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第255章


“之前的那些草垛子没扔吧?”
见我突兀地问出这句话,修呆了呆,甚是不解,“扔倒是没扔,王妃问这做身呢?”
我笑着盯住他眼睛,极认真地道,“迷们小时候有没有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这一夜,注定无眠。
天刚入黑,雍州城头利落抛出一排粗绳,一溜黑影贴着城墙缓缓下滑。
叛军营前,姓林的校尉艰狠冲地上啐一口痰,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又来这一套!弓箭手放箭,给老子先射上二百支,若他们还玩先前那一出,这二百支箭就权当白送给他们钉棺材用!”
前排弓箭手领命,挽弓劲射,两百支箭飞蝗一般掠向雍州城墙。
没过多时,果然见城头有士兵探头探脑,接着“嘿咻嘿咻”喊着号子往上拉绳,弓箭手们一见此景皆黑了脸,有人低低咒骂出声,下一秒,竟又是一排粗绳被齐齐抛出,这下,弓箭手们脸上都挂不住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分明是将他们当傻子待,于是大多数人都不愿再被雍州守军耍弄,只余少数几个含恨拉弓,冲先前士兵探头探脑处寥寥射出几箭以作泄愤。
一排十数个黑影攥着绳子紧贴住城墙向下攀爬,耳际是冥可以压低了的嗓音,“王妃,慢一点,当心背后……”
一句连着一句,担忧且惶急,原本不紧张的我也被他弄得快要神经质了,“闭嘴,再啰嗦,我……”
话音还未落,便听耳后嗖的一声,背心似被什么猛凿了一下,有些疼,扭头却什么都看不见,离我最近的冥像是活见鬼了一般,瞪大眼睛盯住我的背半晌说不出话,脸色大变。
待到脚下踩着地,解开缚在背上的人形草垛子才发观,一只乌沉沉的三棱羽箭正中我背心位置,刚才要是没这草垛子挡着,加上叛军射箭时本已有些懈怠,这一箭非在我背心开花不可。
夺帐中军动鬼神
我摸摸后颈,嘿嘿干笑两声,“这人箭法不错……不错……”
“王妃!”
冥咬牙切齿地踩了踩脚,一把扯过我手中中了箭的草垛子捆回到绳子上,身边人纷纷照做,将各自背上的草垛子解开来捆回绳子之后再用力向下一拉,城头里时便有士兵探头出来将一头捆缚着的或中了箭或没中箭的草垛子慢慢往回收。
这招是我临时想出来的,草垛子背在身上既能迷惑叛军弓箭手,又能替我们挡箭,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而这一放一收有去有回也恰令叛军不易察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
在他们眼里,眼前的一幕不过是雍州守军最后一次落了败的骗术,望着一溜十几个近乎一无所获的草垛子被城头士兵唉声叹气地收回去,弓箭手里有人情不自禁地嘲笑出声,同样的手法,上当一次便够了,他们不可能蠢到接二连三地被涮。然而此刻没人能够料到,也正是牢牢抓住他们的这种心理,我们才可以大摇大摆地自他们眼皮子底下顺顺利利翻出城墙。
迎面是刺鼻的血腥与浓烈的焦臭味道,闻之欲呕。眼前的护城河堆满了残缺的尸首,鲜血把河水遍染城红色,在暗夜里,浓重如地狱的血池。
逝者如斯,魂归无处,战争就像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无论结局如何,终归两败俱伤。人道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苍天之下的人间,一切都有开始和结束,一切又都不会结束,如此轮回往复,不止不休,谁又能够阻止?
“王妃,您不该来!”修转头看我,极认真地道。
我一边屏住呼吸艰难爬过身下的尸体,一边咬牙,“什么叫做我不该来?你以为留在城里就安全了?”
身下血肉模糊的触感无所不在,啄尸的苍鹰受惊,扑棱棱嘶叫着一飞冲天。
你们又怎么明白我为何如此拼命……
敌营里灯火通明,一片安静。我们摸黑绕道至大寨的两边,分头暗寻粮仓,来之前我已告诉他们,守卫最多的那个便是粮仓无疑,如今看起来,每个都好像差不多。
叛军攻城时遭到雍州守军的顽强抵抗,损失近五千人,此刻尚在休整当中,心下顿时稍稍安定,也许今夜他们没有力气再攻城了吧,我们来的怡是时候。
朔风送来几声虫鸣,那是暗号,有人发现粮仓了,我大喜,冲身旁的冥比了个手势,十八个人兵分两路,一路粮仓,一路营帐,既然他们先找到粮仓,那么余下的我们,任务便是眼前的这大片营帐了。
解开腰际悬着的一串竹筒,点燃引线,自大栅缝隙丢进去,竹筒骨碌碌滚向营帐,待得阴险燃尽,筒壁砰地炸开,里头桐油遇火即燃,溅到营帐上,火苗霎时窜起数米多高。
与此同时,敌营的另一端,火光四起,半边天边照亮,朔风掠过,大火更盛。
叛军四下呼喝冲撞,如没头的苍蝇。
“粮仓着火了,先救粮仓!”
