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36章


边城在柜台前等她,见她慢了几拍进来也没多问,只将柜台上的一枚戒指推至她的眼前,“喜欢吗?”
很难不喜欢,经典的四爪钻戒,简简单单的设计中,越发显出钻石的璀璨。傅寒阳这才毫无顾忌地笑起来,戴上无名指,撑着五指看了看,“喜欢,很亮很大。”
柜台小姐笑得比她还灿烂,“小姐的手又修长又白皙,戴这样的最漂亮不过了,先生来看了好几次哦,这是特地按照小姐的号订做的。”
傅寒阳心里微微一动,却是抿着唇不说话。戒指在手上又套了套,其实有些嫌大,从指上与戒指间,透出一道光来。
边城望着那枚戒指,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一段画面,她在橱窗外停下脚步,对窗内一枚戒指垂涎不已。
“我们结婚时,一定要买个和这一模一样的钻戒。”她抬头看着他笑,美到不可方物。
他暗暗记在心里,嘴上却不肯松,“我有说过要娶你?”
她便一拳正中他心口,娇俏地嗔道:“你敢娶别人,我就搅得你一辈子不得安宁,让你尝尝我郁佳人的厉害!”
他便包上她的拳头,躬身赔笑。
“不,换一个。”
边城突然说话,傅寒阳便有些不解,眼睁睁看着他将戒指从手上脱下,转而让柜台小姐重拿几枚。
“怎么了,那不是挺好的?”既然是订做,必定付了定金,这样便不要,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一笔钱?
边城仍旧面无表情,唯有眼底一味黯淡,让他整个人都阴郁下去,“钻石不够大,四爪看上去不够牢,再挑一个别的吧。”
傅寒阳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那你也帮我挑挑看?”他倒已经转身出去,有店员帮忙拉开大门,毕恭毕敬地颔首,他径直走离,下了几阶台阶,抽起烟来。
“小姐,这一枚戒指也很漂亮,是我们的最新款,三色金镶钻,帮您试戴一下好吗?”
傅寒阳伸出了手,却未将头摆回来,那环冰凉推入指底时,耳边还有柜台小姐甜腻的声音,“先生对小姐真好,能嫁给这样的男人,真让人羡慕。”
他的身材挺拔,立在街头,是一道美好的风景。有一天,这样美好的男人,终是成了她的男人。
她这才恢复起心满意足的笑脸,转头看着柜台小姐,低声赞同,“是啊,他是很好。”
相同的另一地点,阵阵凉风之下,边城的脑子清醒了许多。指间一支雪白的烟卷,熏得皮肤微微发黄。
失恋后的第三十天,他需要娶一个从未想过用生命来爱的女人——就坐在里面,挑选代表彼此承诺的戒指。
而那小小的一圈,却更像是一个怎么都走不出去的魔咒。
视线倏忽锁定对街的两道身影,烟头猩红一颤,一抹灰烬即刻散落。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大楼上亮堂堂的四个字:霈陵宾馆。
一对男女光天白日之下自宾馆出来,他始终找不到更好的解释,来驱赶心头挥之不去的那个词。
街口,女人甩开男人,埋头疾走过斑马线。
边城在想,他或许能因为眼神不济,看错一道背影,却永远不会认错一个亲自参与设计的手提包——他送给郁佳人的生日礼物,世间唯此一件。
如果在此之前,对她还有些许幻想的话,这一刻也被尽数打破,四散一地,碎得不像样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正儿八经写番外。
大姨妈好汹涌,每天一片止痛片,让我觉得很桑心哪……
☆、边城起寒阳 第三十一章
傅寒阳掀开被子,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不过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趿拉上拖鞋。
不过七点,窗外的烈日便施以颜色,阳光刺目,直射入屋内,蔓延爬至床榻。她拉上了窗帘,屋内方才暗了一暗。转身斜倚着窗台,看向床上侧身沉睡的人,居然会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雪莉正打扫着屋子,见到她便毕恭毕敬地问好,“小姐,早餐差不多准备好了。”
她不说话,只径直走入厨房,记得他爱在早餐时喝一杯浓浓的咖啡,特意开了机子,拿了从荷兰带回的一袋咖啡豆,不厌其烦地为他准备。
在这里住了几天了?记不清。总觉得这心里、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他一个人……自然,还有身体里。
静静望着窗外,有些早,又是周末,车子分外的少,几个稀稀落落的行人,手里拎着早餐,大多是步履匆匆,完全是被热的。
她虽置身厨房,周身却被适宜的冷气包围,实在是觉得惬意。
傅寒阳肩上一凉,一条丝质披肩便轻轻落下,她双手拉住两端,不让之滑下。刚想转身,腰上被人一提,她也便轻轻落入他人怀中。
“大清早地就来吓人。”她没给好脸色,有些不适地扭扭身子,提醒他,“雪莉还在外头。”
边城只当没听见,倾身在她颈边一吻,声音嗫嚅,“不管。”
是啊,他是边城,随心所欲,恣意妄为,他有足够的能力忽视一切,喜欢的,抢过来,厌恶的,就毁了。
傅寒阳蓦然心惊,似乎从这一切推断里,想到了以前,想到了现在,也想到了以后。他始终不会为谁付出所有,所谓的为爱放下一切,不过是年少轻狂时骗人的承诺罢了。
一吻落在她的颈线,蔓延至下颔,边城便注意到她瞬间改变的态度,脸色有些沉郁,眼神开始发滞,他嬉笑着拍了拍她的脸。
“喂,在想什么?”
