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的遗忘》第42章


雨濛,你知道的,爷爷多么想看到自己的孙女找到归宿,披上婚纱再安然的离去。
在这个家里,你的爸妈,还是无法让我放心。
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已经用尽一切方法想要去改变他们了,如你所见,都以失败告终。
有一个心愿,是爷爷作为一位父亲的私心,希望你能答应:
请你永远都不要仇恨你的父亲。
除了你之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只要你一天认我这个爷爷,他一天就是你的父亲。
孩子,我必须告诉你,你的爸爸周进权原来并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他也曾经有过盛势逼人、意气风发的锐利时刻,他也曾经是被业界一致认可的青年才俊,他也曾经是你爷爷最大的骄傲。
只可惜,他遇见了他生命中的劫。
他一直都自认为自己不是很爱那个女人,自信爱情对他来说没有那么大的控制力,所以在当时公司发生问题的档口,他选择了放弃那段感情,去进入另一段婚姻。
如果这个世界可以给我一次后悔的权力,我想我一定会选择牺牲公司,来成全进权的感情。
后来的事,正如你所看见,我的儿子,他变得那么憎恶自己、自暴自弃、自我毁灭。
在她离去之后,在这个世界上他谁都不再关心了。
进权并不知道自己曾经有一个女儿。
有时候我曾想,如果他曾经见过那个女儿,他看到你的时候定然会多几分怜惜。
可是雨濛,你要理解爷爷,我没有勇气告诉他,他的女儿已经死了。
随着她那个失心疯的母亲,一起去了。
我只见过那个孩子一面,只有五个月大,什么话都还不会说,被她苍白无神的母亲紧搂在怀里,但孩子却格外的玲珑,看到我眼睛笑得好比月牙,长长的睫毛,像极了你父亲小的时候——
“她叫小离,注定离别。”尤记得当时她母亲决然的笑容,我看着孩子的脸,心如刀绞。
只可惜,在我还没来得及告诉进权这个孩子存在的时候,小离的母亲便带着她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她只留有一句遗言说,我绝不会让你们带走孩子。
医生在死亡证明的时候,只给了几个字:产后忧郁症。
我瞒着你父亲,将这对母女合葬在汀东的周家祖坟,我没有办法弥补她们,更不敢再拆散她们。希望用这种方式能够令她们在另一个世界得到一点庇佑。
后来你父亲一直发了疯地寻找她们,却总是没有半点音讯,外界传言她是被我送出国去了,藏到了不会被他知晓的地方,所以,他一直在恨我。
我只能由着他恨。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毁灭公司、毁灭家庭、毁灭自己,束手无策。
死者已矣,我没有办法还给他那段完好的爱情,于是我四处去找寻一个小离那般玲珑如天使的孩子。
我希冀着这个孩子能带给他正常为人父的温情,给这个家庭一条正常的轨迹。
能见到有一天三代同堂,和睦美满。
所以,雨濛你知道,在一开始,你也是爷爷试图去救你父亲的那剂药。
只可惜,他总是不肯领情,心门紧闭,我们爷孙俩怎么也走不进去。
不管他怎么样,爷爷都不曾憎恶过他,因为他是我的儿子,他的失去也是为了我一手创办的公司。
时至今日,当你看到这封信,我想我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些什么事。
雨濛,爷爷需要你知道,我把‘公司’交付给你,不是为了什么事业的继承或者发扬。
爷爷只是希望能保有这份财富,在我离开人世的时间里,我的亲人还可以拥有富足的日子,曾经为我打拼过的同事们还可以继续靠着‘锦华’养家糊口。
我把你父亲手上的执行权收回来,完全不是外界所认为的那样,我对他失望透顶——
不是这样的孩子,他是我的儿子,如果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他愿意把公司怎么样都行,但是我考虑到你,雨濛。我不想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爷爷,我希望我能给你一生公主般的优渥生活不会因为我的离世而消失,我也担心进权真的会把公司变卖,这样我的雨濛就不再是公主了——
所以,我现在把公司交给你,如果你连也嫌累不要了,那这间公司那便是爷爷也不要的了。
千万不要重赴你父亲的老路,不要为了所谓的保住遗留财产,而葬送自己的爱情。
如果你也这样,爷爷便是走在来世的路上,也不能安身。
因为爷爷只在乎你们俩,你一定谨记。
雨濛,你要记住,爷爷给你公司是希望你能拥有富足和安康,并不是在祈盼着你守着这份事业干出什么名堂来,如果有值得信赖的人,那便把公司交给那人处理吧,只要你能过得好便是了。
