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末日》第89章


行歌的脸已经苍白,她缓缓抬起眼,看向对面笑容欢快的男人,他也看着她,眼底隐隐有狂热的火焰。
许久,她收回视线,低下头,又夹了一个小笼包,匀速吃下去,完了,喝口豆浆。
对她的反应,他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心头又因为她短暂的正视而欣喜不已。
他不再试着模仿别人,如果注定成为被惩罚的替身,那他宁愿保留自己的最后的自尊。
行歌很残忍,懂得打蛇打七寸。她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痛苦的,所以专门抓住这一点,用小火慢煎缓熬,让他疼,不非常剧烈,却永远没有结束。
她知道自己很残忍,也想过放过他。但她做不到。每一次闭上眼,都看到意意和楚关渐行渐远的背影,那失去的痛苦日复一日地折磨着她,让她越来越难以承受。
就这样,日子在痛苦与彼此折磨中又度过了一个月。
正月十五元宵夜。
行歌坐在卧室里披着楚关的外套,听着老歌。他在厨房里忙活团圆饭。
不知谁家小孩在楼下放爆竹,“嘭”一声巨响,一道火红色的烟花经过行歌的窗,射向天空绽放。
行歌惊了一下,然后肚子传来痉挛一样的痛,一股湿热的液体突然喷了出来。
她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医生说她的预产期是在农历二月,可现在距离预产期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这说明她要早产了!
恐惧和慌乱让她无措,她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窗外的礼花接连盛开,缤纷多姿的色彩像是彩灯一样照亮了整个房间。
“瑾琮!”这个名字突然冲口而出,在她意识到之前,开始惊慌的大喊“瑾琮!瑾琮你快来!”
正在厨房捏元宵的他突然一顿,以为自己太过期盼而出现了幻听。
就在这时,夹杂着屋外的鞭炮声,又从卧房传出一声无助又惊慌的大喊“瑾琮!你在哪儿?!”
手里的元宵“吧嗒”一下落回案板上,他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完全脱离意识,闪电一样冲进卧房。
行歌正僵坐在椅子上,裤子和脚下湿了一大片。
“别、别害怕……我在这儿!”他冲过去,掀起床上的毯子裹住她,然后将她横抱起来。
“孩子……预产期不在今天……”行歌脑中混乱无比,揽着他的颈子像是抱着唯一的浮木,一脸痛苦和恐慌,眼泪像泉水一样往外冒。
“没事没事,我们马上去医院!”说着,火急火燎地冲出门,边跑边语无伦次的安慰“这小子肯能等不及了,没事儿,他就是性子急……”大冷天,他只穿着薄衬衫和牛仔裤,拖鞋在疾跑中掉在了楼道里。
楼下的放鞭炮的邻居见他们这副模样,忙帮忙开车送他们去最近的医院。
十分钟后,行歌被推进产房。
他被拒之门外,听着产房内传出的行歌一生一生撕心裂肺的叫声,心跟凌迟一样的疼。
他赤着脚,几乎把产房外的地板踏裂。
衬衫被汗水湿透,显出他背上狰狞的烧伤。
头发也是湿漉漉的往下滴汗,他整个人简直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
有护士看不过去,拿毛巾过来安慰他。
他像瞎子一样将人家无视的彻彻底底,好几次人冲到产房门口,又被人拉了回来。
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一概不知。只知道行歌再不出来,再这么叫下去,他就要疯了!
度日如年的两个小时过去了,行歌的叫声已经变得嘶哑微弱。
他原先看过这方面的书,知道女人第一次分娩要十几个小时,可是,知道归知道,一点亲身面临了,他就无法淡定了。
“唉,你干什么?!”出来拿东西的护士一开门就被冲进来的男人吓了一跳,忙拦住他,“你不能进来!”
他也不说话,只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瞪了那小护士一眼,小护士马上白了小脸,双腿发软。
一把推开小护士,他横冲直撞地进了产房。
他的到来让产房内的医生护士吓了一跳。
“快出去!这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一名助理喊。
他充耳不闻,快步上前握住行歌的手。
朦胧中行歌感觉一双大手温柔地将自己攥紧产床的手一根一根捋开,又跟她十指相扣的握在一起。
温暖坚定的力量从手心传来,她的疲惫和痛苦一下子减缓了好多。
“坚持一下,行歌,坚持一下。”他用另一只手*她被汗水打湿的小脸,声音颤抖着说。
那助理还想督促他快点离开,被医生拦住。
医生看一眼表情比孕妇还痛苦的男人,哭笑不得,说“既然进来了就帮忙,对她说话,鼓励她,让她坚持住,不停的用力。”
医生的话奇迹般的让他听了进去,他连连带点头,“行歌,用力,用力,马上就好了,咱们儿子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再加把劲!”
