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那对知名情人闹掰了》第44章


里每一寸藏着的阴凉都赶了出去。
薛太医领着药童来给晋王送药时,晋王闭着眼,似是在睡,听着声音又睁开眼,目光从他身后药童扫过。
“白礼呢?”
薛太医手一抖,“他、他走了,说是王爷许了的。”
晋王语气淡淡,“何时的事?”
薛太医嘴唇颤了颤,“五、五天前……”
晋王一顿,眼神沉了下去,“五天前本王已醒来,他好大的胆子,出府竟也不来向本王辞行。”
薛太医险些跪下去,“许是已有十来天了,下官这几日忙昏了头,有些记不清时间。”
晋王皱了眉,压着书的手无意识的在书上来回划了几道,薛太医战战兢兢的擦了擦额上冷汗,听晋王笑了笑,冷声道:“说,他到底怎么了。”
薛太医膝盖摇了摇,没控制住,一弯跪了下去,他伏在晋王塌前,颤声道:“十五、十五天前,王爷生死一线,几名太医说王爷已无救……白礼、白礼就自尽了!”
闻言,晋王手中书落了地。
许久,他静静闭了眼,吐了两字:“蠢货。”
第53章 
知晓白礼的死讯后,晋王头一次进了白礼住的那间屋子,之前他命垂一线时府上混乱至极,等人发现白礼服药自尽时,白礼的尸体已冷了。府中上下皆知晓晋王与白礼的关系,不敢随意处理白礼尸身,管家出来做了主,将白礼厚葬在了郊外。
晋王没有去看白礼的墓碑,他心里想着他需要再找一个人来替代白礼,待他在白礼屋子转完一圈,忽然又没了这样的心思。
白礼将他送过的东西整齐的摆了一屋,个个完好如初,仿佛从未被使用过,唯有放在枕侧的虎头面具,边缘失了颜色。
晋王将白礼住的屋子锁了起来。
他将为白礼画的那副画挂在了自己房间,又让潜伏在皇帝身边的人递了消息上去,说他一生挚爱为他殉情,打击太大以至于终日里浑浑噩噩,再提不起对旁人的兴趣,算是借白礼的死再替他挡一挡皇帝的下一招。
皇帝虽不信,奈何自己膝下三个儿子已到了夺太子之位的年纪,朝堂之上唇枪舌战,朝堂之下你来我往,争得好不热闹,只得放下了病怏怏的晋王,转去平衡自家儿子的纷争。
晋王疼惜魏应棠与魏应卿这对双子,但也知帝位之争足以使最亲密的二人横刀相向,待双子果真斗起来,他心中惋惜,却不阻止。
这一日晋王正坐在庭前闲闲的修剪花枝,庭外张管家匆匆走进,在晋王面前行过一礼,道:“王爷,大皇子那边出事了。”
晋王斜他一眼,“何事?”
张管家道:“二皇子告发大皇子私通敌国,豢养军队,意图谋反,大皇子被关入天牢了!”
晋王手上力道没控制住,只听咔嚓一声,断了一根花枝,他细细看了眼落在盆里的花枝,口中喃喃:“卿儿这盆脏水,可真是泼到点上了。”
皇帝明里宠爱魏应卿,实际更看好性情温顺的魏应棠,魏应卿原是与三皇子魏应辽斗得欢,如今能一击击垮魏应棠,只怕是察觉到了皇帝的想法,暗地里早有预谋来对付魏应棠。
天子最为忌讳的莫过于有人觊觎自己的皇位,私通敌国,豢养军队,这两条罪名纵然没有坐实,魏应棠也会遭皇帝怀疑,如今魏应棠既已被下狱,想来是魏应卿伪造的证据成功蒙过了皇帝的眼,让他彻底对魏应棠失了心。
晋王闭了闭眼,道:“你准备准备,过几日,本王要进宫里走一趟。”
张管家犹疑:“王爷,您这是要救大皇子……”
晋王淡淡一眼扫过,封了张管家的口,后者讪讪的做了个掌嘴的动作,飞快的退了下去。
过了五日,晋王进宫见了皇帝一面,他这些年来托病不出王府,连除夕宫宴都已不参加,已是多年未见自己的兄长,如今一见,皇帝面上几道纹路深深,已有岁月磋磨之色。
皇帝待晋王好,极大部分是因着晋王那副随时可能会病倒的身子,对他的威胁远比其他兄弟要小。可惜如今皇帝被儿子疑似要拥兵造反的事气昏了头,对着晋王的态度差了许多。晋王察觉出他的防备,不动声色的按捺住了要为魏应棠说话的想法,随口扯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皇帝面上笑颜不改,晋王出宫后,坐的马车却忽然失了控,两匹马狂躁得控制不住,在街道上狂奔了起来。
晋王面色惨白的坐在车厢里,剧烈的摇晃中车门处的帘子被人撩了开,张管家扒着车门,大声喊道:“王爷!马受惊了!”
