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第27章


“你要去哪里?你能去哪里?”他俯身形成守护的姿势,遮挡住了雨水继续冲刷到她的脸上,身上。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我要去找妈妈,去找……”话还没有说完,夏欢只觉得头脑昏沉,眼前一黑,再也没了意识。
“夏欢,夏欢……”雨中的疯狂,俞漠抱起她,快速的朝屋内跑去……
……
“妈妈,妈妈……啊,不要——!”昏迷中的夏欢骤然惊醒,睁开眼,望着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的俊脸,她辗转着身体,痛苦的呻吟出声。
“夏欢,夏欢,醒了就没事了。”俞漠紧紧地抱住了她,用袖子替她擦拭着额上沁出的冷汗。
无助而彷徨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夏欢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一个温热的身体贴紧了自己,他的怀抱让人有安心的感觉,让她不由的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骤雨初歇,是梦是幻,那些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夜。眼皮如有千斤重,可是不想再睡去,叹息声从哪里传来,若有若无,传入耳畔。
睁着眼,听着从他胸腔传来平稳的心跳声,让人莫名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而昏沉的夜里,她说:“俞漠,妈妈为什么就死了呢,那时她一定以为我走了才丢下我的吗?”
“你现在活得很好,相信你妈妈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俞漠低低的叹息。
“你以前是那么的恨我妈妈,现在……不恨了吗?”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我爸爸死了,你妈妈也死了,恨有什么用,这些年还不是要好好活下去。”
“可是却活得好累,放不下过去,只能越活越累,我封闭了好多年,失去了好多,你曾经告诉我,画画,是为了记录下生命中美好的那一瞬,所以我喜欢上了画画,那些年拼命的画,我每天记录着人生中的灰色调。”她怔怔地看着他:“俞漠,你说,我还能找回属于我的蓝天吗?”
黑暗中,他的眼睛深邃明亮:“我会一直陪着你找,你要的蓝天我也期待了好多年,想通过后,永远都不会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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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第二日清晨,何渊博交给夏欢一个小小的雕花盒子,说是何妈妈留给她的。
天气已经转晴,靠近海边随时都可以闻到海风吹拂而来的清新。夏欢呆呆的坐在窗台前,望着远方的景色,脚边放着何妈妈留给自己的唯一纪念。
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有一张卡片,一封信,还有一张存折。信上是她所熟悉的,几行隽秀的小字:
“夏欢,我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这些钱是我存下来的,虽然不多,但是我的一片心意。记得我带你去过的墓地吗?那里有我的亲人,有空就去看看,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夏欢放下信,拿起那张卡片,那是一片杏花林,阳光从枝蔓间洒下,白色的花雨中,细雨霏霏。翻到卡片背面,仔细一看,不由心头大震。
她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入目所及的是几行极其纤细的字迹:
〃To see a world in a grain of sand ; and a heaven in a wild flower 。 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 ;and eternity in an hour 。〃
她把头埋进膝里,曾经何裴斯的话语一起回响在耳边,在此时此刻的万籁俱静中,格外清新——
〃To see a world in a grain of sand ; and a heaven in a wild flower 。 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 ;and eternity in an hour 。〃
“这是什么?”
“一本英汉翻译的读物,可是,我怎么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看见过。”
“中文呢?”何裴斯低着头翻译:“一沙见世界,一花窥天堂,手心握无限,须臾纳永恒。颇像佛教禅语。”
“……”
阳光被浮云遮住,在她的身上投下一抹晦涩的暗影。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直到那双胳膊轻轻环住了她的肩膀,夏欢轻轻一颤,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俞漠,我好像应该知道,可是想不起来,怎么也想不起来……”
下午,何裴斯和夏欢去了附近的一所学校。青青杨柳岸的中间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沿着小溪一直往前走便看到了一片繁茂的杏花林。此时初秋季节,枯黄的树叶已经厚厚地铺了一地,天气很好,偶尔有微风拂过卷起一地纷飞的落叶。
何裴斯在一棵略显稚嫩的苹果树下转了三圈,抬起头来冲夏欢桀然一笑:“我没骗你吧,这是我以前种下的,那时只有这么高。”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着。
夏欢眯着眼,口气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哥哥,你不会是想要吃苹果所以才种下的吧?”
何裴斯也不回答,只是抿了抿唇,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半响才开口道:“是的呀,这都被你猜到了。”
“啊!原来是真的。”夏欢装作一副吃惊状:“哥哥,你果然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哎,才几岁啊就懂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有前途啊有前途……”
何裴斯撇了撇嘴:“可是我一次也没吃到啊,好可惜。”
“那你以后可要好好照看这颗树了哦。”夏欢冲他眨巴着眼。
阳光穿透林间的枝桠细细的洒落下来,树下的女子笑得促狭,脸上的笑意如阳光般绚烂。斜倚在树干上的男子望着眼前的笑容,身影一动不动,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渐渐定格。金色的阳光笼入他们之间,一切美好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
他说:“夏欢,不要动。”
夏欢望着他,依旧在笑,直到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离得她很近很近,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额前在阳光下跳跃着的细碎的发丝。他说:“闭上眼,一会儿……就好。”
夏欢没有说话,在他凝视的眼神下轻轻闭上了眼,这一刻,她的心灵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金色的阳光细细地洒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在阳光下轻轻的颤动。
他阖上眼,俯身,缓缓地在她的睫毛上印下一吻,动作轻柔,似要用一生来完成的仪式。然后他紧抿着唇,转身。
他没有回头,所以他没有看见在他的身后,一双骤然睁开的如水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宽厚的背。
半响,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眸子里滑下,悄然无声……
……
不知过了多久,何裴斯望着她,说:“夏欢,有个人想要见你。”
感觉到有脚步声的靠近,夏欢转身,缓缓的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林子里铺满了落叶,望向尽头,有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在看见她望过来时便不再靠近,只是站在那,嘴角含笑远远地望着她。
那是一个年近中年的男人,温雅的眉眼间在望着夏欢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怜爱。是舅舅。一瞬间,夏欢的眼前似被度上了一层薄雾。只是定定的望着他,一时间竟是无法开口。
林荫道的长椅上。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何砚泊轻轻叹息,眉梢眼角已沉淀了岁月的沧桑。
夏欢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了早已逝去的母亲,她的手指轻轻颤了颤,缓缓垂下了头:“舅舅,我妈妈她在七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我知道。”
夏欢略有疑惑地望着他,突然又有些明白过来:“您说过您在‘那边’的事过去后,就会再次回来的,所以……”
何砚泊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不是,我那次回来之后就再没去过中国。原本放心不下玉儿,我准备是在中国多呆几天的,可是突然接到电话说父亲旧疾复发被送去了医院,因此我才急急的赶了回来。”
“那后来呢?外公的病好了吗?”
“我回去后见了他最后一面。”何砚泊低低叹息一声:“再后来我接手了公司,就再没有机会去中国了。”
“那您又是怎么知道我妈妈……?”不知为何,夏欢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妈妈被葬在了哪里,她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自杀吗?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妈妈。”
何砚泊望着她,面露复杂之色:“在得知俞德勤不治身亡后,玉儿的却是自杀了,但她为什么自杀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什么?!”夏欢倏然睁大了眼:“您的意思是我妈妈不是为了俞爸爸而自杀的吗?”夏欢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何砚泊没有开口,半响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夏欢,你嫁给了俞漠?”
夏欢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点了点头。舅舅问这个,想到那年俞漠与舅舅在机场初见时的不愉快,夏欢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俞漠,最近他的业务已经扩展到了加拿大,我早就猜到他并非池中物。只是夏欢,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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