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儿向前冲》第107章

看着梅馨慢慢皱起的眉头，我决定岔开这个烦人的话题，随口问她最近公司生意怎么样？
大概是提到了宋晓峰，她明显舒缓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回答我的问题，她的电话响了。
“这个祖宗不知道又搞出什么名堂了。”她拿着手机冲我无奈地笑笑，从她的表情我可以猜出打电话的人是lulu。
我抿了抿嘴角，低下头来继续倒腾杯子里的咖啡，却不想听到梅馨惊叫了起来：“什么？”
我猛地抬起了头，直直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我知道一定是出来什么事情，因为她不是个在公共场所容易失态的人。
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慌，最后变成一种绝望，手机无力地滑落下来，掉在桌子上啪的一声，紧接着落下的是一滴滴的泪珠，我看着她颤抖的下巴，问道：“怎么了。”
见她没回答我，我慌了，有种不祥的感觉笼罩在了心头，我腾地站起来，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大声问：“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lulu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她微微张了张嘴，像是胸腔发出来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吐出来：“果…果…出…事…了。”
天使
我不知道是怎么样到的医院，一路上心中默念了无数遍果果的名字，而他将永远听不到我们的声音。
看到那张依旧如苹果般小脸的时候我不相信他是真的没了，长长的睫毛垂落，像是睡着了一样，甚至他小小的手中仍然残留温度，我甚至想质问身边的医生护士，他的手还是软的，他还有温度的，怎么就可以说他死了呢？贫什么？
可是无论我们几个再怎么喊他，他都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为什么会这样，你是怎么照顾他的。”梅馨抓住郁小妖的肩膀使劲摇晃，“前段时间他还是好好地，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
原来那天郁小妖抱着果果去了安家，她很清楚这是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而当时安杰赫正处于危险阶段，安谢惠仪根本就顾不上他们，所以她选择在安家的门口守了三天。
当时那几天风雨交加，果果也就在那时受了凉，开始有了咳嗽。本来她是要带着果果来医院的，正巧安家的管家通知她安女王会大驾光临，她竟然就糊涂地呆着家中守着，生怕错过了安女王的大驾，只是结果是安谢惠仪还没来，果果便开始高烧不止。
一直今天医生告诉她，尽力了……
听到这里，梅馨不由得松开了手，眼睛里慢慢地惊恐与愤怒，睫毛微微颤抖。
Lulu像是只小狼一样扑上去，扬起了手但是那一巴掌始终还有打下去，她知道作为一个妈妈，不管她做了多么让人发指的事情，但是失去了孩子她绝对比任何人都痛心。
我们几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忘今天的伤心，而她那将是一生一世不可磨灭地印迹，那种痛会如影随形一辈子。
“他有什么错，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偏偏老天要这么对他。”lulu嚎啕起来，对她而言谁错了就应该由自己承担曾经的过错，至少电影中不都是恶有恶报吗？为什么老天要处罚一个问懂世事的孩子。甚至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要结束短暂的世间路。
“他有错，他唯一的错他最大的错就是这辈子选错了父母。”我强忍住泪水，在我们的眼里他就像是一个小天使，是上苍的恩赐，而面对这不懂珍惜的父母，老天终于收了回去。
“我们都有错。”梅馨冷眼看着郁小妖，说：“如果不是我们几个最近不管她，任何她这么荒唐糊涂，至少情况还不会这么糟糕，当初因为果果我们几个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友谊，后来却又…我们几个当时跟她较的什么劲啊。”　听到这里我不在说话，开始了反省，如果我们能够多为孩子考虑抛开所谓的情绪，是不是今天这个如小天使般的孩子就不会冷凉地躺在这里，与我们相隔两界……
