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第93章


当一轮红红的落日浮在江面时,一江的水由黄和银色转成红色,像一地火红的玫瑰,清凉地盛开,费如雪看呆了。
真美。也许生命真不该如此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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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下的云家大院,花圃里一溜儿花并不显凋谢之势。娇艳渐退,呈现柔和。
王若兰拿着个水壶在院子里浇水,云飞在一边欣赏水落到花根上的状态和王若兰柔软的手势,堪比满圃花色里的另一朵花,最美最入他心的花。
云老爷子捏着一根烟斗围着那根松柏仔细打量,眼神有些怀念。
两棵松柏是云锦年十二岁那年植树节那天种下来的,将近二十年,人也好,树也好,都茁壮成长,成为可力顶一方的参天大树了。
厚实的花雕白漆门打开,一辆路虎开进来,停到松柏的一边,云锦年从车上下来。王若兰看看天色,笑了,“锦年今天来得要早一些。”她所有的时间就是侍候花草,侍候老公,儿子不需要侍候,却一直记得儿子的下班时间。
不止王若兰发现了,连云老爷子也发现了,不到点下班,有事?
真的有事,云锦年与父母打个招呼,走到老爷子身边,“爷爷,我跟你说个事,咱们去屋里吧。”
说个事?就是通知了。
云老爷子不动声色,随云锦年进了大屋,又进了书房。
“说吧,什么事?”
“我要去参加一项特殊任务。”云锦年沉声说道,语气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云老爷子若有所思,“很危险?”
当诱饵,坐等杀手,有可能是世界顶级杀手,当然危险。云锦年沉默,他相信老爷子能闻出特殊两个字的血腥味来。
“是陶歌按排的?”
“是我申请的。”
“锦年,我当初把你调离特种部队就是就是想让你离开这样的特殊任务,不是我云万川自私,而是你已经死里逃生好多回。该做的已经做了,现在的岗位风险也样大,责任也大,实在不需要你再去执行另外的特殊任务,刑警队少了你,他陶歌损失就大了。”
老爷子皱皱眉,他当然能闻出特殊两字的血腥味,所以语气有些不悦,以锦年目前的成绩看来,放在刑警队比放在特警队重要得多。
云锦年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他已经为特殊任务付出过很多,现在虽然没继续特殊任务,但所做的意义一样重大。总体意思就是,特殊任务就算了,守好自己的岗位才是正经。
“爷爷,你要不要问问什么任务?”云锦年没有沿着老爷子的思路走,转了一个方向。
云老爷子有些诧异,什么任务?这是他能问的?这是能说的?
“这项任务是,保护步小安。”
“什么!?”
“这项任务是,保护步小安。”云锦年沉稳地重复了一次。
“步小安身份不简单吧?她到你刑警队也是躲难?”早就怀疑那丫头有问题,无可挑剔的资料,超强的身手,从容的谈吐,无不说明有问题。
“她是国际刑警,在中东卧底六年。国际计划达成后,她被挂上杀手悬赏榜,名列第一。”
云老爷子眼中精光一闪,无法淡定了。国际刑警,中东卧底,悬赏榜第一,无论哪一条足够证明她的不平凡。他一生阅人无数,竟然栽在她手中,走眼走得如此离谱!
“报纸网络那些消息是故意暴露的?”姜是老的辣,一想,全部通透。
“她不想藏着了。”
“自当诱饵,这丫头胆识确实不错。”云老爷子不得不佩服,突地想起另一个问题,“她今年二十四岁,卧底六年,那她当国际刑警时只有,十八岁?”
“她十五岁就当卧底了,揪出当年大毒枭杜金贵。”云锦年又丢下一枚炸弹。
云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将手中的烟斗放进嘴里长长吸一口,才发现烟早熄了,他将烟斗在烟灰缸上磕了磕,又停止了动作,“你不是来征求我的意见的,对吧?”
