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蔷薇》第56章

回家後刚刚享受平静後不久，他们就再次卷入了风暴之中，对歌西卡和雷特的审判据说是几百年来最大的审判，在所有的社交场合，人们纷纷讨论著这场即将到来的审判，有些人认为背叛者雷特应该被绞死，而歌西卡作为盲目轻信他的人，也应该受到同样的惩罚。
这时候，阿多尼斯和奥莉薇娅开始了紧张的活动。凭借欧尼斯塔家族的威望和财富，阿多尼斯四处游说帝国有威望的人，他甚至说动了有些德高望重的人出面为歌西卡说情。在暗地里，奥莉薇娅找到了帝国最受欢迎的剧作者，许诺他们金钱和家族支持，让他们连夜赶出了以异族战士和公主爱情故事为内容的戏剧，虽然故事是虚构的，但是人们却可以从剧中人物特征判断这就是歌西卡和雷特的故事。奥莉薇娅的行动很成功，因为匆匆上映的戏剧场场爆满，每次戏中人的爱情悲剧都能收获许多沾满贵妇人眼泪的手帕。虽然不是家族成员，但是萨维尔也在努力著，他所做的与奥莉薇娅相似，他找到了吟游诗人，让他们在底层散布著歌西卡和雷特的诗篇。
三人的行动取得了成功，渐渐地，舆论的风向开始逆转。甚至有言论说，雷特本来是萨拉曼族的卧底，但是在接近歌西卡的时候被歌西卡的善良和美丽打动，爱上了歌西卡的同时背叛了萨拉曼族，而这次佯装惨败就是为了取得异族君主的信任，从而伺机埋伏在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庞珀斯身边，找到机会一举杀掉这杀人如麻的魔王。
最终，也许是被舆论影响，也许是念及欧尼斯塔家族在帝国的地位，在国王的授意下，雷特最终被判流放极北之地十年，而轻信他的歌西卡也被判与他一同流放。
虽然流放是比入狱更可怕的惩罚，有人说习惯了南方温暖的人们在连第一个冬天都熬不过去，有人甚至声称流放不过是在北方的严寒和暴雪中多苟活一年罢了。但是阿多尼斯相信，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无论前方多麽可怕，他们都能坦然面对。
而送行时，歌西卡和雷特脸上挂著的幸福微笑著证明了阿多尼斯的想法，他们两人笑得是那样的甜蜜，仿佛等著他们的不是可怕的严寒和霜冻，而是许下众生契约的幸福蜜月。
送走歌西卡和雷特後，阿多尼斯把自己关在屋里，反复的思索著歌西卡对他说的最後一句话：
“无论那个孩子做了什麽，请原谅他，因为他对你的爱与我对雷特的一样真挚。”
当阿多尼斯来到奥莉薇娅房间的时候，奥莉薇娅还没有睡觉。
“你来了。”看得出来，见到阿多尼斯的奥莉薇娅十分兴奋：“要跟我一起睡觉麽？”
“是我杀了克拉伦斯。”阿多尼斯说。
“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楚，请你再说一遍？”奥莉薇娅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阿多尼斯重复了一遍後：“准确的说是我让苏杀了克拉伦斯。”
“你在开玩笑吧？”奥莉薇娅脸上露出了苦笑：“不想跟我睡觉也不用找出这样的借口。”
“不，是真的。”现在阿多尼斯大脑一片空白，而他只是机械的向奥莉薇娅叙述著真相，接下来，他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了奥莉薇娅，包括克拉伦斯和苏的阴谋，包括那晚阿多尼斯生下的恶魔，包括现在恶魔已经侵蚀了阿多尼斯的身体，让阿多尼斯随时可能失去理智化身恶魔，当然也包括那晚阿多尼斯是怎麽命令苏解决掉克拉伦斯的。
一开始，奥莉薇娅只是静静地听著，但是随著阿多尼斯的讲述，他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激动，奥莉薇娅双眼中流露出了震惊和愤怒，在阿多尼斯平静的讲述下埋藏著可怕的真实却让奥莉薇娅不停的後退著，直到他颓然的跌坐在了椅子上，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一样紧紧地抓住了扶手，当最後阿多尼斯讲到他是如何下达命令的时候，奥莉薇娅突然站起来抓住了桌边的拆信刀向阿多尼斯冲来！
奥莉薇娅的反应是阿多尼斯意料之中的事，他没有闪躲，反而解开了衬衣，将胸膛暴露在了奥莉薇娅眼前。
“来吧，杀掉我。”阿多尼斯说，当故事说完的时候，阿多尼斯终於卸下了这一年来的负担，他很庆幸今天的他吐露了真相，因为他知道，如果再继续隐瞒下去，总有一天愧疚会让他失去理智，臣服於破坏之中，变成身体内那个恶魔的傀儡。那是他所不想要的。
“不……”奥莉薇娅双手握著拆信刀，他摇著头，任由泪水从眼中滑落，他纤细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著，就像是凋谢在秋风中的花朵那样楚楚可怜。
