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岁月》第117章


“我没跟你说,上次我让你查的那个苏婉就是与他有关的。”志文沉吟片刻说。
“噢……”贾东恍然大悟地:“这么回事儿啊!你弟弟够神通广大的?”
“那完了,这事儿,我明白了,就算集资诈骗子虚乌有,也够呛,摆明了就是要置你于死地,怎么办吧?他们就是随便找个由头儿把你弟弟先拘进来,然后再进一步下手,大哥,这事儿,你得赶紧到上面儿找人,找不到能说上话的人,你弟弟——恐怕凶多吉少。”贾东拼命摇着头说。
“先这样吧,贾东,在里面你还是得照看着点儿,我想办法。”志文说。
“那没问题,现在还能照应得上。”贾东说。
“那就好,拜托了。”志文说,站起身走了。
走出酒楼,志文举目四望,再抬头看天,他真的有一种无依无助的感觉。但他知道,现在没有什么路可走,只有他,也就惟有他才能救志武。
他不能再看到乔师傅和刘淑珍白发苍苍又伤心欲绝的样子了,他不能了,他会受不了的。
他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出神,他真有些怀疑,志武的身上是否真流着乔家的血液?
发动起汽车,他向前急驰而去。
一连多日,志文寝食难安,还好在贾东那边反馈的信息说志武在里面一切安好,但检察院那边马上要提起公诉了。
志文找到某省部级高官,此高官答应帮忙说话。
此后,就是等待。
半个月后,高官回话,由于事关重大,他无能为力。
得到这个消息,志文的火腾地一下烧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办?怎么办?
志武一旦被宣判,在里面不被弄死也得残废。
志文发动一切关系,找到了另一位时任某国家部委的官员,此人答应帮忙。
然而三个星期过去了,官员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志文忍不住打过去电话询问。官员说正在做工作,再等等。
一个月后,终于等来了消息,志武仍然被以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
官员稍话说,就是这3年也是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疏通的,否则,志武最起码要判10年以上。
这里面的情况相当复杂,他要是知道是这样,也不会帮忙的等等……
事已至此,志文也只好拜托监狱的朋友多多照顾志武,不要让他有什么生命危险。
志武的事情总算靠一段落。杨秀梅自杀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志文感到身心疲惫,他真想离开牡丹江一段时间,好好休养一下,可新鲜食品外包装项目马上要投产,求索新鲜食品开发公司还要开业剪彩,有大量的事务等着他,他怎么可能潇洒地出去散心呢?
这期间,一直有一个人时常出现在他身边,默默地为他泡上一杯热茶,下雨的时候为他送上一把伞,有时会轻轻地问一句:“还好吧?”这个人就是方云娜。
每当方云娜送来关怀与问候的时候,志文都会感到心里一暖,甚至眼圈儿发热,可能是太久没有人这样真正温暖过他的心了。
这天,下了班后,公司员工几乎都走*了,志文看了看外面阴阴的灰蒙蒙的天,不免在心里长叹了一声,一天又这么过去了,他来到卫生间,镜子里那个人鬓角正如雨后春笋般旺盛地长出了许多白发的嫩苗儿,真真是一场又一场的风雨催促着这些嫩苗儿加速生长啊!
他穿上外衣打算回家,办公室的门开了,方云娜走了进来。
志文望着方云娜,方云娜望着志文,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太多不同寻常的东西。
“我知道一家日本料理,它家的米酒很地道,环境也很优雅,肯赏脸吗?我请你。”方云娜轻柔的声音像一缕令人舒爽的秋风荡进志文的心头。
他犹豫着,在这种时候,他公然单独和方云娜出去吃饭,肯定又会在公司上下掀起不小的波澜,可是面对方云娜真诚的温柔的眼神,他又没有勇气和理由拒绝。
“没关系,如果你感觉为难,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方云娜说。
“好吧。”志文略一沉吟说。
“你的心里别有顾虑。如果有顾虑的话,就……”方云娜又说。
“没什么顾虑,”志文有些黯然地说:“我现在还能有什么顾虑?”
