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之空间》第433章

鹿般柔弱的眼睛。
真正让羿风觉得自己开始感受到生命美好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一个美丽温柔、善良天真的女孩。第一次见到她时，羿风在认出她那安雅帝国皇室招牌式的棕发碧眼还本能地感到憎恶，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发现，这个没落的皇家小姐并没有一般贵族子弟的骄横任性，相反对待任何人都和蔼可亲，尤其和自己小队的妮可关系很好，经常跑来找妮可聊天。看她细心地为妮可那只傲慢的苍龙洗刷，看她在美芙的戏谑下涨红了脸却不知如何反驳，看她笨手笨脚地陪妮可一起洗衣做饭，这一切都在悄悄颠覆着羿风对那些出生名门的千金小姐的成见，不过这也许是因为那个叫新月的女孩子从来不曾真正被权势金钱腐蚀的原因吧。
新月在正式成为魔幻战士刚刚半年就成为了月光战甲的守护战士，也成了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亲密战友。直到那时候，羿风才发现那个看似娇弱的女孩子总是在默默守护着自己，她手中那弯锋利的弯月斩仿佛是她温柔的眼波，总是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在身后竖立起一道牢固的防御屏障；当战友们聚在一起饮酒高歌庆祝胜利的时候，在自己面前，也永远不会缺少一杯温暖的热茶；而卡卡也早不知什么时候接受了新月的存在，除了妮可和美芙，新月是第三个能够为它梳理羽毛的人。
当习惯了这份无声无息的关怀，当心慢慢被那带着羞涩的眼神吸引，当目光也开始下意识随时寻找那个窈窕的身影，羿风竟然毫无知觉地陷入一种甜蜜却温暖的感情之中，只是从来没有爱过的他并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
直到那一天，新月被怪兽撕咬掉一只胳膊，浑身是血地晕倒在地上，羿风才发现他无法面对这一幕。虽然在神殿的这几年，他已经慢慢习惯了战友之间的生离死别，可是这一刻，那种似乎直刺入灵魂之中的恐惧和愤怒却是那样陌生。在金鹏高昂的嘶鸣中，他如同疯了般冲过去，然后疯了般抱着她飞回了神殿，那是他第一次没有等到战役完全结束就脱离了战场，好在剩下的怪兽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
“老大，你是不是喜欢上新月了？”刚刚赶回来的葱头忽然凑了过来。
“你胡说什么呢。”羿风下意识地否决着，挥挥手像是在撵苍蝇。
“喜欢就是喜欢了，还不敢承认……”葱头嘀嘀咕咕着被美芙扯住耳朵拉到了一边，羿风的心底却微微一动。
这就是喜欢么？虽然明明知道只要回到这里，有谨长老和清水长老联手，没有治疗不好的伤口，可是心里还是会担心揪在一处。如今回想起来，似乎还能嗅到新月身上那淡淡的花草香气，还能看到她含笑的眼眸，而想到这一切，心里又会充满一种极其温柔的感觉，这就是喜欢么？
嘴角微微扬起一道弧线，用眼角瞟向身后窃窃私语的战友们，羿风忽然笑了，也许我真地是喜欢上她了吧……
外篇　如果不是爱（三。完）
很多很多年以后，羿风常常问自己，他对新月的那份感情如果不是爱，不是真正的心动那又是什么？
或者，如同大家所说，那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自己爱上的并不是新月本人，而是一份被感动的真情，因为自己根本不曾了解过隐藏在那个温顺坚强的女孩子身体里那个脆弱却骄傲的灵魂。
但是那的确是羿风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他们一起追赶落日追逐晚霞，他们在夜里去踩浪花在月下奔跑，让羿风似乎回到了自己并不曾拥有过的童年，内心深处是种无忧无虑的喜悦。只要看到新月那恬静的笑容，他就感觉自己是那样平静幸福。在所有人眼中，他们都是那样般配，虽然在身边有些不和谐的声音，至少那些贵族出身的魔幻战士就不看好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是并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说些什么。有段时间，原本关系很好的星芒甚至也对自己表现出若有若无的敌意，但是很快，星芒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开始苦笑着离开。这一切，羿风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也懒得去管那些贵族子弟的事情，在他心中，有了新月和那些同甘共苦的伙伴，其他的事情都是那样微不足道。