“来吧，”阿多尼斯走近了奥莉薇娅：“这些年来你不是一直寻找杀掉你父亲的凶手麽？没错，凶手就是你面前的我，你还在等些什麽！”阿多尼斯的胸口已经碰到了拆信刀，但是用来拆信的刀子却不足以伤人：“杀掉我啊！”阿多尼斯大声地说：“现在就杀掉我！”
“不！”奥莉薇娅大声的说，而他手中的刀子也应声而落，随著刀子掉在地上，奥莉薇娅的身体也无力的倒了下去：“不，我下不去手……我……我不能杀你！”奥莉薇娅抱住膝盖，不停的摇头，口中甚至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心爱人被痛苦折磨的样子让阿多尼斯心中一阵酸楚，他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抱住奥莉薇娅，温柔的安慰他，为他亲手擦掉眼泪。
但是阿多尼斯知道，两个人已经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阿多尼斯决定走开，因为他知道，奥莉薇娅的眼泪是足以瓦解他所有防线的武器，就在阿多尼斯离开的前一秒，他突然回过头来：“如果你什麽时候准备好了，可以随时来杀我，我不会闪躲也不会反抗。”
当阿多尼斯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沈重的叹了口气，这不是如释重负的叹息，而是夹杂著痛苦与绝望的叹息，因为他知道连接他和奥莉薇娅的唯一一道门在这时也被自己亲手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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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多尼斯深陷在绝望泥潭中时，他的朋友萨维尔终於找到了机会，与他这辈子最恨的敌人正面交锋了。
很难形容现在的萨维尔是多麽的兴奋，与之前有压倒性优势的梅露莎的战斗不同，现在遇到的敌人是与萨维尔力量实力相似的。正因为这一点，为了赢得这场胜利，萨维尔不仅要展现实力和智慧，必要时的时候还要加上诡计，这对萨维尔来说是个挑战；与此同时，让萨维尔兴奋的另外一个原因是现在他终於等到了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你到底是谁？”萨维尔侧身躲过苏召唤来的叶片，在苏的法术下，柔弱的叶片变成了边缘锋利的刀刃向萨维尔冲来：“你一定不是风之娜梅利亚的仆人，那麽就是四位里面剩下的那一位了？”
苏冷笑一声，却并没有回答。
萨维尔也并没有把苏的鄙视放在心上，他轻轻松松召唤出了巨大的冰壁，挡下了苏的一波攻击。
“话说回来，我还要谢谢你，”与苏的沈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萨维尔的略显反常的喋喋不休：“如果没有你，我这个在你布局中的弃子也许就不会成为暗影的代理人，也不会成为魔王身边得力的助手呢。”
萨维尔的话让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萨维尔的挑衅同时加速的苏的吟唱。
“那麽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吧？难道您所侍奉的那位大人也像火之梅露莎一样意图谋反？”萨维尔抢先一步反攻了，在萨维尔的操控下，伫立在萨维尔面前巨大的冰壁化作了无数锋利的兵刃向苏的方向冲去。
“不，我觉得并不是，您的表现更像是个投机者，您和您的主人一样，都不想献出的忠诚和性命，但是你们又不像梅露莎那样愚蠢的直接谋反，照我看来，您更像是在试探。”苏的吟唱召唤出了地底钻出的巨大石柱，它们在苏面前形成了一道道坚固的堡垒，利而脆的冰锥撞到石柱的一瞬间就粉身碎骨了。
“试探什麽？”看著萨维尔的冰锥攻击被自己瓦解，苏的脸上终於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愿闻其详。”表面上轻松自如的谈话，但是苏却暗暗的默念著他所侍奉的主人的名字。
“不需要我说吧，你们都在等一个正确的时机。”萨维尔看出了这时的交谈不过是苏的障眼术，紧接著，萨维尔脚下的土地不知什麽时候开始泥泞一片了，这样的变化虽然让萨维尔有些惊讶，但这样的战斗节奏却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现在，萨维尔已经完全陷入泥泞之中了，更可怕的是他脚下像沼泽一样土地竟然伸出了一双巨手抓住萨维尔的脚踝，试图把萨维尔拖下去。
“看起来，这一次是我赢了。”看到大局已定，苏脸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