晋王扶着车壁的手背绷起青筋,嘴唇紧抿,眉眼间尽是乌云。
张管家还要说话,马车忽然一斜,整个车厢猛然朝旁一撞,晋王顿时失了平衡,狠狠撞在了车厢上。
他眼前一黑,还来不及从剧痛中坐直身子,只听两声马嘶,马车忽然停下,晋王坐立不稳,顺着冲力滚了出去。
夜里,天牢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魏应棠几乎不知这人是何时站在自己牢门前的,他睡得朦朦胧胧时,听到有人一声一声喊着他的名字,他睁开眼时,就看见自己许久未见的皇叔站在牢门外,面容憔悴。
“皇叔?”魏应卿霎时清醒。
那人却道:“我非是你皇叔。”
魏应棠一怔。
那人说:“他今日死劫已至,我为延他性命,与他共用一体,前来寻你。”
魏应棠满眼惊疑:“寻我?”
那人颔首,细想一番,短短几句将他与晋王之间的因缘说了一遍,最后扶了栏杆,双眼直直看着魏应棠,低声道:“他快死了,我要救他。”
魏应棠犹沉浸在自家皇叔居然与男人搅到一处去的震惊中,静默许久,许是又想起了自己的事,眼中漫上哀愁。
他喃喃:“如何救……”
那人道:“把你的命给他。”
魏应棠沉默一阵:“皇叔可知晓你宿在他身中之事?”
“若他知晓,只怕立刻便要横刀自刎。”那人眼神幽幽,“我借他身子做出的事,他只会觉得是自己做的。”
魏应棠问:“你取我性命为皇叔续命,皇叔也会认为是他自己所为?”
那人摇头,“我自然只会让他知晓我愿意让他知道的事。”
魏应棠想过一想,又问他:“皇叔既然喜欢你,为何还会自杀来糟蹋你附身延他寿命的心意?”
那人雪一样白的脸上透出了讥讽笑意。
“他怎会喜欢我。”他轻轻答:“他魏锦临在这世上最最憎恨的人,除了我,还能是谁呢。”
前一世的小徒弟,这一世的晋王,都姓魏名锦临,上苍仿佛是在故意戏弄他,才让这两个人有了一模一样的名字。
魏应棠脑袋疼了起来,隐约中他听那人说:“我可圆你一个心愿。”
魏应棠本就是不想活了的。
他喜欢上一个人,想对那人好,可是情势不允许,如今他被那人害得失了身份地位与宠爱,才知晓那人面上待他和煦如春风,暗地里早磨好了尖刀。爱而不得,一朝痛失所有,他坐在牢里,想了许多,想了许久,也想不出自己下一步路还能如何走。
“我要知晓,我与他之间究竟为何才会走到如今的境地。”魏应棠道。
那人想过一想,“我答应你。”
说罢,那人抬了手,一顿,又垂了下去,“你还有一段未完的因缘,待你了了,我再来寻你。”
魏应棠一愣,那人已转眼消失在了眼前。
又过几日,宫中摆了太后寿宴,皇帝开恩让魏应棠暂时出狱替太后贺寿,晋王照例告病不来。魏应棠自下狱后再次见到心仪之人,控制不住的盯着看了许久,才收了视线,安静退出了宴席。
他到了皇宫深处的望星台,登上望星台顶后,就见那人已站在那处,面色比上一回见面时更加难看,似是已半只脚踏入了阎罗殿。
魏应棠走到栏杆边,望着远处被风吹拂的竹林,小声的喊了一个名字。
那人站在他身后,答了句:“他不在此处。”
魏应棠苦笑:“我自是知道。”
那人道:“你会再见到他。”
魏应棠发了阵呆,忽然爬上了栏杆,他站在栏杆上,风吹得他摇摇欲坠,那人静静看着,却连眉眼也不曾松动一分。
魏应棠低头去看脚下风景,问:“你为皇叔做了这些事,他可会知道?”
那人面上表情不变,眼睛倒暗了,仿佛万顷烛光忽然湮灭。
魏应棠得了答案,闭了眼。
“动手吧。”
那人走过来,手朝着魏应棠心口处抬起,魏应棠只觉那处一痛,好似瞬间失去了偌大一块东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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