也不知道郁小妖有没有听到我们说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护士准备带走果果的时候，她扑了上去，整个人趴在床上，细细端详着小天使，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头发，过了半天，才喃喃道：“以前他们都说你很可爱，而我却只是认为你是幸运，因为你是安家的孩子，你的爸爸叫安杰赫，你有着别人羡慕一辈子的长相，你可以从一出生开始就拥有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我以为是幸运，可偏偏这一切要了你的命。如果你的爸爸不是他，不是那个瘾君子你就不会一生下来就不健康，如果你的爸爸不是他，你也不会一生下来就没了爸爸，无论你有多可爱他都不会看你一眼。如果你爸爸不是他，我就不会总是想着那无穷无尽的风光，我总对自己说是为你将来打算，我要让你过人上人的生活，可我何尝又不是为自己打算。这辈子究竟你是我的错误还是我是你的劫数，我不该生下你的，更不该怀有目的把你留在我身边，终究还是我害了你。”
“到今天我才发现，你原来真的很可爱，你真的很可爱……”
“走吧，好好走吧，老天带走你是对的，不要再留恋这个本就不值得留恋的世界，下辈子投胎投个好人家，不要有钱的爸爸也不要虚荣的妈妈，只要他们爱你就好，爱你就好……”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都不再说话，各自站在站点吸着鼻子……这份亏欠也许我们将会难以忘怀……
可能是见多了生老病死，护士并没有太多动容，只是对着弱小的孩子摇摇头，叹了口气，正准备去拉起郁小妖的时候，谁知道她竟然站了起来，使劲推了床一把，对着房顶撕心裂肺喊了出来，声音一直飘向了窗外很远很远……
我刚走出医院，看到欧力正站着大门口，他上前拉着我的手，急切地问：“你没事吧。”我却压根听不到任何声音，全身冰凉，凉透了，连心里都索索发抖，然后木讷地上了他的车，闭上眼睛，逼自己不去想任何事。
“孩子怎么样了现在，你电话里断断续续的也没说清楚。”他发动引擎，关切地问道。
“没了。”我闭着眼睛回答道，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他的手在我的头发上轻轻揉了一下，“不要想太多了，这些谁都无能为力的。”
“可我总觉得我也有错，这次……这是其实可以避免的……真的可以避免的……”我强忍住鼻子里酸酸的感觉，像是自言自语。
“又想起安琪了是吗？我说过不是你的错，别总这样不放过自己好不好。”在一个路口的红灯的时候停了下来。
提起安琪，我像是又被人揭了还未愈合的伤疤，那种钻心的痛蔓延了全身，我解开安全带抱着他的脖子，再也忍不住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
他默默地拍着我的后背，一种无声的安慰，而我觉得每一次只要有困难的时候或是不开心的时候，他都能及时出现陪伴在左右，亦是对我最好的呵护，对于我们的感情，我还要犹豫什么呢？
我就这样抱着他，一直就这样抱着，知道身后传来抗议的不耐烦的汽车喇叭声……
死也要留下来
我跟欧力的关系更胜从前，并确定了结婚的日期………两个月后。
没有精心安排的浪漫场景，没有山盟海誓的承诺，甚至没有任何刻意的仪式，这个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柔和的月光下，他认真的注视着我，我看着他眼中那个小小的我，他慢慢低头，我只是默默看着他眼中的那个我，最后他的双唇覆在了我的唇上，一个缠…绵深情的吻之后，他把我紧紧抱在怀中，紧的我几乎不能呼吸，却也没有挣扎，最后他说：“我们结婚吧。”我清晰地听到说完后他松了口气的声音。
那天也没有戒指。
显然他也是临时决定的，而我对这个临时决定的求婚点同意，未加任何思索。
因为我要的是就是跟相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什么样的方式并不重要。
在我打电话告诉梅馨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并没有出现预期中的喜悦，沉默了几秒钟后，她对我说：“去看看她吧。”
我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我明白她所说的那个‘她’是郁小妖。
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一切之后，她自然不会好过。
很多时候一无所有比死更让人难过，尤其是这样物质的人。
说真的自从果果没了之后，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责怪她的同时也在自责，听了梅馨提起，我还是选择将一切抛开，只当单纯地看望一个朋友，因为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给我开门的是温妮莎，我稍稍诧异了一会，随即又都明白了，他们这一类人的游戏的套路是超出我们的意料范畴里的，些许的不屑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