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叫无法弥补》第50章


产妇的家人们是最值得羡慕的,因为今天一过,他们家里将多了一个新成员。
另一伙人的脸上就明显带着怨恨不满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几十分钟后,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使产妇的家人欢呼跳跃。
最后进去的都出来了,使得我越发的焦急,我一分一秒地数着墙上的时钟,盼望着手术快点结束。
我以为大出血只要输了血就可以了,却不知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手术。每次看电视剧里主人公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时候,都会看到一个护士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这时等在外面的人会焦急地向其询问病人的手术情况,每次我看到这个镜头的时候都会大骂导演黔驴技穷,这种傻X情节简直太俗套太雷同太没有新意了,但此刻我就像那个傻X导演似的急切地盼望着里面会马上出来一个护士,但整整一小时过去了,只有人往里进,没有一个出来的,我不想往坏里想,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头。
在第二小时的时候,医院里终于有人出来了,手里捏着张单子大声嚷嚷着找病人家属签字,我和小东西的姑姑赶紧跑过去,来不及多想就签上了我的名字,急忙问阿宝怎么样了,手术是不是快结束了,那护士使劲瞪了我一眼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怎么不早点送来?病人情况十分危急,子宫穿孔,失血过多,身体多器官衰竭,正在输血中,做好最坏的准备吧!”
“什么?”我和阿宝的姑姑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张单子,竟然是医院下的一张病危通知单!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人流手术导致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那人拿着单子匆匆又进去了。
阿宝姑姑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掉进了北冰洋。
但我不相信医生的话,我觉得天底下所有的医生最大的通病是就是危言耸听夸大其词,仿佛这样才能够证明自己的医术高明,仿佛这样才能够证明自身价值。
我不信。
我想起上次我回家找阿宝时那个老主任医师的所作所为,想起他为了挣回扣而把我往死里整,给我开的上千元的药,对我说好好生活好好治疗之类的话,后来我不是被证明仅仅是个消化不良吗?于是我断定这次这个医生也犯了那个老大夫的病,他把问题说得很严重,不过是医生的一种本能或者是一种职业病,不过是为了让病人家属多付出一点银子和感激罢了。
在网上和电视里我听说过有女孩儿因人流毙命的事,说一些女孩儿怕别人和父母知道而选择一些黑诊所实施手术,结果由于黑诊所医疗技术不过关造成医疗事故,不是影响了女孩今后的生育功能就是造成女孩死亡事件,但我觉得那样的傻X情节才不会发生在阿宝的身上,生活又不是他妈的电视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早已不再受我的控制,自顾自地乱蹦乱跳了起来,此时此刻,我开始后悔没有听从胡兵的建议坐飞机了,如果我早点来,阿宝就不会做那个该死的破手术了,如果不做那个破手术阿宝就不会大出血了,我还后悔的是那晚我的所作所为,如果那晚我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冲动地占有了小东西,她怎么可能有此一劫呢?我更后悔的是当初不该抛弃小东西,让她承受那么多生命不能承受的痛苦。
我天天把“傻X”挂在嘴边,最后发现最傻X的人原来是自己。
我希望她能快快度过危险期,转危为安,那样我就可以在我的有生之年照顾她呵护她爱她,我想得多好呀,等她身体康复了,我就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带她旅旅游度度蜜月,一年后我们生个像她一样可爱的女儿,当然儿子也将就了;十年后我努力赚钱买个大房子,两夫妻恩恩爱爱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养大;二十年后,我们的女儿名牌大学毕业并且结婚生子;三十年后我和小东西老了,退休了,我们老两口在远离城市靠近海边的地方用一生的积蓄买个带大院子的房子,不告诉胡兵,省得他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院子里一边种上她最爱的花花草草,一边种上我最爱的萝卜青菜,再养点没用的动物,比如阿猫阿狗之类的,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小哈小松,有用的东西一个也不养,比如猪啦鸡啦,省得熏得院子里臭哄哄的,小东西肯定不喜欢;我打算在窗下种几棵梨树桃树枣树樱桃树什么的,这样一觉醒来,我把手往窗外一伸就能摘一个甜美多汁的大鸭梨;清晨我们手拉手牵着小哈小松去遛弯;夕阳西下,我和白发苍苍的小东西坐在沙滩上看落日;每天晚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数着她脸上的皱纹,她猜着我嘴里还剩下几颗牙齿,我们一秒一秒数着时间过下半生……
我们的儿女会给我们生孙子孙女,我们的孙子孙女给我们生重孙和重孙女,如此下去子子孙孙生生不息,那些可爱的孩子血管里流着我们共同的血液,继承着我们优秀的基因,一个个小小东西喊我爷爷,一个个小项东喊她奶奶,让一旁冷眼旁观的胡兵嫉妒得口吐白沫……
我突然发现一切因为小东西而变得鲜活起来,一切因为小东西而变得有趣起来,我发现生活又变得有意义,又变得活色生香。
小东西寄托了我很多的未来与希望,我发现与一个有着很多共同经历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多么的令人向往呀!
