的呐,这位新奶奶,进门才不过几天,就把宝二爷屋里头一号副小姐——晴雯给撵出去啦!”
林妃和惜春一起惊讶道:“什么?”
春缇见自己的大爆料得到重视,越发添油加醋的细细讲了一大篇子:“起头是因着那夜娶亲——
贾宝玉和夏金桂的“良缘”结在夜里,因国孝的缘故,不能宴客,连那些晒嫁妆之类的流程也不能走,头一天就从夏家把人接到梨香院,第二天夜里悄悄抬过来拜堂就算完事。因为事情紧急,安排又要隐秘,故而贾府内外工作量都很大,宝玉几个贴身丫鬟尤甚,那新房基本上全是她们动手布置的。
因为要赶时间,丫鬟们连夜上工。袭人自己管屋内的安排,却叫晴雯带人出去装饰外头,什么挂红灯、贴红纸、剪喜字儿之类的,都让晴雯去做。晴雯在宝玉屋中一向被娇惯的比小户人家的小姐都来的嫩,临近深秋的夜风又寒的侵肌透骨,因此未到天明便觉有些鼻塞声重,懒怠动弹。她原想跟人换换工作来做,偏还没张口,袭人便明里暗里的赞了她半天,又抓着她手郑重拜托,晴雯素来要强,听见这话,顿时把那叫苦的抱怨收了回去,三言两语之间便被袭人忽悠的又任劳任怨了大半宿。
晴雯自从跟了宝玉就开始娇养,从来没端过比茶盘重的东西,像这样心急火燎,又劳苦了一夜更是前所未有的。她那娇小姐体质倒是干脆,受了点儿委屈立刻发作,次日就发起烧来,几乎连汤水都吃不下去。
袭人心中暗喜,她原本就计划着怎么支走晴雯,好让她不能在第一时间给新奶奶磕头钉牢姨娘的名分,这正是个好机会,要是操作的好,她连回都没法再回来了。因此热心的要去回禀凤姐儿好请大夫,谁料,糊涂了大半个月的宝玉竟突然明白了似的,拉着晴雯的手不肯走,还积极出谋划策:“快别声张。凤姐姐知道了,一定会叫她搬回家去养着。家里纵好,到底冷些,不如在这里。让她就在里间屋里躺着,我叫人请了大夫,悄悄的从后门进来瞧瞧就是了。”
袭人十二分的不愿意,劝宝玉道:“到底要告诉二奶奶一声儿才好。不然一时大夫来了,人问起来怎么说呢?”
宝玉使着性子不肯答应:“不能叫凤姐姐知道,自从太太没了,她是一天比一天的不近人情了,原先我看她还好,谁知现在竟变成这副德行,凡事一板一眼的,就知道听凭大太太摆弄,连我们素日的情分也全不顾了,不许叫她知道,我不要见她。你只悄悄去告诉三妹妹一声就完了,横竖她也管事。”
袭人无语,谁不知道凤姐儿一回来探春和李纨就非常识趣儿的立刻上缴了所有家务,现在家里是邢夫人指手画脚,王熙凤带着迎春一边教学一边操持,哪里还有探春插手的份儿?
不过,袭人是绝对不会提醒他这一点的,事实上,宝玉一说完,她立刻就表示绝对听话,特别痛快的去了。探春一听宝玉打算擅自招个外人跑到内宅里,顿时大怒,指着袭人骂道:“他不长脑子,你也不劝着?真弄个江湖郎中跑到二门里,大家都是个死。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打量着我不知道呢?告诉你,趁早的给我收了,立刻滚去二奶奶那里,该怎么说,你应该清楚。”
袭人原想在宝玉面前做好人的,不成望却被探春逼着当了出头的椽子,一鼻子灰的去跟凤姐儿回话,又挨了一顿好骂。骂完,凤姐儿叫平儿道:“立刻到先头老太太屋子里去,把晴雯送走,再告诉宝玉,倘若他再这么随心所欲,大太太那里可就要撵他走了,到时候我是不会帮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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