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高干)》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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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只为证明曾经拥有过。看着,不断重复,不断回放,重播,再重播。只怕忆不清她摸样,只怕模糊了与她的回忆,只怕会将她忘记。更加怕她没有人照顾,再遇不上疼惜她的人,到了别处会受苦。
可是,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是,或许,离去的日子里,她活的很恣意,不然,怎么会再也没出现,不肯回来。又或许,早把他忘记遗弃,他还傻傻站在原地痴等无心人。
驾轻就熟按下按键,又是定格在那最熟悉的画面,已是没了曾经那种刻骨铭心痛过的感觉。
别开脸,猛然背过身去,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迸出来,仿佛每说一字都耗尽他全部心力,心如刀割。
他对着空气说:“你不回来,就永远别出现,我一定能把你忘了,你能做到的,我也能。我的心已不是原来那颗,我也可以做到像你一样狠心绝情。”
年后他依旧是忙,忙着在欧洲拓展事业,刚回国,接到以芯的电话,约他一起吃饭。大概了解他总也不按时用餐,到了饭点,让助理催了又催。实在婉拒不了以芯的好意,他只好放下手头的事,让小昭备车。
小柯跟着他时间最长也最了解他习性,值得信任,于是调他去了国外。小昭跟着他日子不算长,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做事莽莽撞撞,但性格仗义,说话也是口无遮拦的,没那些故作高雅气质的假装样子,时不时还会冒点傻气,做错了事也不怕他,私下里更是无法无天大呼小叫的直呼他名字。某种程度上穆衍森是相当纵容她的,偶然间产生过错觉,以为是见着了当年的那位故人,猛然醒觉,并不是,却也还是这么惯着。因为有她跟在身边,时不时闹他,心情总会莫名的舒畅些,觉着日子不那么无聊。
进电梯前经理过来跟他牢骚几句,说小昭又把文件给派错了地方,还弄丢了一页。穆衍森暗自抿了抿嘴唇,只说,“她年纪小,你们多担待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大老板总这么护着,来头不小,经理也知不好再絮叨,识趣的走远。
坐上车,听见她又放起流行音乐,早已习惯,也没多说什么。自从她兼职当了他司机,满车都是她的东西,玩偶,CD,零食,左一堆,又一堆。穆衍森最是厌烦凌乱,也都容她这么胡来。
一首粤语歌,歌词,他都听得懂。
“……假使能找到比你更好,我亦拒绝更好,宁愿手牵手一起的退步……”
男人磁性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可流行歌曲,他并不熟悉,再好听也不那么喜欢,只爱听爵士或轻音乐,没那么扰心,可自从有了她,常是不得消停。
“你是不是又做错事了?”他清淡的开口。
小昭回头俏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又快速转回去,开车。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那么多事,忙的人头都晕了,还得学这学那的,哪能都顾周全了,我又不是万能人。”
哼哼,满嘴都是理由,人家一句,她能回十句对付上,他是如何都说不过,只说,“去红山口。”
一路沉默无言,小昭实在憋不住,找他说话,“这首歌好听吧?我最喜欢的歌手了!超级优质的人呐。”
“恩,挺好。”
他淡漠的看着窗外夜景,路人匆匆而过,黑影一闪就不见了,连脸都瞧不清楚。若是,若是在人群中错过了相识的人,该多可惜。
“你开慢点。”他提高声音,招呼她。
“我这技术你放心,开那么慢有什么意思!”