唯一让他有些不解的是美芙和新月之间的战争，似乎只要新月出现，美芙就会挂在自己身上不下来，并且恶作剧般说出很多令人费解的话。而新月的表情就更加复杂，但是以她温柔的个性，自然不会像美芙那样伶牙俐齿，所以很多时候羿风不得不找个理由把美芙派出去执行公务。
羿风喜欢和新月在一起的感觉，喜欢她那双熠熠闪亮的眼睛，喜欢她用心聆听自己声音的表情，喜欢时时刻刻牵着那双柔软的小手，喜欢和她一起在天空飞翔，在月夜漫步。他也相信，在那些时候，新月眼中的喜悦和幸福和自己是完全一样的。
这一切不知不觉间发生改变是什么时候呢？羿风在多年后回想起，却似乎看见了那张楚楚动人的尖瘦小脸——嫚。
嫚是一个孤儿，她的父母都死在了兽族人的手中，在那个娇小的身体里是一颗复仇的心。但是这个才刚满十六岁的孩子却是那样需要温暖，所以每当她露出那种可怜无助的表情，羿风都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要求。而嫚似乎也总喜欢腻在自己身边，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兽，贪婪地汲取那一点点温暖，所以羿风只能容忍她像个孩子似的围在自己身边。虽然这样一来，新月能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可是羿风相信，新月一定能够理解自己，也能体谅自己，因为她是那样善良温顺而体贴的一个女孩。
果然，新月并没有让自己失望，她也如同一个大姐姐一样呵护着嫚。相反，处处和嫚过不去的却是美芙，每当她们两个同时出现就会针锋相对，如同两只争食的小兽，然后吵得自己晕头转向。每当这时他都会忍不住看身旁的新月，她那永恒的笑容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眼底却是自己看不透的一种忧伤。不知为什么，那种表情让他感觉心疼和慌乱，似乎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孩正在慢慢离去。他害怕这种感觉，于是，在一天深夜，他和她一起坐在金鹏身上，一直飞到了绿海深处，在沙滩上静静等候星星花在浅滩上绽放。
那夜，羿风终于鼓足勇气向新月表露了自己的感情，并且希望她能嫁给自己。可是不知为什么，在他心里却隐藏着一种恐惧，他生怕新月会拒绝自己，生怕自己心里那种奇怪的预感会真地变成现实。
新月眼中的惊喜让他感觉到整个人都变得饱满起来，那一刻，当新月轻轻点头的那一刻，羿风觉得满世界的星星花都在她的眼中绽放，仿佛天空中所有璀璨的星光都集中在她的眼中和自己身畔，那一刻，羿风相信自己甚至快要被幸福溺毙，可是他却心甘情愿。
婚讯传出，女神神殿里众人的表现有喜有悲，不过大部分战友都表现出最诚挚的祝福，只有嫚忽然躲了起来，只是看着他的目光里永远充满忧伤。
羿风不想伤害这位小姑娘，可是却不知道该怎样对她解释，只能任由她躲在一旁流泪，躲在一旁渐渐憔悴。其实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之所以会那样痛惜嫚，是因为她很像自己那个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活活饿死的小妹妹。当初母亲被关在柴房饿死的时候，妹妹却被丢弃在女仆房里，因为没有人照看在第三天就死了。羿风最后的记忆里，妹妹只剩下那双大得吓人的眼睛，而消瘦的脸颊上没有一点点神采，就像嫚那无助的眼神。
曾经有段时间，羿风相信自己已经把握住了自己的幸福，就连美芙也拍着他的肩膀夸他终于开窍了。可是一场意外的变故却忽然发生，在天空中飞来了一群奇怪却强大的敌人，他们像是从冥界带来死亡的恶魔，所到之处到处都是灾难和血腥。为了保护女神神殿的安危，魔幻战士们拼死作战，可是却被逼入了神殿地宫深处的迷宫里，而到了这里，那些恶魔虽然有些摸不到头脑，可是魔幻战士们同样感到陌生。就在大家已经有些绝望的时候，天崩地陷，整座神殿晃动了起来，那是女神神殿被摧毁后发生的震撼。
一片黑暗中，魔幻战士们各自为阵，羿风却奇迹般和嫚汇合在一处，这个娇小的女孩居然立刻大胆地向他表白，而羿风却只能回绝了她。羿风永远忘不了当自己说出那句不可能的时候，嫚那双银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绝望，也永远不可能忘记，当面前出现敌人时，嫚那自杀性的攻击，看到嫚倒在无际的黑夜里，看到她那黯淡下去的眼神