行歌听话地开始用力,牙齿咬破了下唇,流出血来。
看得他越发难受,轻轻捏开她的嘴,把自己的手掌侧放进她嘴里,“咬吧,难受就咬我吧!”
一旁的医生和护士纷纷对视一眼,感动的眼睛湿润。
十一小时又四十五分钟后,行歌产下一名健康男婴。
在小宝宝发出第一声嘹亮的啼哭的瞬间,行歌和他双双昏了过去,搞得一屋子医生护士十分无语。
134 当爱情走到绝路我依然爱你2
他好小,医生说只有六斤八两。小脸红彤彤的,还是那双泡泡眼,吃饱了正睡的香,小嘴儿偶尔会一瘪一瘪地动几下。
脸型、眼睛像她,眉毛、鼻子、嘴像楚关。
轻轻地将他放回婴儿床里,虽然不足月,但好在各方面都健康,就是小了点儿。
行歌站在婴儿床边,留恋不舍,看着自己的儿子越看越不想离开。
“吃饭吧?”郁瑾琮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着行歌,声音压得极低,眼神、语气都极为小心翼翼,好似一个不小心行歌就会对他狮吼一样。
行歌点点头,替儿子掖了掖小被子,然后直起身,恰好看见他盯着婴儿床里的小家伙眼神渴望又怯懦。
心中瞬间流过又酸又暖的情绪,“走吧。”看他一眼,然后率先离开卧房。
餐桌上已经摆好热气腾腾的饭菜,都是些哺乳期大补的菜品。
行歌刚坐下,郁瑾琮就麻利的给她盛了一碗归参炖乌鸡,盛了一碗白饭。
行歌看他一眼,他刚坐下就开始替她挑鱼刺。
自从宝宝出生后,郁瑾琮就像变了个人,对外依然冷冰冰地酷哥模样,但一面对她和宝宝,就开始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就像奴隶一样。特别是对她。着重表现在不敢正眼看她超过三秒,话少音量小,没她许可不敢亲近小宝宝,晚上睡觉自动在卧室打地铺,吃喝拉撒全方位伺候,24小时待命,对小宝宝的吃饭睡觉时间记得比她这个当*还清楚……他在害怕,行歌察觉,他在害怕,很害怕。
偶尔她会装作不经意地突然看向他,总会在他眼中看到那种好不容易找到主人的流浪狗小心翼翼就怕被再次丢弃的可怜眼神。
郁瑾琮挑净了鱼刺,刚想端给行歌,一抬头就看见她单手托着下巴眯着媚眼儿一脸探究地看着他。手一抖,差点儿把盘子掉桌上,迅速低头,还不忘把鱼轻放到她面前,“趁热吃。”
行歌收回视线,夹一块香嫩鱼肉,漫不经心的说“宝宝该取了名字了。”
“我早……”闻言,郁瑾琮马上抬头,一脸兴奋,但视线与行歌一对上,又马上移开视线,捣唇咳了一声“你想好了吗?”
行歌神色不动,用筷子点了点木瓜蒸猪蹄,“没想。”
郁瑾琮马上夹出一块整得酥烂的猪蹄,挑去骨头,夹进行歌碗里,“哦。”
沉默几秒,行歌淡淡的问“你给想一个吧。”
郁瑾琮夹菜的手突然僵在半空,迅速抬头看行歌,好像她突然变成了超级玛丽,“啊、啊?”
行歌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取名啊?”然后眯眼在他脸上打量一圈,“你不愿意啊?”
郁瑾琮点头如捣蒜,一脸傻笑“愿、愿意愿意愿意!”
行歌笑了笑,低下头,突然觉得鼻酸。
他确实在害怕。
害怕有了孩子,行歌便不再需要他。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想过去,想现在,想未来,想行歌,想楚关,想自己……然后恍然发现,一直以来,他给行歌的少得可怜。
行歌离婚时,遇见楚关;风肆意去世后,他们有了牵连。在她孤独时,楚关陪在她身边;在她面临危险时,楚关保护她左右;在她难过时,楚关给她快乐……楚关给了她一切他能给与的,包括他自己的性命和那个支撑行歌走下来的孩子……可他呢?他郁瑾琮给了行歌什么?他想了很久,然后得出答案:没有。
于是,日复一日地看着行歌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