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蔷薇》第41章

“那麽麻烦你了，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苏。”
“没关系的少爷，愿诸神保佑你们。”说完後，苏离开了。
於是，阿多尼斯开始了漫长而焦急的等待。但是这一次，阿多尼斯没有等待多久，因为第二次苏出现的时候，他就告知阿多尼斯，他已经将字条偷偷的递给奥莉薇娅了。
但是因为这个好消息而产生的激动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接下来的几天内，阿多尼斯再也没有得到类似的好消息。
每一次苏出现，他都会焦急的询问苏奥莉薇娅没有回信，但是苏只是遗憾的摇摇头，虽然苏每一次都会安慰阿多尼斯再等一等，但是不可避免的，阿多尼斯越来越紧张。
等待让他的精神保持紧张状态，门外只要出现脚步声，阿多尼斯都会张望看那个人是不是奥莉薇娅，但是每一次，他只会等来令人失望的结果。
阿多尼斯失眠了，在每个难眠的夜晚，阿多尼斯会不停地祈祷著，希望明天就会有奥莉薇娅的消息，但是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他所期待的的那个人终究没有出现。起初，他甚至心怀侥幸，奥莉薇娅一定和自己一样，是关心著对方的，只不过被人严加看守，不能传递信息。
但是残酷冰冷的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让阿多尼斯失望。终於，希望的火焰还是燃尽了，变成了无人理会的冰冷灰烬。
那个夜晚，阿多尼斯甚至怀疑奥莉薇娅已经把他忘了。当这个念头一出现的时候，阿多尼斯试图打消它，可是无论阿多尼斯怎麽努力，不断涌现的负面信息证实著这个可怕的猜想，让他越来越难以入眠。
是啊，阿多尼斯想想。既然现在他的母亲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身边有家人的他已经不孤独了。当阿多尼斯这麽想的时候，他的身体变得更冷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走进了屋里。
“奥莉薇娅？”阿多尼斯连忙爬起来。
“不，是我，少爷。”是苏。
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再一次熄灭了：“那麽，有奥莉薇娅的消息麽？”阿多尼斯声音颤抖地说。他知道，每当自己问起奥莉薇娅的消息的时候，都是需要鼓起多麽大的勇气，因为他知道内心的希望在一天又一天的减少，他害怕得到奥莉薇娅已经忘了他的消息。
“少爷，忘了他吧。”苏点亮的蜡烛，借著月光，阿多尼斯依稀的看清了苏。
不是苏。是梦中可怕的植物。
准确的说，是有著苏的上半身，下半身是触手的植物。
“该死，”阿多尼斯低声说：“我又做梦了！”
“少爷，”苏轻声而愉快的笑了：“我一直觉得，人类将一切不符合他们期待的东西归结为梦境真是种愚蠢的行为。”
阿多尼斯抬起头来，惊讶的看著苏。这时他这麽多年来第一次听唯唯诺诺只会说“是”的苏说出这样的话，这样反差也让阿多尼斯更加确信此时的自己再一次的陷入了梦境中。
“少爷，那麽你什麽时候才肯清醒过来，认清这一切不过都是精心布置的呢。”
“不，”阿多尼斯小声的反驳：“奥莉薇娅不是。”
“真的麽？”苏再一次发出了愉快的笑声，虽然声音悦耳，但是第一次的，阿多尼斯觉得他的笑声有些刺耳：“既然这样，那麽奥莉薇娅小姐为什麽在收到我的字条後只是将它皱成一团，扔到了壁炉里呢？”
“什麽！”阿多尼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不可能！他不可能这麽对我！”
“那麽为什麽他一直不回信呢？”苏狡猾的说：“既然我可以把信递到他的手里，那麽为什麽他连一句话都不让我带给你呢？”
“这……”阿多尼斯不知所措的抱住头：“你在骗我，你在骗我！他，也许他根本没有收到！或许，或许你根本就没有见到他！”
“是这样麽？”苏拿出了奥莉薇娅的项链：“奥莉薇娅小姐特别嘱咐我，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看著苏手中的项链，阿多尼斯大脑传来一声巨响。
“奥莉薇娅还说，现在他已经不欠你什麽了。”
“不……你……你说谎……”阿多尼斯摇头，他拒绝相信这一切，可是现在，这条项链似乎印证了他之前一切可怕的猜想。
“阿多尼斯，可怜的孩子，”看著阿多尼斯失魂落魄的样子，苏故作惋惜地说：“现在你终於接受这一切都是骗局了吧，当然，我所说的一切也包括奥莉薇娅。”
阿多尼斯大脑一片空白，可苏的话还是像带著魔咒一样不停的钻进他的耳朵。
