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话狐》第66章


轿子晃晃悠悠地抬起来,白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瞪精神振奋起来:“等等,停下!”
游青不明所以:“怎么了?”
白黎一脸偷到肥鸡的贼笑,拉着游青的手去掀轿帘,鬼鬼祟祟道:“阿青快来看,那根木头要出丑了!”
游青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木头是谁,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也忍不住好奇,跟着探头从缝隙里往外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白黎半张着嘴愣住了:“咦?人呢?”
此时他们所找的人正别别扭扭地坐在薛常的轿子里,一脸的不知所措。
薛常与同僚散了之后,云栖不像白黎那样不顾形象地迎上去,不过也是毕恭毕敬地走回轿子旁边等候,轿夫们尚未顾得上看他,就见薛常缓步走了过来,连忙弯腰垂首行礼。
薛常看着云栖,愣住了,心念陡转间已经有了诸多猜测,能不知不觉在云栖头上动这么大手脚,恐怕此人身手了得,不过若是心怀恶意,绝不会是插几片叶子如此简单,想来只是玩闹之心。
如此一想,方才一瞬间的警惕便有些放松下来,疑惑暂且搁置一旁,薛常看着云栖这满头绿油油的叶子,实在是忍不住,“噗”一声闷笑起来。
云栖依旧面无表情,可眼中却闪过一丝迷茫,完全不知他在笑什么。
后面的轿夫听到主子的笑声,好奇地把眼睛偷偷抬起来,陡然看到他们府里出了名的冷面侍卫一头绿色,一阵强烈的笑意从胸口涌到喉咙,硬生生又给憋回去,忍得双肩抖个不停。另外三个角的轿夫因为视角问题无法看到,心痒难耐又不敢乱动,只好忍了又忍。
薛常走到云栖面前,想抬手替他将叶子摘掉,却及时止住了动作。
这一头叶子可不少,要替他摘干净可得花费不少的功夫,那样必然会被人围观;可要是不摘的话,这一路走下去围观的想必更多,说不准丞相的贴身侍卫就要因此闻名京城了。
云栖看着他眼中的笑,依旧是一脸茫然:“大人,现在回府么?”
薛常又忍了一会儿,不厚道地再次笑出声,清咳一声点点头:“回。”说着便拉过他的手腕,不管他忽然僵直的状态,强行拽着他掀开轿帘坐进去。
云栖这一惊非同小可,整个人都处于呆愣状态,半天回不了神,让他给按住肩膀加了几分力才被迫坐下。
薛常让轿夫起了轿,看他一脸的慌乱无措,忍不住笑意更浓,原本准备坐在里面慢慢替他将叶子摘掉的,此时却忽然改变主意,支着额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起来。
云栖顿时觉得手脚不是自己的了。
第58章 云栖
软轿慢行;本该享受,奈何云栖一个练武之人;即便是睡觉的床榻都比别人的要板硬三分;更何况坐在屁股底下的凳子?
此时坐在这晃来晃去的轿子里;坐垫又软得塌陷下去;只觉得全身无处着力;更要命的是;身边投过来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脸上;让他全身僵硬,忽冷忽热;简直就是得冰火两重天。
薛常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脸上窘迫的神情,觉得新鲜又有趣,忍不住想再逗他一会儿;干脆斜倚着身子,将看花赏月的目光拿了出来。
云栖何曾与他平起平坐过?硬生生撑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了,把脸朝他转过去,眼皮子却不敢抬,恭恭敬敬道:“大人可是有何事要交待属下去办?”
薛常支着额,却不说话,一直沉默到他坐立难安,忽然扬起薄唇轻轻一笑:“今日的风可真是大得很呐!”
“……”云栖茫然地抬起脸,斟酌了一会儿才说,“大人,今日没有起风。”
“噢……”薛常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朝他发髻瞟了一眼,忍不住又“噗”一声笑起来。
云栖实在是觉得莫名其妙,紧张得再次垂头:“大人若是没有什么吩咐,那属下还是下轿随行吧。”
“等回了府再下吧。”薛常笑眯眯地摆摆手。
云栖虽然满脑袋都是疑问,可平时听话听惯了,只好规规矩矩应了声“是”,腰背挺得更直,两只手握拳端端正正摆在膝盖上。
又行了片刻,轿子打了个弯,里面鸦雀无声,一个正襟危坐、面色紧绷,一个懒倚靠垫、散漫无边,对比十分鲜明。
薛常看了他半晌,见他不再那么窘迫了,觉得有些无趣,咂咂嘴忽然支起了身子,把唇凑到他耳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身子一僵,耳根迅速浮上来一丝绯色。
定定地看了半晌,薛常挑起眉梢,探过头去看他的脸,见他眼皮子比先前耷拉得更低,忍不住轻笑出声,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耳语道:“你不是喜欢我么?我让你进来陪我,你怎么如此的沉默?”