他总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小昭才不理,自顾自开自己的车。
下了车,他吩咐小昭自己找地方玩,等他电话。小昭转身就把车开走没了影,答应兼职给他当司机,也是为了他的车好,可以满城畅通无阻的随意往哪开都成,撞了刮了也不用她担着,在家父母都不让她这样碰车,过瘾又自在,自然是乐意的屁颠屁颠的。
同以芯准时准点安安心心的吃了顿正餐,席间话倒是都不多,只随意聊了聊工作上的事。饭后,以芯提醒这正是他大学附近,才恍悟过来,难怪觉得看哪里都眼熟,还奇怪她怎么会选了这么平价的餐厅?原来是他从前在校偶尔会来开小灶的一家校园餐厅,换了门脸和装潢,味道却比以前更好,竟都给忘了。
坐在校园里,俩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林以芯坐在他身旁很近的位置,动一动手就可以碰到他胳膊,可还是刻意的,拉开了几厘米距离。却能清楚听见他呼吸,不疾不徐,带着些倦意。
大学时,她与他不同校的,每一次都是她主动跑来找他,给他带许许多多的东西,连他们导师都全部认识她,见了她也都没了军人的严肃,各个的调侃嚷嚷“你媳妇儿又来看你了”,他面带微笑,也不反驳的。
那时儿,真好。那时儿,竟傻傻误以为,这辈子,他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穆衍森,可他,从来都不是啊。
可惜呀可惜,过去,是永远也回不去的过去,不具有任何力量,只能悲哀自叹。冗长的岁月,变化万千,谁也不能提前预知到,就那么忽然出现一个人,轻而易举,将过往一切美好都颠覆。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无力抗拒。你,就是输了,何苦死撑不承认?苦苦等待,大把大把的好时光,无辜流逝,再等不起了,心里比谁都清楚,等,也永远是无果。好吧,她承认,真心的,认输了。
以芯看着前方夜景中的灯,忽明忽暗,偶有学子三三两两奔波于校园间,意气风发,匆匆而去。年轻真好。
她平静的笑了笑,对他说:“衍森,我要嫁人了。”
良久沉默,像兄长一般,语气温婉,他说:“恩,挺好,你,也该嫁了,该嫁个好人。”
“他人特别好,荷兰人,好注重家庭,我觉得很温暖。”她微笑着,是真心的笑了。
“那就好。”穆衍森没有看她,直视前方,“你和衍柏一样,都是我的妹妹,我的家人。”
“我会想你的,衍森,你也要偶尔想想我,好吗?”以芯轻轻偏下头,靠在他肩上,大衣的材质很柔软亲肤,却是凉的,冰凉冰凉。
“不,永远都别想,谁都别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以芯,你听话,好好的,能忘的,都忘了吧。”
耳朵贴在他身上听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像是擂鼓,狠狠的,一下一下,一字一顿,击垮了心中最后的几丝念想。她无声的,落下两行莫名的泪,悄然,滑落颈间,凉的彻骨。
最初的几年,他工作,只工作,拼了命的工作,然后,找她,满世界的只想要找到那个逃走不见的女人,寻不得,日日麻醉自己,打探得知,他失眠症很严重又不安医生指示。熬不住,便开始乱吃药,怕家人担忧,戒了很久才戒掉。
以芯等着,盼着,熬着,终于在某一天,她醒了,刹那间觉悟,这红尘中,竟有人比她还痴还傻,执迷不悟。哪怕眼前就是夺命的沼泽,也要一脚踏到最深处去。
—文—那天的天气不好,刮起风沙,马场没什么人,远远望见他一个人牵着那匹最钟意的马,沿着栅栏边缘,一摇一晃,慢慢走,慢慢踱着步子,微微垂着头,让人怎么看都觉落寞萧索。
—人—他走的出神,她悄悄靠近,从小视力保护的好,离得不远,能清楚瞧见他的脸,再清楚不过,很突然的,他眼中,有东西落下,掉在尘土中,倏地就渗进去,化开,卷入埃土之中,不见了,消失了。
—书—她急速转身,躲进俱乐部的餐厅里,坐下去,心已是凉的彻底。
—屋—早已是而立之年,他竟是那般轻易,落了泪。不是为别人,以芯知道的,深深的知道。只为那一人,只要是能寻回来,他定会与她白首不相离,而且,这辈子,只会为她。
等他从马场回来,已是天黑,以芯到底于心不忍,又愧疚难当,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告诉了他。
当初苏酒要走,是她一手安排,全世界除了意大利任何地方的机票随她选,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她最后选了台湾,又买通工作人员,对监控做了手脚。所以没有她的任何记录,所以谁人都以为她是凭空消失了。
穆衍森反应不激烈,只问她,为什么,为什么狠心要拆散?问了又恍然,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的傻。
以芯哭,哭的很伤心,“衍森,你对我真的很残忍,这么多年,我等着你,你盼着她,你应该最清楚其中感受,为什么,偏对我这么残忍?就真那么舍不了?”
“怎么舍?怎么能做得到?”他也无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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