云锦年稳稳点头,他意已决,眼下不过是知会一声。
“我想,必要的时候,你会拿命换她一命吧?”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
不过云锦年已不在意这些,他缓缓点头,“她的命胜于我。”没有她,当年在意大利那个叫梅勒丁的小镇,他必死无疑。
“你去吧。”云老爷子语气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目前很流行虐白莲花,我原本想随大流将费如雪写成白莲花,可发现还没写成就把自己给虐到了,所以就成了这样,费如雪不是白莲花,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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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云老爷子语气平静。
当一个小女孩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将生命挂在腰带上时,当一个才十八岁的女孩在中东那种恐怖横行军火漫天的环境下卧底六年时;当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被全世界绝顶杀手追杀时;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大孙子的行动,也许;他自以为不少的付出,其实不过刚好做了自己那一小份而已。
此刻;这个七旬过半;钢铁毅力的老人,突然心生惭愧。
云锦年猛然看向老爷子,压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是妥协,这在他们所有谈判中绝无仅有。
“爷爷......”云锦年镇定的面容终于有了动荡的波纹。
“去吧;但记住;两人都要活着回来。”老爷子也有些动容;生死存亡,谁能预料啊,也许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爷爷,谢谢你。”云锦年轻舒一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他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锦年。”
老爷子苍老的声音透着期盼和信任,“一定要活着回来!”
云锦年回过头,看见老爷子一双刚毅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浊黄的眼珠放出热切的光芒。这种热切,这种期待和盼望,他从八岁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直延续到现在。
云锦年用力点点头,打开门出去。
云老爷子的目光撞到厚实的木门,他收回视线,面容严肃,嘴角紧抿,头微低,陷入沉思。
咚咚咚,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又敲了两声,然后门打开了,云老夫人端了一杯茶进来。
“你们祖孙俩聊些什么了,瞧你那脸色,好久没这么吓人了。”将茶放到桌上,再将烟灰缸里的烟灰倒进垃圾桶。
老爷子的书房一般不要别人收拾,全是云老夫人和老爷子自己动手。
“你去把云飞和若兰叫来,我有事叫他们说。”云老爷子终于出声,等他抬起头,眼神里不再沉思,而是坚决,意味着对某件事已下定决心。
云老夫人有些惊讶,但她没有问,去叫了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进来。
云飞施施然而来,宠辱不惊,一派儒雅之态,王若兰跟在云飞后面,有些畏手畏脚,她在公公婆婆面前永远是那付小媳妇模样,放不开手脚,显得慌乱。
云老爷子指指旁边的椅子,“都坐下吧。”语气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温和,还带着悦色。
云飞依言坐下,王若兰则更不安了,这些年,她已不习惯老爷子突如其来的人情味。
“云飞,若兰,这么些年,难为你们了,尤其是若兰。”
王若兰骤然抬头,眼睛里充满不置信,这是,这是道歉吗?顿时,像云开月明,她眼泪一满,滴落在脚尖。
“我让当年让你们回皇城,又以云家长子长媳的身份压制着你们,让你们过得不舒心,是我的错,现在,如果你们想回凤凰,我不会再拦着你们,你们可以去过你们想过的日子,你们永远是我云万川的亲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有改变。”
云老夫人由惊讶转为沉静,老爷子突然转变态度,必定事出有因。但她没有问,夫妻之道,皆在背后沟通,不在人前询问,就算这个人前,是她的儿子媳妇。
再则,老头愿意说,必定会告诉她,若不愿意说,问也是白问,这么多年,她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
云飞和王若兰对视一眼,云飞的眼睛里永远是悠闲和随意,而王若兰却有了惊恐,双手绞成一团,这是,这是要赶他们走吗?
王若兰的表情没逃过那双犀利的眼,老爷子暗叹一声,努力让自己变得慈祥又平和,“不要有心理负担,把你们锢在家里这么久,也该让你们回你们原来的地方去看一看走一走了,去吧,若发现外面不如家里好,随时可以回来,我说过,你们永远是云家的人,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云飞笑了,低头对王若兰说,“也好啊,我特别想念凤凰的水上那竹制的筏子,还有那高高低低的叫卖声,还想着凤凰特色的方言,像唱歌一样,我们去吧。”
王若兰泪眼朦胧,却在这一刻晶晶发亮,轻声问丈夫,“你真的想去?”
“真的。我喜欢那儿。”他最美的时光就是和王若兰在凤凰的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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