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第158章


这一生都是花田成就的,兼坚活的这些年早就胜过一切。
此生已足矣。
“花田,好好活着。”
长痛不如短痛,兼坚抽出刀刃迅速落刀,坚硬的刀刃插进心房,窒息的痛。
鲜血在白雪中绽放出妖娆的曼陀罗,比世上的任何一朵都鲜红旺盛。
兼坚躺倒在地,眼睛久久不能合上,原来死的过程这般漫长。
正对花田,终究还是见到了他的泪水,兼坚有些不舍了。
视线渐渐模糊,兼坚困倦的要死,努力撑着眼皮,再看一眼,最后再看一眼花田。
眼前一片漆黑,兼坚慢慢失去了意识。
看着脚下的鲜红,花田怔愣住。
兼坚倒下了,他如此珍惜的兼坚就这样在他面前倒下了。
他为了岛上的亡灵,为了自己珍爱的人,甘愿来到雪山受苦,死也在所不惜。
而兼坚的眼中只有花田一人。
最害怕的一幕发生了,花田却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四目相对,看着兼坚眼中的亮光逐渐涣散,花田才有了反应,心尖忽的抽痛,旋即无限的扩张至全身。
震惊的张大嘴巴,花田彻底失声。
兼坚周身萦绕着一层轻浊的灵气,缓缓外散,包裹住花田与兼坚所在的空间。
铁链徐徐打开,将花田放入地面。
脚下的冰雪以兼坚的躯体为中心消融,心口处落下的鲜血迅速蔓延至冰雪消失的交界处,孕育出数不尽的鲜花。
灵气裹上兼坚,兼坚红肿的脸颊消淤回血,恢复白皙。
刚落入地面的花田动弹不得,手臂被铁链捆出道道血痕,双脚蹬地,头顶着松软的草坪移到兼坚面前。
泪水混着血水,污秽了整张脸。
双脚使力,花田将整个身体微撑起来,将将看到兼坚惨白的脸颊。
手臂僵直的握上兼坚的手指,却没有随冰雪一同离去,冷彻心底。
静美的模子保持着笑意,如沉睡一般。
贴近兼坚的脸颊,汩汩而出的热泪也捂不热兼坚的脸颊。
最想保护的人,最想要让他活好的人,却和自己有同样的愿望,花田早该知道。
不该悄无声息的离开,不该留兼坚一个人去承受。
兼坚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双目一黑,花田直勾勾的倒在兼坚身侧。
就让这颗心随兼坚一同停下吧,他不配再跳动。
硕大的雪山之巅,渐渐染上了一层绿莹莹的草香,不快不慢的向外扩展。
肉眼可见的速度,春意爬满整座山头,终生不化的雪山一夕间改了面貌,四季常春。
灵气围绕的圆圈中,两个人静谧的躺在松软的草坪上,头碰头,脸贴脸,蝴蝶轻盈的飞过,生怕打扰了两个。
如来来至雪山之巅,愤然的挥动衣袖,猛烈的风雪再次从北方气势汹汹的袭来。
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冰雪化成柔和的细雨垂落,鲜花开的更加旺盛,蝴蝶玩的更欢。
细雨打湿了如来的衣袍,如来伫立在灵圈前,怒目望着花田。
死,哪儿有那么容易。
伸出宽大的衣袖,如来将花田收入其中,看着地上的兼坚,嗤笑一声扭头离去。
兼坚只是缘渊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他如来才是常伴身旁的伴儿。
孤寂的岁月,终于有人陪了。
第二百零四章 归于往常
“咕咕咕……”
肥鸡从竹林中逃窜出来,亡命的往竹屋下钻。
一个披头散发的疯男人,张开双臂,偻着腰追赶在肥鸡身后。
扑棱着翅膀,肥鸡连跑带飞的钻到竹屋,空中留下几簇鸡毛。
男人匍匐在地上,撅着屁股,眯缝着眼睛往缝里瞅,脑袋抵在缝隙里,想要钻进去。
“花田,你能不能消停点!”