“那好,我们走吧。”方云娜和志文走了出去。
在求索办公楼外,方云娜坐上了志文的车,恰巧被公司两名员工看到,她们心照不宣地互望一眼,其中一个说:“看到了吧?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不太正常了吗?”另一个说。
“恨不得昨天死今天娶。”第一个说。
“那是啊,如果不是顾及影响,估计早操办喽!”
“唉!”第二个叹口气:“还得好好活着,咱可不给那些臭男人机会,咱得好好活着,活到一百,把他先靠死!”
“说什么呢!”第一个打了第二个一下,两人笑着走了。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上海
第九十五章 上海
在日式榻榻米前。志文和方云娜相对而坐。
身穿和服的侍者依次端上一碟生鱼片,一碟烤菜,一碟水煮菜,寿司还有米酒等等,上完餐后,自动出去关上了房门。
静谧的空间,幽柔的灯光,室内放着谷村新司经典的代表作品《星》,志文一时间感慨万千,方云娜微笑地望着志文,举起酒杯:“遗忘是一种境界和能力。”
志文微笑点头,同方云娜碰了杯子。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既然我们无法改变和控制,就要学会接受并遗忘,把所有该忘却的一夜之间忘却,把所有该记住的用一辈子去记住。”方云娜说:“如果我们能够活到这种境界,相信会快乐很多。”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志文说:“不过,在这种时候能听到这样关切的充满善意的话,我很高兴。也谢谢你。”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该恨我还是该谢我?”方云娜说,闪亮的眸子正视着志文。
志文听出方云娜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他避重就轻地说:“我该感谢你,感谢你不遗余力地引来了广本的资金,感谢你能在这个时候对我付出关怀,能安抚我,开解我,我很感激。”
“可是不管怎么说,今天,我要向你真诚地说一声:对不起,没想到我的到来,会引发一场悲剧,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如果知道会这样,我绝不会再出现。”方云娜说。
志文向方云娜举起酒杯:“不要这么说,真正错在我,从开始到最后,在关键时刻没有把握好,一错再错,才造成了今天这种结局,错在我,不怪任何人。”
志文仰脖儿将酒喝了。
“可是,如果没有我,她不会这么想不开,不会……”
志文摆摆手:“今天不提,正如你所说,遗忘是一种境界和能力。”望着墙壁上荧荧的灯光。志文感叹道:“哎呀,转眼就快二十年了,我的人生已经走过了大半了!”
“是啊,”方云娜也感慨地说:“那时候我记得磨具厂的办公室就是一个二层小楼,前后院都是平房,院子里都是土路,货车一过,满天飞舞着尘土,白衬衫在厂子里走一圈儿下来就变成了黑衬衫,再看看现在,高耸的办公大楼,现代化的机械设备,连人的精神状态都变了,不可同日而语了,你如果说求索的前身就是磨具厂,任谁都会惊讶感叹的。”
“那个时候,我记得你披着一头宗色的卷曲的长发,一直到腰,这么长,”志文笔划着:“走起路来呼呼生风,好像能把天地席卷。”志文深思地回忆着。
“是吗?”方云娜说。望着志文。
志文的脸上呈现出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怀,片刻后,他好像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态,向方云娜举起酒杯,掩饰地说:“一转眼,快二十年了,太快了!”
“你也变了,和那个时候完全不同了,甚至外貌和气质,从心往外的一种城府,变了,你变化很大。”方云娜说。
“老了。”志文说。
“不,你不老,我说的是你整个人由内及外的变化,你年轻的时候很朴实、憨厚、仁义,那是一打眼儿就在那个层面上,现在身上多了很多内涵,都深藏在了心底,不那么一目了然了,多了深沉与内敛,原来像一杯一尘不染的纯净水,现在则是内蕴丰厚的陈年佳酿。”方云娜说。
志文笑了:“我该把你这话看成是褒意还是贬意呢?”
“你当然明白,还用我解释吗?你太谦虚了。”方云娜说:“现在的你让我刮目相看。”
志文不说话了,他对着方云娜举起杯子。
他现在真的不能再对方云娜说什么,杨秀梅的死,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他拿不准今生是否还能有什么念想儿,作为旁观者,或者会觉得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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