只要是雨濛信赖的人,爷爷一定信赖。
最后,无论如何,请一定照顾好你的父亲,他终于一天会先你老去,先你死去。
他的青春已经葬送,我只希望他下半辈子可以过得安稳。
聪明的孩子,你一定可以读懂爷爷的心。
谢谢你,雨濛,可以叫我一声爷爷。
爷爷走了,希望能在那个世界里保佑你一生幸福,安宁。
爷爷字
呜咽的哭泣声渐渐消了声响,但啪啪直落的泪水还是没能断下,双肩抽搐,身体虚的几乎让她撑不起这份感动。
“这封信原本是和上次那封遗书一起给你的,但被覃夏姐收了起来,她怕你看过信后遵从周老先生遗愿,不会再‘锦华’的生死放在最至高重要的位置,她担心你不能竭尽全力地去拯救公司,但这几日来,她见过你为了公司,把自己折磨地形销骨立,她自感愧疚,有违周老总裁遗愿,所以她再三思量还是把信交给了我——”穆遥奇揽过她哭到失重的身体,挨在他的肩膀上,手间一边为她调和着温热的粥——对她,他总是拥有着最初的疼爱,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摸样,她都是他心间最珍惜的那颗宝石。
“锦华现在的情况一定很糟糕,是不是?”她趴在他肩上,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渗,“我该怎么办,这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害的——”
“虽然公司情况是很糟糕,但没有人会怪你,他们知道你很辛苦,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好吗?‘锦世园’二期结构改善工程我已经请示工程部了,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去‘锦华’的。”他轻拍雨濛柔腻的发丝,无限怜惜,自他知道她远离他的原因并非出自本意的疏离而是被迫的那天起,他便再也没有动过她一分气,他相信她对他的尊重,也愿意为她拼尽所有。
“学长,我是个不值得的人。”雨濛伏在他的肩头,脑海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个人的面容,更为自觉惭愧,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接受他的这份渥宠,她很害怕,自己在带着他走向一个不复之地。她现在怀着郑谦的孩子,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求他人的怜爱呢?而自己,其实也不想负荷这份怜爱。
穆遥奇像是只需通过她的一个眼神便能通晓她的压力,摇了摇头,道:“值不值得是我自己的价值观,你不要有太多的负疚感,如有一日‘锦华’在我手中侥幸复兴,那就给我个高薪,来抵你现在的这份歉疚——雨濛,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不是你疏远我,不是你拒绝我,而是你不再可能爱我——”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胃腹之间一阵微小的抽搐,血脉的跳动被紊乱了几秒,仿佛心脏的跳动节拍也被缓了下来,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情绪,不是悲痛,不是难受,而是很平和地看着自己生命中一个原以为不可代替的东西被置换出去,像是爱情的位置悄悄被一种更温暖的情感所代替,不似亲情、胜似亲情。
手轻轻拢上腹部,一口一口乖顺地喝他舀过来的粥,她顾不上那么多,在她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在他人的圈套下应运而生,她还是很无奈地进去这个圈套,因为她没有舍下勇气他们。
何慧霞换了她的药,她终于肯定了这个猜测。
在数十日只对着天花板的无端联想中,上一次在周宅的那个雨间场景,没有预兆地跳回她的回忆里。佣人恭维殷切的脸犹在眼前——一时间,她只觉气愤难平,再次想起郑谦那日的话‘你妈似乎对我抱有了一些不该有的幻想——”
不该有的幻想。
是啊,那些幻想何慧霞不该有的,以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两难的局面,让她该从哪里寻找勇气去放下。
还是她要逼着自己向他索要这样的幻想?
‘锦华’已经摇摇欲坠,如果放走了郑家,那好日子就真的到头了。
雨濛很能理解这位没有过过一日苦日子的大家小姐这一举动的因由,但理解并不能代表原谅,她这样设计陷害自己,或许只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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