云栖一听慌了,把头垂得更低:“属下不敢!”
薛常看他耳根的绯红蔓延到脸上,忽然觉得他整个人都有了些生气,忍不住笑意加深,又道:“不敢什么?不敢沉默?还是不敢喜欢?”
云栖恨不得轿子底下破一个洞,让自己掉出去才好,脸上一时红得能滴出血来,连脖子都烧出了一片火色,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要如何答他的话。
薛常习惯了他的面瘫,此时看他蒸成一只火球,不免觉得新奇,鬼使神差地捏着他的下巴将他脸转过来,看书画一样地打量起来。
指尖的肌肤滚烫灼人,薛常见他眼中闪过慌乱无措,忽然心底一软,不忍再逗他,笑了笑又将手放开。
云栖松了口气,心里一时滋味难辨,连忙将眼睫重新垂下。
薛常又倚回软垫,想把头靠在轿子边壁上,这才发现官帽还一直没摘,手刚抬起,又重新落下,笑道:“云栖,过来替我将这碍事的帽子摘了。”
“是。”云栖虽说是侍卫,不过一直贴身跟着,基本上也充当了侍从的角色,这些琐事做起来得心应手,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将他帽子摘下来,可摘下后却没处放了,想来是自己占了这官帽的位置,没办法只好端在手中,又转回去正襟危坐。
薛常让他这模样逗乐,扭头从角落处取出每日上朝前用来整理衣冠的一面铜镜,递到他面前。
云栖没细想,下意识便伸手去接,见薛常手一让将镜子拉远,愣了一下,抬起眼,猛地看到镜中的自己,顿时傻了。
“我说今日风大,你还不信。”薛常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的铜镜,“这满头的银杏叶,难不成是你自己长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云栖震惊,“属下未曾察觉有人靠近!”
“紧张什么?或许是开个玩笑。”薛常仇家不少,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笑道,“若真有人寻衅滋事,哪会做出如此幼稚之举?”
云栖短暂的震惊过后,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愣了一下,低声道:“原来大人让属下进来,是因为……”
薛常笑眯眯地将镜子收回去:“没错。”
云栖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心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抿抿唇再不吭声,见他将镜子拿走又不敢要,只好抬手胡乱地在头上抓起来。
薛常看他毫无章法地抓了半天也只揪下四五片叶子,再次支起身,抓住他的手笑道:“你又看不到,乱抓什么?”
云栖手一颤,闷闷道:“属下失仪,差点给大人丢脸。”
薛常将他手按下去,含着笑不紧不慢地替他摘起叶子来,见他身子僵直,忍不住笑出声:“云栖,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可曾苛待过你?”
云栖一慌,连忙摇头:“当然不曾!”
“别动!”薛常双手固定住他的脑袋,见他苍白的脸上重新染上赤霞,又笑了笑,将他一只手从官帽上拉开摊平,把摘下的叶子放在他手里,又继续替他整理鬓发,漫声道,“既然我不曾苛待过你,你为何如此惧怕我?”
云栖被他碰过的地方逐一发烫,心中更慌:“不是,属下只是敬重大人,并非惧怕。”
“敬重?敬畏还差不多。”薛常将他脸转过来,又去摘另一侧的叶子,听他呼吸微乱,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既说不是惧怕,你慌什么?”
云栖连忙敛下眉睫:“没有。”
薛常看了他一眼,手中动作不停,轻叹道:“明明是良将之材,却困于院墙内做一个籍籍无名的侍卫。我虽没有苛待过你,可也觉得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实在是委屈。”
云栖没来由一阵心慌,连忙道:“大人一心为民,开罪了不少贪官污吏,暗中虎视眈眈之人不计其数。属下虽不才,却敬重大人,能跟随左右护大人周全,这是属下三生有幸,并无半分委屈!”
“你不委屈,我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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