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辛》第25章


“我们杂志社没什么男性的。只有主编和副主编,都结婚了。还有一个实习生,额,他皮肤不太好。我们都没怎么讲过话。”要是真是那个实习生,还是算了吧。满脸青春痘,还不剃胡子。辛晴满心的欢喜一下子就冷掉一半。她宁愿,永远不知道给她希望的人是谁,宁愿小心藏好自己的小奢望。
苏锦心越来越觉得辛晴眼熟,她们以前一定见过面。她试探了一下,“晴子,你还认识阿好别的朋友吗?”
辛晴不知所以,想了想,“陈师长,算么?”提起陈是问辛晴心底又是一阵抖落。
苏锦心回想了一下,军队里没熟人,那么H大,只有她那个傲娇妹妹的天真儿子了。可是,当时那个小姑娘歇斯底里,泪眼盈盈,像一只流浪猫,和眼前这位心素若简、牟若星子的年轻人又不像。算了,陈年旧事,扰人无益。
辛晴回到寝室后翻出了吴峻送她的18岁生日礼物,当时他也说吊坠中间的花叫细辛的。辛晴觉得太贵重没有合适的衣服搭配,所以一直放在抽屉里。再加之,辛晴已经完全把吴峻放在心房的暗处,不打算放回忆出来招摇,那份礼物只打开过两次。难道吴峻当时说的辛,也是暗指辛晴吗?那他们岂不是正好错过彼此了吗?
Xin;不管是那个意思,都让人忍不住迷恋。辛晴不去让回忆伤人了。她对着镜子戴好吊坠,就当是一份亲人的祝福。从此,她盈满了一份心。
苏锦心泊好车子出来,陈是问那辆灰不溜秋的的车子正好飙进来。他摇下车窗,“妈,你等一下。你帮我带点东西进去,我赶着去见梁镜淇。”
陈是问衣服也灰土土的,和车子一个颜色。他长手长脚自己开车门还差点绊倒了。苏锦心有点小愉悦,从他上高中起就没见他这么冒冒失失的。
陈是问打开后备箱,取出两盆花。“妈,这是我朋友刚从外地带回来的。您不是就爱这些花花草草吗,正好留在花房里养着。它叫细辛。”
“花单生叶腋,全草可以入药。”苏锦心接过来,流利地接着他的介绍。
陈是问后背一缩,满眼不相信,“您怎么了解这么清楚?”
岁月是厚爱苏锦心的,大半生的好日子都享受了也没在身上刻下半点衰老的妥协。她不看儿子,保养得意的纤嫩长指拨弄着细辛的叶片,调皮地说,“不小心看到一个姑娘捧着一盆绿油油的草,一问就知道了。”然后抱着花转身往停车场外走。
陈是问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两盆花进了门,他才恍恍惚惚上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中又读了一遍,我发现辛晴是这些女人里最没个性的==但是,她是最真实的。
面对每一次转折,她的心理和行动都是比较现实的。我想大多数女孩都是这样,
不管有没有让人一触难忘的个性,都努力地生活,都值得最好的人来爱。
☆、渐行渐远(十)
人一大,遇到喜欢的人;第一感觉竟然是害怕。
梁镜淇已经干掉一整瓶老白干了;他拿起瓶起子又掀开一个瓶盖。陈是问手里那根烟还戳在烟灰缸的边沿,眼看就烫着手了。
梁镜淇攒足了29年的勇气放倒手里椭圆形的瓶身;冰凉的液体浇灭了陈是问指尖即触的火苗。
“找练!”陈是问一个利落的侧勾拳击向梁镜淇的下颌;梁镜淇一副坐以待毙的姿态,一如赴刑场的囚犯;仰着头咕咚咕咚倒进喉咙里几口,“爽啊!”说完还咂了咂嘴。
落在他那张娃娃脸上的铁拳就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陈是问活动活动筋骨,捏出咔咔的脆骨声,“出息!”说着从他手里夺了那瓶老白干;倾倒进口中。
“哎,你自己说要来吃浙江菜的,怎么一口不动啊?啧啧,你居然会抽烟,不得了。”烈酒壮人胆,梁镜淇今天晚上是拗足了劲,直往陈是问的枪口上送。
陈是问晃了晃空瓶子,“没了?再拿两瓶来!”
“哎哎哎,待会儿得开车。我可不比你,一路拿了几张超速罚单,还悠得自在,我孤家寡人可不好辱没了形象。”
“你皮真是痒了。”陈是问除去茶香鸡身上的花椒和姜片,灵巧地撕下了皮,夹了一块酥酥的仔公鸡肉,怎么都吃不出那天的味道。“阿好都要过21岁生日了,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女人要的是答案,不是商量和尊重。”
梁镜淇拿筷子就着陈是问夹得那块肉扯一半下来,“是吗?看来你的答案挺奏效的。嫂子向你的答案屈服了?”