“阿多尼斯少爷，不，现在的你只是阿多尼斯，”苏戏谑的说：“我想你的记性不至於差到几天前老爷亲口说的话也不记得了吧？老爷说过，下在这个家族中的诅咒只有献祭你才能解除，所以你要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精心编织出来的谎言，就连奥莉薇娅对你炽热的爱，也是假的。”说完，苏发出了嚣张的狂笑。现在的苏不再是平常温柔耐心的他，反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不……”阿多尼斯嘴唇发白，不停地颤抖。现实都在迅速的灰败，这些年来支撑他走下去的一切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就在这时，阿多尼斯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腹部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大，因为肉体的变化与精神的折磨相比，算不了什麽。
“是该从王子公主的童话中醒过来了，阿多尼斯，”怜悯出现在了苏的脸上：“很不幸的告诉你，戏演到现在，终於到了谢幕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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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这麽多年配合我演了这一出好戏，当然我也要感谢欧尼斯塔老爷，这麽多年来，他一直不知道其实是我诅咒著他们家族，为了他的家族和复活他的妻子，他甚至对我言听计从，愿意不辞辛劳的找到你，收养你，像个在我手中乖乖起舞的傀儡一样，”说起欧克拉伦斯，苏的笑意更浓：“人类啊人类，就是这麽愚蠢贪婪，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牺牲别人。但是很可惜，就算是有最好的演员，还是到了散场的时候。”说完，苏的触手缠绕开始活动了，它们的目标明确，就是阿多尼斯。
“不！”阿多尼斯大吼。很快，无穷无尽的触手竟然已经完全包围了阿多尼斯的身体，除了那一双因为仇恨而满是血丝的双眼。
在一瞬间，被背叛的痛恨被欺骗的悔恨变成了可怕的怪兽，充满了阿多尼斯的身体。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的双眼变成了四年前蒂姆一样的血红色。
“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再多一点！”苏咯咯的笑著：“愤怒吧，悔恨吧，吼叫吧，让我看到你希望破灭扭曲的姿态！要知道，愚蠢的猪猡，你们愤怒的情绪才是你们存在的力量，让这一切成为主人生存的食料吧，肮脏的人类！”苏狂笑著，在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殉道者几近虔诚的狂热：“作为主人的巢穴，你应该引以为傲才是，自豪吧，肮脏的人类！来吧，现在怀著感恩的心情，迎接你这辈子最荣光的时刻！”话音刚落，触手从阿多尼斯的身上退去。
当阿多尼斯的身体赤裸暴露出来的时候，他之前微微隆起的腹部现在竟然变成了足月的样子。而在他的双腿间，羊水正滑落下来。
仅仅是一夜，阿多尼斯腹中的胎儿迅速的成长，现在竟然要降生了。
阿多尼斯身体的变化让苏狂喜不已，他虔诚的单膝跪下，口中快速的吟诵些什麽，他平日因为恬静而美丽的脸孔现在也因为狂热而扭曲。
现在，阿多尼斯的腹部就像是要被撕裂一样，冷汗不停地流下来，甚至打湿了床单，而从腹内传来的从未体验过的剧痛让阿多尼斯面部苍白，身体不停地颤抖。
“啊！”阿多尼斯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他感觉到有什麽东西正在不断的下坠，不，不仅仅是下坠，那个东西正在拼尽全力的想要挤出阿多尼斯的身体，为了脱离阿多尼斯的身体，那个东西甚至不惜损害母体内部的器官。现在，阿多尼斯的腹部就像是被狠狠的打了一拳，腹内的五脏六腑甚至都打结在了一起，他无力弓起了身体，但是这对减轻疼痛毫无裨益，那东西还是野蛮的向外推挤著。
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阿多尼斯抽搐著，呻吟著，可是在痛苦的景象却不足以让苏产生一点的怜悯，因为此时的苏因为兴奋双眼通红，他的口中不停的吟诵著什麽，甚至偶尔还会发出神经质的大笑。
“快了，快了，我的主人……”苏低声说著：“来吧，吃掉祭品的身体，吃掉他的器官，从这肮脏的摇篮里诞生吧！然後用您的荣光让这片大陆沈浸在痛苦之中！”
疼痛让阿多尼斯处於清醒与昏厥的边缘。
难道这就是生命的尽头了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