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也拉着长长的一道血印,司空俊通红了眼睛,猛地转头,“把颜俊山给我带过来!”
颜俊山命大,居然还没有死,只是疼的昏迷过去,司空俊拿酒精往他中弹的手上倒了半瓶,颜俊山又被疼醒了过来,忽然他的瞳孔扩大,惊骇地看着司空俊。
司空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冰冷的表情中暗藏着滚滚风暴。
他转头对手下说:“把你们的刀拿出来,将他的肉一刀一刀剜下来,别弄死他,让他自己活活疼死。”
“是!”
司空俊吩咐完之后,便不再理会,任凭颜俊山在后面鬼哭狼嚎,他抱着颜倾离开。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刀一刀地亲自去做,可是颜倾现在需要治疗,他不能耽误了她。
小李送完人又回来,司空俊和他联系上,两个人一起回了医院。
在车上医生就开始给颜倾打针,又扣上氧气罩,司空俊在旁边静静看着,一言不发。她的伤很重,意识还很模糊,司空俊攥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车子行到了一半,颜倾的情绪忽然开始波动,氧气罩被她给晃开,司空俊握着她的手,却不敢太用力,而就在医生要给她再扣上氧气罩时,颜倾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话:阿俊,救我啊……
司空俊终于没忍住去,当着外人的面哭了出来。
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对司空俊的情绪产生丝毫的诧异,任是谁看到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女孩子,都会为之动容,即便是已经对生离死别麻木了的医生,也不免为之侧目。小李要不是想着要替老大撑撑场面,也快要忍不住哭了。
不久前他还监视过这姑娘,那时候是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现在就被祸害成这样了!
医院终于到了,全体医生出动,颜倾被推进急救室,司空俊本也想进去,却被医生给委婉地留下了。
“司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能进去,你进去会妨碍我们的工作,你也不希望颜倾姑娘有什么差错吧?”
司空俊颓废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小李站在他旁边,忽然司空俊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他:“颜倾的妈妈,怎么样了?”
小李垂下眼帘,神色不好,司空俊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小李接下来说:“救是救下来了,可是她的伤太重了,被人毒打不说,身体机能也不行了,医生说她本来就有心脏病和轻微肾衰竭,又经历了这样的遭遇,活命的希望,不大。她现在在特护病房里打吊针,但是人还没醒,似乎……医生说,她是在等什么人。”
司空俊霍地站起来,抬步就走,小李一惊,连忙跟上,“老大,你要去看她?”
“前面带路。”
颜倾妈妈的身子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此时她正安详地躺在床上,吊瓶里的液体缓缓流进她的血管里,却激不起任何的反应。司空俊走进去,忍了忍喉头的哽咽,他来到床边,握住了颜倾妈妈的手。
“阿姨,您放心吧,颜倾没事,我会照顾好她,请您放心,我向您保证,她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您放心吧……”司空俊说不下去了,深深地吸气,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双眼放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李进来,欲言又止,司空俊看了他一眼,忽然明白过来,猛地站起,声音也呆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颜倾,怎么样了?”
“医生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不过她的身体和脸受到极大创伤,医生想问你,要不要做植皮手术……”
小李还没说完,司空俊就跑了出去,小李叹了口气,也随着跟上。
他们都没有发现,随着门轻轻地关上,颜倾妈妈的眼角,也缓缓地落下了两滴泪。
司空俊同意做植皮手术,毕竟她是个女孩子,爱美是天性,再说他也不能让颜倾的心里留下阴影。不能让她整个人的任何一处留有伤疤,尤其是脸上,身上可以用药物来祛除,可是脸,他不能冒险。趁着现在颜倾正昏迷不醒,他决定要尽快做手术。
医生经过讨论也觉得她可以现在就做手术,司空俊一刻也不想耽搁,医生们连夜开始做准备。
半夜的时候,有个护士匆匆走出来,司空俊连忙上前迎去,“怎么样了?”
护士也累的够呛,不过还是耐心回答了他。
“病人的情况基本稳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在流眼泪,人却没有清醒。”
司空俊怔住了,人没醒,却流了眼泪?
忽然他大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小李连忙跟上,“老大,是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倾话狂象这。司空俊不说话,只是绷着脸往前走。当终于走到颜倾母亲的病房前,他恰好看到了医生和护士都出现在了病房里。司空俊的脚步一个踉跄,幸亏小李在一旁及时扶了一下。
推门,在场的人回过头来,看是司空俊,便纷纷让开。司空俊身形晃了晃,护士正在讲阿姨身上的管子一一拔下,司空俊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他望着医生,“医生,她……”
“她没有呼吸了。”医生尽量斟酌着话说。
司空俊突然觉得脚下无力,蹲下去,脸冲着地上,不一会,传来浅浅的啜泣声。所有人都沉默着。
当天夜里,这边的医生宣告了颜倾妈妈的死亡,那边的手术室里,主刀的医生宣布了手术的成功。
颜倾被推到VIP病房,医生却对司空俊说:“你要做好准备,她脑子受了刺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即便醒过来,精神是不是好,我不敢说。”
司空俊守了颜倾快要一个星期了。
萧漠终于恢复了记忆和苏叶回来,他迫不及待地将手上的工作一一做了交接,用了最快的速度,苏叶和萧漠觉得奇怪,但他没有细说,只是在后来给萧漠编辑了一条短信:我有了想要照顾的人,不用担心我。
两个月后的夜里,颜倾转醒,司空俊像是有感应一般清醒过来,当他看到颜倾那双清清明明的眼睛时,差一点就激动得哭出来。
“阿俊……”
司空俊一点也忍不住了,随着这个声音,他抱着颜倾的手像个孩子一样地呜呜哭起来。
颜倾笑了笑,安抚他,“阿俊,别哭了,好难看啊。”
司空俊擦了擦眼泪,这才想起来去叫医生。
医生给她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又问了很多问题,这让颜倾特别疑惑,什么也听不懂,只能一个劲的摇头,只偶尔提到司空俊时,她的眼睛里会流露出眷恋的神情,才会点头。
司空俊心里咯噔一下,听了医生的描述,他竟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发愁。
颜倾将所有事都忘记了,但是和萧漠不同的是,她唯独将司空俊给记住,并且从心底里就认定,他是她的爱人。
又过了半个月,颜倾出院,司空俊带着她去了一处远离市区的地方,那个地方几乎没有人烟,以前有个人在那里建了栋别墅,司空俊向主人买了下来,他带着颜倾住了进去。
医生说颜倾还是需要静养,还说如果不受刺激的话,她的记忆应该是恢复不了了。司空俊想了一夜之后,做了这个决定。
那样痛苦的经历,还是不要让她想起来的好,起码不要现在想起来,如果过了几十年后她才想起来,他想,那样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颜倾颜倾,以后你只有我了。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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