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久必合》第36章


正说着话,坐门口的一个老师忽然笑着喊道:“谭老师,有你的花!”
谭如意愣了一瞬,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去门口。白色玫瑰搭配绿色桔梗,缀以相思梅和红豆,用牛皮纸包着,扎着咖啡色的缎带,玫瑰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滴。谭如意签收之后,抱着这一大捧花走回去,一路上有人笑说:“老公送的?”
谭如意笑着从拿出插在花束间的卡片,看了一眼,顿时愣住。卡片的署名并不是沈自酌,是裴宁。
一旁的老师笑说:“该送红玫瑰才是嘛。”
话音刚落,坐在门口老师又高声喊道:“谭老师,红玫瑰来了!”
十一枝长梗玫瑰,装在牛皮纸的盒子里,花朵饱满鲜艳。一张手写的卡片压在花束底下,上面只有“生日快乐”一行字,落款一个“沈”字。字迹行云流水,遒劲有力。
☆、第34章 同居(14)
一旁的老师不无羡慕,笑道:“又是红玫瑰,又是白玫瑰;谭老师的生日当真精彩。”
谭如意有些尴尬,裴宁送给她的这束花;仿佛烫手一般,让她直想一把扔进垃圾桶里。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马老师笑问:“怎么有两束花;谁送的?”
“一个大学同学。”谭如意不欲多言。
“又是相思梅又是红豆;你这位大学同学;对你倒是思念颇深。”马老师半开玩笑道。
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生日本该是高兴的日子;心里却仿佛有一朵乌云;沉沉地压着。所幸与沈自酌约定了一起吃晚饭,谭如意细看着盒子里的十一根长梗玫瑰;心情一时又雀跃起来。
临近期末复习;要上的课少了;谭如意的语文课经常被别的老师借去,这种情况在初中和高中是常态;虽说无奈;倒也落得清闲。她反正无事,便在办公室里磨着要投给报社的一篇稿子。
然而临近下班的时候,谭如意却接到了沈自酌的电话,说是要迟一点过来接她。沈自酌语气匆忙,从电话里能隐约听见嘈杂的背景音。谭如意忙问,“沈先生,出什么事了?”
“是唐舒颜,”沈自酌低声说道,“她阑尾炎犯了,刚出手术室。”顿了顿,安抚道,“等安顿好了我马上过来找你。”
谭如意想了想,“你们在哪个医院?”
谭如意赶到医院的时候,唐舒颜已经住进病房。她闭眼躺在床上,巴掌大的脸脸色煞白,眼窝一圈淡淡的乌黑。听到动静了,掀了掀眼皮,看了谭如意一眼,复又紧紧闭上。
谭如意将在楼下买的一束百合放下来,悄声问沈自酌,“情况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沈自酌低声回答。
唐舒颜忽轻声开口:“老沈,帮忙给我表姐打个电话。”她声音虚弱,抬起手指指了指放在一旁手提袋,“手机在包里。”
沈自酌点了点头,将她手机掏出来,走出病房,顺道将门轻轻关上了。
病房里立时只剩下谭如意和唐舒颜两个人,空气有些沉闷,散发着清苦的药味,谭如意将窗户开了一线,让清新的夜风流进来。
那端病床上的唐舒颜忽然说:“今天是你生日?”