我仿佛已经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我觉得幸福的日子指日可待,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我们绿油油的菜地,闻到了沁人的芳香,我甚至听到了孩子们的欢笑声,看到胡兵嫉妒得要死的眼神。
9。此情可待
不一会儿,手术室里又出来一个护士,我和姑姑赶紧围过去,不过这次她是找那个自杀未遂的家属签字的,又是一张病危通知单,这下我更有理由相信医生的话不可靠了。
已经不知是过了多久了,表哥出来了,我们问他怎么样,他什么也不说,我们急得团团转,他却坐在凳子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抽完烟开始打电话,一开始是给阿宝的父母打,后来是给自己父母打,再后来就是一些亲戚什么的,说的话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的,好半天我才听出来是叫他们都到医院来,我正纳闷叫那么多人来干吗,突然表哥把手机摔在一边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我的心一沉,难道小东西情况不好?
陆陆续续小东西的家人赶到了,他们与表哥交谈后表情更加沉重。
不一会儿,手术室里出来一位护士,说病人不行了,医生们已经尽力了,喊我们签字,我呆呆望着她的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几分钟后一个盖着白单的手术车被推出来,阿宝的父母一下子就晕倒了,阿宝的姑姑和阿宝的亲戚们一边哭天抢地一边把阿宝的父母搀扶到凳子上。
我不哭。
我想那个不是阿宝,一定是那个自杀的女孩儿,她不是很想死吗,所以她就死了,那没什么好奇怪的,而阿宝,我的阿宝不想死所以那不是她,老天会让想死的死,不想死的留下来,阿宝那么善良,老天是不会伤害她的。
我知道我这么想很卑鄙甚至很无耻,但在生死面前,谁愿意死去的人是自己的至爱亲朋呢?
我慢慢地踱过去,慢慢地掀开那个雪白的床单,黑黑的齐耳短发凌乱地散落在枕边,显得圆圆的小脸更加的白,一双杏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孩子一样瘦瘦的小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针孔,细细的胳膊、小小的身躯上到处是青紫的血痕,我的腿一软跪在地上,周围传来一阵哭泣声。
望着她天使般苍白的面孔,我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痛得我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灵魂,痛得我忘了呼吸忘了喊叫,甚至忘了哭泣。
我呆呆看着跌跌撞撞赶来的胡兵扑在阿宝身上,看他不顾一切地拉着阿宝的手要阿宝起来,看他被阿宝的家人阻拦时发出狼一样的嚎叫,看他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小心翼翼地为阿宝擦去脸上的污渍,看他附在阿宝的耳边轻唤阿宝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看他用颤抖的双手的从手提箱里拿出一个又一个小孩子的玩具摆在阿宝的床边,看他最后拿出一个拨浪鼓,放在阿宝的手里轻轻地轻轻地摇着,旁若无人地问阿宝好不好听,空旷的走廊里拨浪鼓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咚咚”声刺痛每一个人的心,而胡兵还在低低地问:“阿宝好听吗?阿宝你说好听吗?”走廊里传出一阵低沉而压抑的哭声,相识的,不相识的人掩面而泣……
被抽空了灵魂的我麻木地坐在走廊的地上,看大家哭看大家手忙脚乱地抢救哭得死去活来最后竟然昏厥不醒的胡兵,看如婴孩般熟睡的阿宝,仿佛看着电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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