傅寒阳只是怔怔望着他,一言不发。
边城眸色一动,便松了她,转身去将门关上,锁好,甚至小心翼翼不让这个动作发出声音——门外的人会听得到。
复又回来,在咖啡机作响的协奏中,重新抱上她,唇又贴上了皮肤,温热之下,能感受到她动脉的跳动,有力,而且倔强。
“这下满意了?”他抬头看她,孩子般得胜后的笑。
傅寒阳只觉得悲哀,她在和她曾经在乎的朋友共用一个男人,他们分手了又能怎样,她无法忽略他曾深爱她的事实。
而对她,傅寒阳……或许只是源自身体上的契合。
不敢再想。
他微微扬起的下巴,神采奕奕中上挑的眉梢,还有一笑便露出的雪白牙齿,这样的边城,很难见到。
她说服自己笑,下一刻便被他抱上流理台,分开双腿,他站在她中间,身体压上来,开始紧贴到毫无间隙。
“你不许在我面前走神。”他说得霸道,去咬她的下巴,一小口一小口,蚂蚁似的啄,要她痒,要她疼,要她只能想着自己。
傅寒阳推着他,有句话卡在喉咙里,好久了,再不说,会受不了。
“你为什么和她分手。”
他身子一僵,停下动作去看她的眼,深深望到最底,“为了你。”
“不,我是说我们结婚那一年……为什么和她分手,原因我大概能猜出一些,为了你妈妈,为了傅氏,为了娶我,为了……但我要你说。”
他的手环上她的肩膀,上下摩挲几次,岔开话题轻声问她是否觉得冷,被她冰冷的视线一扫,只得噤声。
他们以这样一种亲密的姿势对望,却始终无法敞开心扉,傅寒阳觉得讽刺。她想跳下流理台,一手扣在他的颈后,稍稍用力,“我恨了她五年,现在才发现,我才是那个破坏的人。”
他却紧紧桎梏住她,不让她动,压着嘴角淡淡道,“你听我说。”
她咬了咬唇,点点头。
“婚礼前一个月我们就分手了,她爱上了另一个人,要我给她自由。而决定和你结婚,不过是那两周的事情。”
“……”傅寒阳渐渐躬下腰去,双手垂上台面,喃喃自语,“她竟然会爱上另一个……可我出国的那一天,明明看到你们俩在一起。”
“如果我说只是无意遇见,你会不会相信?”
“……那这五年呢?”
“在给予机会和彻底决断中矛盾度过。”
傅寒阳的视线一时无处可落,便望着他额头纱布的一道白发怔,许久后,傻傻地说:“你可真够坦白。”
“那我可不可以将之当做你对我的一种在乎。”边城浅浅笑着睨她,“以你的性格,不像是听到这些往事就会受到伤害的吧。”
傅寒阳无声地笑了笑,她是不会——唯独对他例外。
最难忍受便是承认他的无情,结婚的那一年,做尽夫妻事的二人,并非两情相悦,她一直幻想的日久生情,终是被一张离婚协议书打败。
那现在呢,现在又如何?
边城重新压上来,一份炽热抵着她的敏感,偏偏还要听他令人赧然的挑衅,“感受到我了吗?”
硬挺隔着几层薄而又薄的布,以一种几乎破壳而出的蛮横,抵住她,一直压制上她的心。
“哎——”她推抵着他精壮的前胸,“你和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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