这时,远处轰然一响,是城门倒卧在护城河上的声音,一千铁骑自城门处奔涌出来,直冲起火的叛军大营。
“敌人来了……敌人来了……”
叛军迅速集结,正面迎敌,一时间,人喊马嘶,刀剑相击。
趁着双方缠斗正酣,无暇四顾,冥他们护卫我欲退,然而转身的一刻,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队敌军霎时将我们团团包围起来。
九个人背靠着背环视四周,叛军越拢越近,看神色竟像是早已知晓我们的存在。
“王妃小心!”
我点点头,抽出腰间佩剑,刚要开口作答,忽听叛军丛中传来几下噼啪拍掌,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果然等到你了,项蔓清,我就知道今夜你一定会来……”
惟愿此生不相见
这声音……
我震惊,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
怎么会是他?不可能!那个人明明已经……
“很失望吧,我没有死呢。”来人大笑着走近,半块玄铁面具在熊熊大火的辉映下折射出诡异的亮光,另外半张脸上,剑眉鹰目,高鼻厚唇,不是他,还能是谁!
“分别日久,你不会已经忘了我吧?真要是那样的话也太伤我的心了,要知道自从大漠一别,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念念不忘,如今总算感动上苍,天神将你再度活生生地送到我的面前,项蔓清,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这一辈子,你飞不出我的手掌心,看,咱们两个是这么的有缘分……”
周围鸦雀无声。
我看着他,内心五味陈杂。
面前的人,意态轻狂,望向我的灼灼目光里,有痴,亦有恨。原来突厥王庭的那场大火并没有杀死他,他还活着,更加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能不说,命运的作弄之于我,真真可笑至极。
朔风呼啸过耳,吹得衣袂猎猎飞舞,我微昂起头,唇边笑容绽放,火光里绝艳光华,如冬日明媚骄阳,瞬间映亮了这肃杀的战场。
“好好的,非要学人家戴面具,只可惜跟他比起来,差得岂止太远,还是摘掉吧!”
我笑着挪揄他,话音刚落,有叛军的脸都变了,似乎,我一语截中了他的禁忌,很好……思厦此,面上笑容越发明艳如炽,我冷眼看他,丝毫不惧。
一只手伸出来,像是隔空抚上我的脸庞,穆勒仰天大笑,目光森然,“你没有变,对我说话还是这般无情,也罢,谁叫我偏就喜欢这样的你呢,项蔓清,你瘦了,可是,也更美了……”
“放肆!”身旁的冥厉喝,挥剑向他,“犯上作乱,死不足惜,你的大营已毁,粮草就快要被烧光了,识相的,还T赶紧弃甲投降!”
穆勒哈哈大笑,简直不能自抑,“烧光了又怎样,雍州城里不多得是,舍不下重饵,怎钓得到大鱼?今夜,等的就是你们,等的就是你,项蔓清……我太了解你了,依你的性子,不可能困守在域中坐以待毙,就如同顺州那一夜,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等着看你自投罗网,撤军之后,我从白天等到黑夜,等得心急如焚,而你,果然如期而至,一点都没令我失望……对了,火起的那一刻你心中在想些什么,胜利?可以说,如果领军的那个人不是我,此刻的你,已算完胜,可惜啊可惜,枉你机关算尽,还是算漏了一个我。我想,漓天颀绝不可能料到,他这一次,是白白将你送来我的身边,而你,亦在不久前把雍州城拱手让出,项蔓清,你回头看看,大局已定,雍州城已为我的囊中之物,你,从此也是我的!”
人,如罹雷翘,心,剧烈抽痛,一种类似绝望的痛楚仿佛就快要挣破我的胸膛。
空城计?!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是我命尚长风率那一千兵马逃回去时大开城门,穆勒看到我,越发笃定漓天烬不在城中,眼下,叛军倾巢直追,毫不费力蜂拥入城,与官道两旁埋佚着的雍州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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