花田的手力太大,惊动了屋中的人。
“兼……坚。”花田跳起身来,眼珠忽的转向屋内,吃力的喊出唯一能说的两个字。
西媚从屋中出来,双手抱胸,不耐烦的看着花田。
今日已经第三次了,鸡毛都快吓秃了。
看到西媚后,花田明亮的眼神变得暗淡,蹲下身来,捋着地上的鸡毛。
西媚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逃出了西域,现在又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守着这么一个疯子。
看着花田傻不拉几的背影,西媚无奈摇了摇头,上前柔声细语道:“到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花田不语,拔掉根上的软毛,朝西媚吹了一口气,鸡毛扑簌簌的落满西媚全身。
“花田!”西媚扬起手,欲意打下去。
花田双手抱头,左右躲避,口中不断念道着:“兼坚……”
西媚手掌停在半空,转而捏向花田的衣袖,压抑着性子,恢复笑意道:“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啊,啊。”花田忽的从地上跳起来,差点顶到西媚的鼻梁,呜呜呀呀的跑到屋内。
西媚拖着疲惫的身子,迈上台阶,还要伺候这位大爷吃饭。
午饭从中午吃到了晚上,把花田喂饱后,西媚疲惫的躺在座椅上,继续看着花田追逐肥鸡。
随他了,开心就好。
阖上眼睛,正打盹之际,院外的脚步声响起。
对这脚步声早就铭记于心,西媚很快恢复精神,倏地从椅上坐起来,走近花田身旁看守。
“缘渊。”如来在院外早早唤了一声。
西媚谄笑着上前迎接如来佛祖:“佛祖,你来了。”
如来轻轻点头,眼神游离,在院中四处寻找。
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花田,如来双目明亮起来,移步走上前去。
花田双手紧紧闭合,指缝微启,脑袋凑近手前探看。
见花田瞧的认真,如来问道:“你在看什么?”
花田单手握紧,塞到身侧,神秘兮兮的朝如来勾了勾手。
如来佯作认真好奇的凑上前来,花田将拳头慢慢移到如来面前。
如来笑意阑珊,心里做好了万足的准备。
“噔噔,看我的儿子。”
花田将拳头拍在如来脑门上,鲜黄的蛋液流到下颚。
鼻翼间弥散开蛋腥味,如来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的儿子。”花田在如来脸上抹了几把,收了点蛋液握在手中,心疼的捧着。
西媚站在一旁,忍不住噗笑一声,旋即收敛,上前给如来递上一块手帕。
如来接过手帕擦了擦脸,问了西媚几句关于花田的事。
西媚只回应说“好”,平日里只是看着花田犯犯疯,再无其他波澜。
竹林里无趣的很。
花田倒是乐呵,在林间自娱自乐,跟山间的所有生灵都谈过心,昨日还和新长出的蘑菇聊了一上午。
可却唯独对西媚爱搭不理,西媚模仿着兼坚与花田搭话,花田总是兴致蔫蔫,聊不上几句,一会儿跑没了影。
西媚不用太操心,这样倒也自在。
与如来禀报的事越来越乏味,如来也知道,草草问了几句便回了西天。
又留下花田与西媚鸡同鸭讲。
花田正捂着蛋液,跟新认识的蘑菇朋友诉苦。
硕大的林间只剩两人,聊胜于无,西媚便上前来与花田搭话。
寂静的夜确实漫长,西媚的心性彻底消磨没,也不模仿兼坚了,将憋在心里的话问出:“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兼坚去哪儿了?”
西媚本不是多事的人,也忍不住多问一句。
在朝歌时,花田对兼坚的万般珍护,西媚都看在眼中。
其他几个也各有神通,这才没几年,全然翻覆。
一如往常,花田不理会西媚,对着蘑菇呜咽哭起来。
早已习惯了花田的反复无常,西媚也只是想发泄心中的疑惑,没想过花田会回应。
继续问道:“佛祖让我模仿兼坚来照顾你,难道兼坚出事了?”
当年西媚正云游四海,忽然头顶佛光一显,西媚便被如来带去西天。
如来只交待了几句话,便让西媚来了竹林。
看到现在的花田,西媚吃了一惊,带着满腹疑惑照顾了他将近一年。
期间,如来常来小院探望,对疯癫的花田充满了耐心。
西媚更加疑惑,不敢问如来,只能问面前痴傻的花田。
期盼的看着花田,说不定他能正常会儿,将心中的疑惑全部解答完。
花田哭完,抹了一把鼻涕,左右环顾,不知该往哪儿抹。
西媚赶紧站起身来,一溜儿小跑进了屋中,隔空超花田喊道:“别玩太久,早点进来睡。”
花田随意抹了一把,移步躺在椅子上,静默的望着头顶上空的繁星。
疯癫了一天,花田终于感到疲惫,半阖着眼睛,模糊的黑夜里再次出现熟悉的笑脸。
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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