陈是问放下筷子,习惯性地拎起酒瓶,却倒不出酒滴来。
年纪大了,遇到心动的人,第一感觉竟是害怕。他费尽心机将两条平行线拗成了交集,却无力将它们捋成一条直线。陈是问居然也会害怕。他怕自己就此无法掌控命运,他怕辛晴接受不了他们的缘分是来自一场她无法释怀的悲剧,他怕她不相信他的掠夺和霸道是源自内心的恐惧。
“她们不一样。阿好是不懂,辛晴是不敢。”陈是问讪讪道。自己何时像个毛头小子般开着车跟踪一个心仪的女孩子,绞尽脑汁猜想她的鞋子尺码,托人从国外带来了礼物还不敢亲手送给她。开着从德国订制的名贵车子翻山越岭,只为寻一株为她而生的花。他有太多顾虑了,不想给她负担却也无法给她即刻的承诺,就连普通恋爱都给不起。苏锦心的得意表情分明是猜到了几分内情,该浮出水面的真实过往早晚要明昭于人。
梁镜淇对陈是好十几年的迷恋并不是秘密。陈是好高考之后举办了一个庆功宴,他本来准备了一个轰动的表白仪式想借机吐露心声的,可是因为姚丝丝的玩笑和逗弄,陈是好吓得仓皇而逃。男主粉墨登场,气氛煽情,言辞至深,却没了女主角。梁镜淇像个傻子似的捧着自己的心送给一群人嘲弄。他以为陈是好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们互相知根知底,一个嚣张跋扈,一个温润包容,再合适不过了。于是他由着她落荒而逃,逃到N市,他也跟着去N市;她要当兵,就耐心守着她;她回来S市,他也打算回来的,可又不敢确定这就是“终于”。儿女情长,能厮守终生定然值得舍江山而枉顾,倘若只是一厢情愿呢?
梁镜淇点了一根烟,以前没抽过,想不到味道这么干冽,吸进来有种清醒孤独沉醉中的寂静感。“陈是好三个字是我这么多年来的梦想。我爸都劝我放弃了,我还不甘心。我总想着她会懂事的,她会来找我的。我不能这么杳无期限地等下去,我这次回S市就想最后一搏。”
“你们家老爷子不是升官了吗?他难道不打算把你调到京城?”梁部长就职的消息天天挂满了新闻频道,按道理,应该趁机把儿子弄回身边一同打拼的。儿女情长果然最减志气。
“嗯,他是这么打算的。批文还没下来,他给我一个月时间想清楚。”
两个人难兄难弟,谁也替不了谁挡胸口的伤。各自熄灭了烟头,走出了包厢。
“哟,陈公子和梁公子,好久不见!”莫江远从长廊的一头大步踱来,一脸春风得意。
莫家兄弟不到四十岁就在军界独占鳌头,实属犄角,自有他们的本事。陈是问立在那里不动,等着莫江远送到他跟前。
“听说陈公子调回S市了,这是本市的一大光荣啊!不过,这么优秀的人才闲在参谋部主管人事关系可真是浪费了。”莫江远的三角眼眯成了火柴棍的形状,眼角的皱纹就是那一摩擦磷面就着火的梗头,整个人像是张牙舞爪的地头蛇。
陈是问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嘲弄的闷哼,“关心则乱。晚辈不敢承蒙莫司令如此青睐。”
莫江广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陈是问和梁镜淇双手插在兜里,双肩挺直,两脚六十度分立,一副备战的姿态。莫江远敞开的衣襟仿佛感觉到杀气,一抖一抖的。
“哎呀,两位侄儿来皇朝吃饭也不打声招呼,我得叫内人安排厨子多备些酒菜。失礼,失礼。”莫江广笑呵呵地打圆场,“走,进去叙叙旧。一来陈公子刚回本市还没给你接风,二来,恭贺梁部长升职。”
梁镜淇捏了捏眉心,转向陈是问,“咱们叫的车子来了吗?我已经醉得恍惚了,连莫师长的话都听不清了。你重复一下莫师长的意思?”
陈是问转了转脖子,伸手按摩了一下颈椎,“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清了。走吧。车子早就在门外等我们了。”走了两步,他回过头一拍脑袋,“真是犯浑!都忘记跟两位叔叔道别了,得了,改日我俩清醒了,再上门赔不是。”
莫家兄弟眼看着两个小辈大步流星,风驰电掣地闪出了皇朝。
姚丝丝透过墨镜看着陈是问和梁镜淇踩着铺着红毯的通道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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