谭如意转过身来笑了笑:“嗯。”
唐舒颜目光朝旁边斜了斜,问道:“能不能帮我倒点水。”
谭如意不知道她手术刚刚结束能不能喝水,便在床边坐下来,用干净的棉签沾了点清水,濡了濡她干枯的嘴唇。
片刻后,沈自酌打电话回来了,“你表姐说待会儿就到。”
唐舒颜闭了闭眼,“那你陪谭小姐回去吧,不耽误你们过生日了。”谭如意忙说:“没关系的,生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沈自酌将谭如意的手指悄悄地握一下,附议道:“等你表姐到了我们再走吧。”
小坐了片刻,护士站的人过来,喊人去办一些手续。沈自酌起身,拍了拍谭如意的肩膀,轻声说:“你在这儿坐一会儿。”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从窗户望出去,对面便是灯火璀璨的大楼。唐舒颜出神地看了一会儿,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和沈自酌刚刚创业的时候,
那时候工作室才五个人,租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办公桌、设计用的东西、电脑、成堆的书,全都摆在办公室里。一个人要干三个人的活,即便这样,仍然常常要忙到夜深人静。她饮食不规律的习惯就是那时候形成的,直到今天,一忙好几个小时,忙起来就忘了吃饭。
可那时候即便再忙,心里也是高兴的,总觉得前途一片光明,跟沈自酌的未来也是一片光明;如今都是瞎忙,不知道忙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忙起来何时是个头。
有一次他们接了一个大单,熬夜加班加点,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一点一点暗下去,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汽车偶尔驶过的声音。她和沈自酌两个人,分踞电脑桌的两端,偶尔交谈几句,便又各自专注自己的工作。凌晨三点的时候,她累得眼睛发胀,困得要哭,对沈自酌说,“不行了,我要死了,我得睡会儿。”
说着便丢下鼠标,趴在办公桌上。思绪很快一片混沌,隐约中只听见沈自酌拉开椅子声音,紧接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披到自己身上,带着一阵熟悉的气息。
仅仅睡了半个小时,她手臂发麻,从睡梦中醒过来。对面的沈自酌仍然专注地盯着电脑,她出神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沈自酌的目光扫过来,问她:“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唐舒颜伸了个懒腰,“不吃了,赶紧做完吧。”
凌晨四点的时候,终于全部竣工,唐舒颜背靠着椅背,盖着沈自酌的外套,用这个极不舒服的姿势,睡了个昏天黑地。其实并未睡多久,很快天光大亮,他们还要带着设计好的成品去见客户。八点半见到客户,十点半方案正式通过,走出会议室门的时候,沈自酌冲他笑了笑,说:“有你真好。”
唐舒颜是了解沈自酌这个人的,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从不见他与任何人有过暧昧,也不见他像其他男人一样,早早地在花丛中迷失了双眼。所以这样一句“有你真好”,真的仅仅是他高兴之下一句再寻常不过的感慨。可就是为了这样一句话,唐舒颜凭空生出一股孤勇,觉得不管前路有多少险阻,都得这样陪着他。
然而她总是忘了,男女之间哪里有什么纯粹的友谊?如果不是其中一方心里有鬼,这样的关系是断然难以维系的。即便在某一个瞬间取得了微妙的平衡,也总会被不可抗拒的变数打破。
她同样也忘了,沈自酌虽然冷淡,也是会爱上一个人的。
唐舒颜闭了闭眼,对着低头静坐在床边的谭如意轻声说道:“真羡慕你。”
谭如意一愣,抬头看向唐舒颜。眼前这个女人,全然没有了上回与她说那一席话时的咄咄逼人,只剩全然的疲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让她暂时卸下了盔甲。
可若说到羡慕,她又何尝不羡慕唐舒颜,能够陪着沈自酌,从一无所有,到如今功成名就。
谭如意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唐小姐,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喜欢沈先生这件事,亲口告诉过他吗?”
唐舒颜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你同沈先生认识近十年,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性格。他这个人,对别人的心意总是体贴周全,如果你曾告诉过他,他一定会认真考虑,不管他是不是也同样喜欢你,也绝不会妄自敷衍,一定会去求一个万全的解决之策。”
过了许久,唐舒颜才开口说:“你这个人心倒是宽。不过也是,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声音虽然低弱,说到后一句时,仍然不免带了些讽刺。
谭如意却并不生气,“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告诉沈先生。”
谈何容易?这十年间,不止一次想要停止自欺欺人。可她同沈自酌十年的交情,有同窗之谊,有扶持之恩;唯独没有的,是情爱之念。为了自己一点求而不得的心思,让她拿十年的交情做赌注,即便她再有一往无前的气势,也下不了手。这是一场豪赌,而她不敢下庄。
她也也试过与其他男人交往,可每每三个月的新鲜感一过,就只剩枯燥和烦闷。而她越发鄙夷自己,是个懦夫,也是逃兵。既决定要在这样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中马革裹尸,却每每还要生出逃出生天的妄想。
也常有被沈自酌看透的时候,而她已经学会了面不改色地用各式各样的男人当做挡箭牌搪塞过去。能拖一天是一天,好比一个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书的癌症病人,四面怜悯的目光,已经告诉了她时日无多,而她仍然要捂着耳朵,当做没有听见响起的铃声。
所以对于谭如意,她岂止是羡慕,简直嫉妒得百爪挠心。这样一个方方面面都不出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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